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梅大驚:“義忠郡王為何要偷襲燕候呢?”
燕候的身份有些難以描述。
但是, 他正經的身份隻是宗親。
即便皇帝的兒子死光了, 也輪不到他登基。
義忠郡王為何要襲擊他呢?
賈政搖頭:“具體兒子也不知道, 大哥隻是簡單說了下,他們剛進圍場, 正在商議如何分配人手, 如何分配獵物。
不防義忠郡王忽然出手,用鋼鞭抽了燕候的坐騎。
燕候的坐騎受驚,竄進林子裡。
大哥幾個為了救援燕候,也跟著追進了林子。
哥哥拚命追趕,想要製服燕候的坐騎,誰知坐騎掉了馬掌。
虧得兄長機靈, 順手抓住了頭頂的樹枝,避免跌落。
誰知抓住的樹枝太細,難以負重, 竟然折斷了。
兄長無處借力,傷了腳。
如今等著刑部問話, 隻怕一時半刻不能回家了。”
石梅愕然:“掉了馬掌?
怎麼可能呢?
你兄長的馬匹都是金山親自新釘的馬掌。
金山跟著你父親上過戰場,那馬掌牢固的你爹能連跑幾千裡。
這才跑了多少裡, 竟然掉馬掌?”
賈政搖頭:“不知道, 不光是哥哥坐騎掉馬掌,幾個同伴的馬匹都掉了馬掌。”
這般時候, 附近的幾位誥命得知賈政回來,都來打聽消息。
賈政說了他知道的消息:“牛繼宗、陳瑞文、陳瑞武、柳子芳、馬尚、侯孝康,侯孝廉, 石光珠,他們的馬匹都因掉了馬掌馬失前蹄。
不過,因在林子裡,馬匹跑得不快,雖然受了傷,都沒有性命之憂。”
幾位侯夫人拍著胸脯子隻喊阿彌陀佛。
石梅又問:“燕候呢?”
賈政道:“燕候比他們慘點,雖沒傷筋動骨。卻因為馬受驚瘋跑,燕候臉上被樹枝刮傷,估計要留下疤痕……”
石梅這時候衝著幾位侯夫人說道:“你們聽出來沒有,所有八公府子弟的馬匹都被動了手腳,若不是燕候的馬受驚,他們提前鑽了平坦的林。
一旦深入狩獵區,隻怕咱們家的孩子即便不跌斷脖子,深山受傷無人救援,也會被林子裡沒有清除乾淨的野豬豹子給咬死。”
賈政又道:“兄長說,他們原本要是西邊的斷崖穀去,獵物趕到西山邊緣去,不被射殺也會跳崖摔死。
他們就可以撿便宜。
年年狩獵他們都是這麼乾的,虧得今年沒去……“
不然,跌死的不是獵物,就是賈赦幾個。
齊國侯夫人長子幼子都參加了狩獵,頓時怒極痛罵:“喪心病狂的東西,這是要滅絕我八府啊……”
這若是在家裡發生,她肯定懷疑是幾個姨娘乾的,為了庶子上位。
如今到了這皇家獵場,你說這是誰乾的?
一群侯夫人這般時候都是後怕無比。
這事無論誰乾的,都在陛下的轄區:“這不成,必須要跟陛下討個公道,這是要把我八公府子弟一網打儘……”
石梅這時候朝著一群夫人拱拱手:“我們家如今是塌了頂梁柱了,
無人能進金鑾殿啊。
拜托諸位夫人給諸位侯爺求個情,上告鳴冤把我們榮府也捎帶一下吧。”
六位夫人都慷慨的應了。
啟程的時候,賈政喝了熱湯,又被母親細心安慰,已經壓住了惡心。
石梅這才悄悄詢問賈政:“瞧見金山沒有?”
馬匹進了獵場就統一歸入禦馬監的太監內侍管轄是不錯。
但是,自家的小廝雖然不能經手,卻是能夠在外圍瞭哨。
金山難道想不到有人在坐騎上動手腳?
這些都是斥候看家的本領,若是連這也疏忽,那就不配吃這碗飯了。
賈政道:“瞧見了,跟著伺候哥哥呢。“
石梅也想不清楚了。
她也不知道金山父子會如何安排。若是把人手都撒去西邊斷崖穀防禦,或許就會漏掉禦馬監這邊。
石梅越想越漿糊,也隻有等賈赦主仆回家方能明白。
然後,還沒等石梅回家,王子騰與北靜王府的消息都到了。
今日宗室子弟似乎犯了神靈。
死了一個,殘廢了兩個,傷了五人,還都是斷胳膊斷腿的重傷,還有十幾個輕傷。
再加上賈赦一行十幾人受了輕傷。
今年的傷殘人數,是有史以來最慘烈的一次。
陛下行獵不過是一種應景的行為。獵場中剩下的都是些溫順的小動物,像是麋鹿,獾子,麂子獐子這些。
故而,狩獵時最嚴重的的傷人事件,不過是幾位負責輕點獵物士兵,被漏網的野豬咬斷了腿。
勳貴皇室子弟,鮮少有受傷者。
這一回真是邪了門了。
王子騰說陛下震怒,下令追查到底。
北靜王的消息更為確切,許多馬匹的馬掌被動了手腳,被人撬鬆了掌釘。
宗令家的嫡出長孫因此在行獵途中墜馬。
同時墜馬的還有榮惠郡主的獨子,他是傷了腰椎,估計會癱瘓。
輔國公府的嫡長孫傷了眼睛,算是毀容了,再不能襲爵。
宗令夫人因此崩潰,數次暈厥。
石梅聽見的嚎叫,分彆出於宗令夫人與榮惠郡主。
之所以被大家誤會成一人,卻是因為兩人都是嚎叫之後便陷入暈厥。
禦馬監兩個內侍服毒而亡。
也就是,對賈赦幾個的坐騎下毒手的內侍死了。
回程中途因為天黑路滑,走的特彆慢,押後的官眷馬車隻好暫停歇息,免得再出車禍就不好了。
石梅這次借口賈政這個累贅嚇壞了,怕他騎馬出事,需要坐車,帶領女兒媳婦避到北靜王妃的車上。
北靜王妃跟石梅透露了一個令她震驚的消息:“義忠郡王跟陛下交代了,他之所以打傷燕候的坐騎,是為了救燕候一命。
燕候坐騎的馬掌也被做了手腳,若是參加狩獵,縱然不喪命,也要斷胳膊斷腿兒。”
石梅驚訝不已:“王妃之意,難道是有人針對義忠郡王?”
北靜王妃言道:“現在調查結果沒出來,還說不好。
或許是有人害怕義忠郡王坐大。
必竟廢太子才倒台三年,陛下並未全麵肅清太子府的勢力。
且陛下似乎對這個孫子特彆關愛,除了沒有太子名分,之前屬於太子的資產全部還給了義忠郡王。
就連榮昌郡主也隻是改變了封號,其餘待遇一概沒變,還將她指婚給聖寵優渥的善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