張氏翻藤(2 / 2)

紅樓老太太 香溪河畔草 11957 字 6個月前

石梅心裡是很喜歡張氏這個知書達理的媳婦,關鍵是張氏品行很不錯。她私下跟王氏爭鬥許多次,相互挑剔,拔掉對方的釘子。

但是,張氏在石梅麵前從來沒有告過王氏的刁狀。

張氏在閨房內不知道如何對付賈赦那些個通房丫頭,這麼些年大房還沒有庶子庶女。

但是,她跟王氏爭鬥,都是行的陽謀,抓住王氏的痛腳收拾。

先後敲掉了王氏安插在廚房的小采買,府裡總管物資采購的二管家。

眼下榮府的財務經過石梅整頓,每年的出息都是賈赦賈玫兩人親自對賬。

石梅掌管著榮府總台賬,還有各農莊店鋪的副賬。

這賬本子經過石梅的改革,府裡有多少銀子一目了然。

無論是賴大還是各莊頭,誰也甭想從中弄鬼。

府庫的錢財,再不會出現從前那種銀子忘記長黴的事情。

不光錢財如此,倉庫裡物資收支也有賬簿。

差一件你的賬本子就做不平。

眼下唯一能夠漏錢的地方就是采購。

大筆采購有折扣價,還能夠低價買入,高價入賬,或者以次充好。

這種情況,擱在現代那樣先進的體製也無法杜絕。

石梅也無能為力。

張氏就是從這個地方抓住了王氏的把柄,撤掉了王氏埋在采購上的釘子。

王氏卻捏著鼻子忍下了,並未來石梅這裡告狀。

除開她自己沒有道理之外,也是被石梅嚇著了。

她那一雙腳早被石梅砸爛了,再也不敢亂說話。

故而,張氏的是非分辨能力,陰謀陽謀交替的掌控力度,都在王氏之上,可堪擔任一府的主母。

賈母本主真是瞎了眼,才會自斷臂膀,舍棄三代的榮寵。

這次親農桑之行,直接讓張氏從心裡認了石梅做母親。

這之後,無論府裡的大小事情,張氏不能辦的,會前來請教石梅,能夠獨立辦理的,也會在事前跟石梅通氣。

賈敏每日跟著張氏,一言一行都看在眼裡,羨慕的不行:“我大嫂子真是好運道!”

石梅一笑。

她自己是另類,不覺得磋磨媳婦有什麼樂趣好處。她也不了解林母到底是什麼心思。

眼下是厭憎了王秀芝,今後會不會反悔,誰也不知道。

從來人心最難把握。

所以,她不能鼓勵女兒去奢望這種婆媳關係。遂道:“這也是各人的緣法,你父親不死,榮府高高在上,我萬事無憂,誰會低下身段來將就媳婦?

而今榮府遇到坎兒,我需要幫手,你大嫂子品行不錯有慧根,這就是機緣。

機緣這個東西虛無縹緲,可遇不可求,你也不用羨慕,隨遇而安唄。

隻要不是大是大非,或者你婆婆故意作踐,些許無關緊要的小事,你還是儘量順著你婆婆。

但是,她一旦不講道理,故意刻薄磋磨,就無需再忍,隻管有理有據的給她駁回去。

擺不平回來告訴我,母親必定替你出氣,打得她狼狽逃竄!“

賈敏頷首不語,

石梅知道她擔憂。

現代女子擁有半天邊天,人格獨立,財務獨立,受律法保護,還有婚前恐懼症,何況賈敏隻是個古代的小蘿莉呢。

石梅擔心賈敏憂思太過,不利健康,輕聲勸道:“你也不用太擔心了,你婆婆那人我這些日子也有所了解,她看重的就是林家子嗣,除此之外,她應該不會怎麼作興。“

賈敏臉上一紅:“可是這種事情,又不是繡花讀書,多花點時間就能做好……”

賈敏說這話,臉色羞紅的不敢看人,把腦袋藏在石梅背後:“都是娘親招惹,說什麼不好嘛,偏說這個……”

石梅笑盈盈把賈敏的臉轉過來,摟在懷裡,說道:“自己個的母親,有什麼好害羞,這些話遲早要交代清楚,不然你要問誰去?”

“這個事情,其實不用愁。知道我為什麼教你修煉嗎?就是為了替你調理身體。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身體比從前好了許多,無論走多遠的路程,心不跳氣不喘?”

