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謝宴——王子騰(2 / 2)

紅樓老太太 香溪河畔草 12796 字 9個月前

王氏女德不修,隻會讓王家蒙羞。

榮府若是把王氏的罪惡張揚出去,王家的姑娘隻怕都要青燈古佛了。

試問,哪家豪門清貴,敢迎娶一個吃裡扒外的媳婦?

小戶人家也不敢!

九月初六。榮府啟程回京。

這一回返京的車馬比來的時候多了四十幾匹寶馬,六隻奶牛,耕牛十二頭。

周家村獻給了朝廷。

但是,榮府的牲口還是榮府自家的。

除此之外,還有三十掛大車,拖的都是賈敏的財產。

其中多半是林家的聘禮,少部分是石梅替賈敏采辦的嫁妝,有海疆來的舶來貨,像是玻璃鏡子,象牙梳子這些。

再有就是從江寧織造府,蘇州織造府購買綾羅綢緞,最貴重是緙絲,南京雲錦,蘇州宋錦三種。

這三種的花色變化比較小,故而,置辦的多一些。

石梅按照大月朝豪門嫁女的規矩,攏共置辦了三十六隻大箱子的絲綢綾羅,三百多匹,足夠賈敏穿戴一輩子。

再有兩口黃銅鎖背的大箱子,裡麵裝的卻是兩塊大石頭。

卻是石梅母女離開之前,專門到璞玉街淘回來的兩塊蘊含靈氣的璞玉。

石梅很謹慎,她跟賈敏一共淘換過三次璞玉,每次都買兩塊,從來不在璞玉行解石。防備的就是泄露了賈敏那隱約就要修成的望氣術。

王氏眼下還是榮府二奶奶,自然要跟著榮府一起回京。

石梅並未限製王氏的自由,隻是安排了健婦暗中監督王氏,保證王氏安然上船,免得她半路跑了,榮府的笑話就大了。

榮府走的水路。

上船之後,王氏身邊的健婦也撤掉了。

王氏暈船,來的時候全靠藥物支撐。

這一回,石梅減輕了王氏暈船藥的分量,王氏上船開始就吐的七葷八素。

一路上不是吐就是睡,幾乎沒有時間搞事。

正因為王氏吐得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也沒氣力責罵賈珠兄妹。

母子們的關係倒是緩和了不少。

石梅也沒想過讓他們母子反目成仇。賈珠元春都是聰明人,石梅不想乾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且王氏必定是原配嫡妻,不是楊九紅出身下賤。

王家的外孫並不丟人。

王家若不鬨騰,石梅沒準備跟王家斷親。

但是,王家執意搞事,石梅也會奉陪到底。

一個月後,十月初十的清晨,榮府的大船停靠在朝天門碼頭。

賈敬帶著賈珍還有族裡的後輩子侄,一早等候多時了。

乍一見麵,石梅吃驚不小。

石梅記憶裡的賈敬,肌膚白皙,天庭飽滿,地闊方圓,是個俊俏的兒男。

如今,賈敬眼眶陷落,腮頰凹落,肌膚灰暗。

說不上瘦骨伶仃,也算清瘦如竹了。

就跟周家村農莊的雇農差不離兒,還沒有人家農夫的精氣神。

石梅詢問賈赦:“你大哥病了?”

賈赦也不之所以:“之前大哥有些消瘦,並沒有這樣明顯。“

石梅詢問賈敬,賈敬也說身體無礙。

石梅隻得按下心思。

榮府榮慶堂已經收拾的乾乾淨淨。

當初石梅在鐵檻寺的時候,已經順手將一切事物從榮禧堂搬進了榮慶堂。

石梅回到榮慶堂竟然沒有半點違和感。

竟是留守的婆子丫頭天天打掃,隻當是有人居住一般。

石梅之前的安排事一周一次大掃除。

詢問了留守的漿洗劉婆子方知,這些都是賈赦前次回京所交代。

石梅心裡想著,賈赦這人倒是有些良心。

最後,賴嬤嬤倒打聽出來賈敬的事情,卻是楊氏病重,吃了多少湯藥並無效果。

然後,賈敬跟賈代善在家廟的替身張道爺聯係上了。

張道爺給了賈敬一些丹方。

如今,賈敬迷戀上了煉丹。

他自己吃,也給楊氏吃。

石梅一聽這話,心下頓悟。丹丸含鉛砂、硫磺、水銀,賈敬慢性中毒了。

石梅不由想起雍正服用丹藥,不過十三年的時間,勞累加上丹毒,把性命葬送了。

有人推斷,雍正如果不用丹藥,即便勞累,隻怕也能再活十幾年。

石梅因問:“可問明白敬大爺什麼時候開始煉丹?”

