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韻事(2 / 2)

紅樓老太太 香溪河畔草 10197 字 6個月前

石梅無所謂,她可不習慣這麼大的兒子對她親熱。

賴嬤嬤卻道:“太太您對兩位爺都太嚴肅了,弄得兩位爺每次來都很緊張。大爺也罷了,就連政二爺也不敢跟您撒賴撒嬌了。”

石梅道:“兒大避母,他們兒子都上學了,難道我還要嬌慣他們不成?”

賴嬤嬤了解主子的秉性,決定的事情,十頭牛也拗不過。

石梅又道:“你們二奶奶的那幾個陪房丫頭還是事事打聽嗎?”

賴嬤嬤道:“是的,前兒周瑞家裡還給珍珠丫頭塞了二兩銀子,珍珠丫頭收下了,轉頭就交給奴婢了。那正經的事情沒有透露一絲一毫,太□□心。”

石梅道:“按照老規矩,賞賜珍珠二兩銀子。記上一筆,年底賜封大紅封。”

石梅言罷感慨:“珠兒果然是個好的。”

石梅做事並未隱瞞賈珠,隻是告訴他們兄妹幾個,農莊的事情不許外傳。並再次向兩個孫兒強調了臣不密**。

賴嬤嬤忙著湊趣兒:“珠兒少爺可謂謙謙君子!”

石梅笑道:“會用詞兒了,有進步。”

五月二十,石梅再次帶著賈赦賈珠賈璉去了農莊。

這一次,黑土地的番薯最大的已經有了成年男子的拳頭大小,最小的也有半大小子的拳頭大。

石梅沒舍得挖掉,而是繼續把細土覆蓋回去。

沙土地的番薯比黑土地的番薯個頭稍微小了那麼些,最大的有成年女子的拳頭大。

黃土地的紅薯也比鵝蛋大得多了。

就連賈赦這個不懂行的人也知道這代表什麼事兒:“母親,這般算下來,黑土地一畝隻怕不止一千斤啊?就是沙土地也要超過這個數了,這回陛下該笑醒了。”

石梅頷首道:“看出來了?不過,咱們到時候隻能折半,最多上報七成。”

賈赦甚是不解:“為什麼呢,不是產量越高,咱們的功勞越大?”

石梅道:“江南是膏腴之地,甘肅山西如何能比得?你申報的那樣高了,地方官還如何做?做好了全是你賈府的功勳,差點就要挨板子。還不恨死你?

那麼些人一起憎恨你,螞蟻也能咬死象呢。咱們得給這些地方官留下些上升的空間!”

賈赦聞言忙著躬身領教:“兒子知錯了。”

然後,大家歇息的時候,賈玫支開了下人,單獨向石梅稟報一件事:“嬸娘,有一件事情,侄兒越想月蹊蹺,覺得應該告訴嬸娘一聲。”

石梅訝異道:“什麼事兒?”

賈玫道:“嬸娘還記得吧,當初族人對這裡很關注,嬸娘設計打消了族人的好奇,從那時以後,幾乎沒人關注周家村。

但是,就在月初,我們這裡賣針頭線腦的小販子忽然換了人,不僅如此,他還跟這裡的婦人孩子打聽我們這個農莊到底做什麼營生,虧得侄兒預先叮囑過了,大家都說是少爺們的跑馬場,順便種植草料。

這事兒本來沒引起侄兒的主意,可是前天,我父親忽然抹黑來了,父親告訴我,就在最近幾天,忽然間,許多族人跑去家裡打聽,九叔六叔跑得最勤便,就是想知道嫡枝買了周家村做什麼,我父親按照我的交代說是幾位嫡枝少爺的跑馬場。結果九叔不信,說既是跑馬場為何不帶伴讀?還說我是替嫡枝總管農莊的管事,為什麼今年一直待在周家村,覺得侄兒沒說實話。”

賈玫這狀告得很技巧。

賈玫雖然在一直在周家村。

但是,他很少回家,兩三個月回家一次,也隻有他父親知道他的去向,連他媳婦都不知道他沒下去巡查農莊,一直盯著周家村。

族人是如何得知呢?