賈敏頷首:“這倒是呢,我從前出去踏青,玩半天回來要歇幾天,還覺得腿軟發酸。

這幾次去農莊,好像有使不完的勁兒。

女兒這些日子也在琢磨,難道是修煉的成果?”

石梅頷首:“正是!”

“可是,母親,除此之外,女兒也沒有彆的感覺呢?”

石梅道:“怎麼沒有?上回不是能夠對璞玉產生感應嗎?”

賈敏頓時被勾起了興趣,之前她一直在自己琢磨,每每麵對那塊璞玉,她再是煩躁的心情也會平靜安寧,隨之就是無限的歡喜。

她問過母親,可惜母親每次都說這是修煉的正常反應,再問就沒有多餘的解釋了。

賈敏以為母親不肯說。

其實,不是石梅故作高深,卻是石梅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解釋。

這些日子閒暇的時候,石梅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有些模糊的認知。

今日算是趕上了。

石梅說道:“你之前所問那些異狀,其實是你對靈氣的感應,靈氣是什麼知道嗎?人活著要呼吸,需要空氣,需要營養。這個靈氣就是你修煉所需要空氣與營養。

有了這種靈氣,你的修為就能提升,你這幾日不是說能夠偶爾看見石頭一縷一縷的冒氣嗎?

這說明,你已經修煉入門了。”

賈敏甚是高興:“真的嗎?母親您也是這樣嗎?”

石梅歎氣:“母親根骨沒有敏兒好,修煉這些年,唯一的好處就是身體健康,無病無痛的生下你們兄妹三人!”

賈敏張嘴想說話,最終抿嘴偷笑去了。

半晌,賈敏說道:“正要告訴母親呢,女兒每次修煉之後,身上都會特彆臟。”

石梅心中大喜:“黑乎乎的汙垢嗎?“

賈敏噘嘴嗔怪:“哪有那樣嚇人嘛,女兒天天沐浴呢,就是天天沐浴,總覺的身上沒洗乾淨,傍晚沐浴,一夜睡醒,身上又是一寸汙垢,倒不至於黑乎乎,就是那麼一搓揉,厚厚一層灰泥,水都渾濁了,我都怕讓人看見。”

石梅笑道:“沒有關係,這些是你身體裡的雜質,這說明你體內的新陳代替比彆人快,是身體好的表現。”

賈敏頷首:“我也這樣想的,記得爹爹從前練武回來,總是要洗幾缸水!”

石梅訝異:“還有這事兒?”

賴嬤嬤聽得不好意思了,輕輕咳嗽一聲。

石梅抬頭看了一眼賴嬤嬤,旋即秒懂。

怪得賈璉白日戲熙鳳呢!

這個話題不好再繼續。

石梅咳嗽一聲轉移了話題:“林家姑爺來信了,他們五月節後到金陵,會在府裡住到六月……”

六月賈代善出孝,林家的媒人就會上門提親!

賈敏忙著起身跑了:“我去議事廳,方才大嫂說了找我有事兒呢……”

賴嬤嬤自己也鬨個紅臉:“太太您怎麼連這事兒也忘記了,虧得四姑娘沒追根究底。”

石梅仔細回想一下,似乎有些模糊記憶,不過最為深刻的記憶,卻是賈代善搬去梨香院給她留下的酸楚,還有那些子姨娘炫耀之後的難堪。

石梅笑了下:“也是敏兒這丫頭記性好,十幾年了,誰還記得……”

賴嬤嬤識相的閉緊嘴巴。

公爺晚年對太太敬重有餘,恩愛不足。

十天半月在上房住一夜,卻是形式大過實際!

太太那個時候才三十五歲。

上了四十歲,公爺到上房,就乾脆隻是坐一坐了事!

好在公爺擰得清,中饋一直被太太抓在手裡,狐媚子一點都沾不上。

賴嬤嬤忽然自己打了下嘴巴:“我提這做甚……”

石梅擺手:“人都死了,誰還計較這個。公爺雖然好色些,卻也沒寵妾滅妻,死了,把所有的私庫都留給了我,我以為他會提一提那些姨娘庶子,還有家廟那個,他竟然一字未提,任憑我處置。也算是對得起我。我還有什麼不滿足。”

賴嬤嬤道:“這不是應該應份。這個府邸除了太太,誰能撐得起?”

旋即壓低聲音:“家廟那位病了,也不肯吃藥,要求見見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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