賴嬤嬤道:“去年年初開始的,起初隻是敬大奶奶服用,開始卻說服用之後,精神好了不少,隻是必須每天服用,不然,人就沒精神。

太太您沒瞧見敬大奶奶,才剛四十歲,已經頭發花白了。”

石梅千算萬全,再沒算到賈敬陷入煉丹這個大坑的時間這樣早。

石梅暗暗掐算一下,賈敬身亡,寶玉十五六歲,元春比寶玉大十歲。亦既,賈敬中毒之後,整整拖了二十年?

這說明,賈敬服用丹藥的分量並不大。

或者,他比楊氏服用的時間更短,今年才開始?

然後,石梅見到了楊氏。

楊氏雖然頭發花白,人卻沒有石梅想象中那樣瘦。

石梅頓疑惑,難道賈敬消瘦不僅僅是因為丹藥?

石梅跟楊氏套話,卻沒套出來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石梅也隻得罷手,因為她必須馬上著手解決王氏的問題。

賈政答應析產彆居,還不知道王家的態度。

榮府歇息了三日之後,宴請當初設立路祭的人家,還有當初主持喪禮的禮部官員,再有那些幫忙的族人,還有賈代善那些抬棺的屬下。

母子們合計人數,竟然多大三百餘家。

四王八公,六部堂倌,內務府總管,兵部的同僚,侍衛處的同僚,錦衣衛,巡防營,西山衛戍營,最小的官職也是百戶。

石梅挑眉看著這些名單,心裡驚駭不已,賈代善的人緣如此之好,榮府如何就混到家破人亡的地步了?

加上後街的本家族人,在賈代善父親一輩是八個房頭,他們可比嫡枝能生,進京落戶五十餘年,已經傳下來三代人,不下二百人。

最後,母子們決定宴客三日,每日宴請正客一百人,這些正客坐正席,族人們晚一點,在後麵吃流水席。

三日流水席坐完,石梅與張氏累得腿子打顫,預備歇息一天。

然而,王子騰卻不等石梅邀請,主動上門了。

進京之後,石梅把二房丟進花園子,基本沒有限製王氏的自由。

王氏倒是沒有回娘家,卻是讓人給王子騰送了書信。

王子騰還是有一定的城府。

他一早接到了金陵族裡傳來的信鴿,知道王氏過得不如意。

但是,卻不知道所以然。

因此,他等著賈府宴客完畢,這才上門。

石梅本來困得半死,然而,接到王子騰名刺,還是打疊精神。

石梅首先讓人給賈赦送信嗎,讓他請了族長賈敬過府。

然後,石梅才開始梳妝打扮。

這日石梅穿戴了一件紫色銀花的高領夾袍。頭發梳成大圓髻,用白玉簪固定。然後戴上紫色的寶石抹額。

整個人看起來端方大氣,富貴雅致。

賈敏幫忙賈母穿戴整齊,順手摸出一塊靈玉遞給母親:“母親您帶著這塊靈玉,可以安定心神,又可以振奮精神。”

石梅頷首接了,玉佩入手,溫潤舒適,心情頓時好多了。

石梅出了內室,到了榮慶堂大廳。

賈赦賈政賈敬王王子騰依然在座。

四人齊齊起身見禮。

石梅抬手一按:“賢侄請坐,不必多禮。”

然後,石梅言道:“我本來準備歇息一日,明日下帖宴請王賢侄與親家公大人,誰知賢侄的拜帖先至,未知賢侄今日前來何事?”

王子騰聞言頓生不祥之感,決定暫時不提王氏:“小妹返鄉三年,兄妹多年不見,小侄想接小妹回娘家暫住幾日,親家大人意下如何?”

石梅一笑:“不是興師問罪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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