隻有一個可能,榮府內部出了奸細。

賈珠不會透露周家村種植了什麼,卻不會隱瞞賈玫的存在。

石梅臨彆之時叮囑賈玫:“那件事情不用擔心,我會處理,這段時間要看緊門戶,六月我們開挖之前,農莊的人一律不許外出。“

是誰泄露了賈玫的去向,賈赦心裡其實有數。

府裡就那麼幾個人,他們兩口子從頭到尾都知道母親在試種番薯。賈敏也知道,就剩下賈政王氏不知道。

賈政是清高,不願意沾手庶務,王氏是石梅有意識隔絕。

賈赦這時說道:“我覺得這事兒肯定與二弟無關。”

石梅看眼賈赦:“為什麼不是他?你這麼信任他?”

賈赦道:“二弟是個耿直人,不會曲裡拐彎這一套。再者,您何曾虧待過他,二弟想要知道肯定會親自向您詢問,再不會去向外人打聽。”

石梅頷首:“有道理!”

賈赦問道:“您準備怎麼處理?”

石梅道:“蠢人事多,理她做甚。我自個種植番薯,還沒弄清楚呢,她瞎打聽一番就明白了?放心吧,隻要這事兒不在祝壽之前泄露,萬無一失。”

賈赦道:“您怎麼保證她不會傳信進京?”

石梅一笑:“三月試種番薯之後,王氏所有的信件我都有檢查,她除了訴苦咒罵幾句,彆的什麼也做不成!”

賈赦勃然大怒:“王氏敢罵您?我抽不死她!”

石梅無所謂:“她也不敢當麵罵人,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不被說,隨她去啦!”

賈赦道:“這不成,還沒有王法了?”

石梅一笑:“你想怎麼樣呢,那信件在王子騰手裡,王子騰會拿出來作證?早燒了八百年了。再者,她寫的私信,我們如何得知?

這事兒我自己先小人了。不過,你一定要鬨,我也不怕承認!最多被人說我是惡婆婆,媳婦的信件也要查。”

賈赦忙道:“兒子相信您,您是為了保住番薯的秘密,並非為了偷窺。”

石梅道:“事實上,我並非小人之心,王氏的確先後向她娘家透露過榮府的動靜。

頭一次提到了番薯。

不過她並不知道我在種植,她隻說府裡得了一種稀罕的番邦食物,很甘甜,她想給娘家一些嘗嘗鮮,說我小氣,沒答應。

後來又說我們家辦了養馬場,養了五六十匹牛馬,不知道想乾什麼。

最近一次,就是我帶你媳婦去了農場之後,她給她哥哥寫信,懷疑我聯合大房在搞什麼鬼。

這封信,我讓金大給她壓住了,等你動身上京之後,我再給她寄出去。”

賈赦對母親的周全細致敬佩不已:“母親您真是榮府的定海神針,有您在,我們什麼也不怕。”

石梅瞥他一眼:“你幾歲了,堂堂的公府爵爺,說這話也不害臊。你手裡沒有人脈嗎?那戴良是乾什麼的?還有你爹在前門的茶樓,哪裡的夥計都是乾什麼的?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父親把手裡的暗樁都給你了。你呢,用他們乾了什麼正經事嗎?他們都是人才,落到你手裡當成豬養。你要是不會用,乾脆轉給我得了,你就做一輩子巨嬰吧,我養你!”

賈赦麵紅耳赤:“兒子,兒子……”

石梅道:“好啦,我不會要你的人。金大手裡的人我就夠用了,我準備帶金山進京。

珠兒璉兒跟他混熟了,他人也機靈。

你父親過世之後,放了許多人,如今回京需要補充起來。

再有,等你襲爵之後,府裡那些懶惰成性的坯子,全部放出府,攏共不過十個主子,伺候的人竟然有五六百之多,實在太臃腫了。

每人一兩月例,就是五六百兩,再加上衣食住行,你一個爵爺的俸祿還不夠養活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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