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竟然想要私下讓賈政相看。
難道是想讓賈政沉溺女色，耽誤科舉？
不是石梅小看王家的女人，王家嫡枝女子都不讀書，一個側枝女子，有這麼大的魅力嗎？
除非專門培養，用來拉攏同僚上司……
思及此，石梅頓生警惕，莫非王家打的這主意？
石梅言道：“那就回他們一封信件，就說眼下年關將近，一來兄長受傷。
二來要準備年節祭祀。
三來科舉在即，無暇外出。
就說我說了，新年之際會擺酒宴請王家。那時候有話當麵言講。”
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
石梅決定先小人後君子。
她迅速修書一封，讓金大寄給賈玫，讓賈玫迅速查證王家所有十五歲以上的側枝嫡女，最好圖影畫像，父母根基一一注明。
順便讓賈玫打探，這次王子勝帶來的幾位姑娘，都出自哪一門。
然後，石梅讓賈玫打探一下，王家側枝有沒有這樣的女子：家境貧寒，父母善良，誠實本分，本人要相貌俊秀，知書達理。
家庭人口越簡單約好。
一個兄弟最好。
親兄熱弟不要太強悍。
有一個王子騰就夠夠了，再來個彪悍的實在受不了。
賈政的小妾最好不要太能生。
二房養不起不說，兒子多了也會分寵，分資源。
如此會影響賈珠跟賈政的父子感情。
如今正是臘月初，信件回轉，正好是正月。
剛剛趕得上兩家相看的時間。
絕對不能讓王子騰把榮府陰了。
石梅活了兩輩子，若是栽在王子騰這個小兒手裡，真是要羞死先人了！
翌日，賈政果然寫了書信送去王家。
王家算是識相，沒再糾纏。
石梅越想，越覺得王家很惡心，心裡咽不下這口氣，決定給他們添個堵。
石梅吩咐賴大：“明兒去王家，你陪著賈珠兒少爺去吧。”
這才剛進臘月，勳貴人家剛剛開始走禮。
石梅把王家排在最前麵。
石梅不想忽弄賈珠，翌日找了賈珠吩咐：“你父母的事情，我們沒有隱瞞你。
如今你二舅舅來了京都，聽說帶了幾位族妹。
原本，你舅父邀請你父親今日過府吃酒，你父親無暇推辭了。
珠兒今日去一是送年禮，二是替你父親向你舅父解釋一番，陪個情。
你就說正月間，你父親會親自送你們母子歸寧，順便賠罪。”
石梅故意沒有提起王氏。
這件事情，隨便賈珠如何處理，都在情理。
賈珠這裡出了榮慶堂，隨即前去探望母親，告訴母親二舅父的消息，詢問要不要一起歸寧。
王氏聞言變了臉。
她馬上猜到二哥上京的目的。
不然，娘家人上京為何不給她送信，卻要偷偷摸摸宴請賈政？
王氏如今已經是自由之身，進出也無需向婆婆彙報。
她忙叨叨收拾了一番，就帶著周姑娘，合著賈珠一起回了王家。
傍晚時分，趙家的四丫頭就給賴嬤嬤傳信來了。
王氏回家之後，教訓了幾個前來投奔的堂姐妹。
然後，跟她二嫂大吵一架。
王氏責罵甄家人骨頭輕。一慣喜歡給人做小。
甄氏自然不肯低頭，跟王氏起了齷齪。
兩人你來我往，吵得火起。
王氏氣憤之下，打了她二嫂子一巴掌。
據說，甄氏半邊臉都腫了。
王氏幾乎是被人趕出來。
賴嬤嬤打聽了原因，王家上京五位姑娘，有兩位表姑娘。
王氏生氣的原因，就是兩位出身甄家的表姑娘長得實在太漂亮了。
石梅聞聽這話，已經猜中了八分。
王家人果然擅長李代桃僵掉包計。
隻可惜，王子騰倒是好計謀，他妹子卻是個蹩腳的演員。
賈珠真心是個聰明孩子。
這日回府特特求見祖母石梅。
他躬身作揖之後說道：“祖母，您是不是猜到舅父家裡會出事？”
石梅不願意說謊，言道：“祖母猜測你舅父肯定不會讓父親好過，這個人選肯定不儘人意。
讓你去看看，多少能夠打探一些消息。隻是祖母猜到了開頭，卻沒猜中結果。
我以為你母親見了會想方設法詆毀那些姑娘，破壞婚事。
再沒想到，你母親竟然如此彪悍，敢跟娘家嫂子動手。”
賈珠忙著起身作揖：“孫兒給家裡丟臉了。
母親怎麼說也還是榮府的夫人，都怪孫兒無能，沒能勸住母親。
孫兒很後悔，去之前應該稟報祖母一聲，或許，就不會有這事兒了。”
石梅一笑，伸手摸摸賈珠的額頭：“這個孩子，不要什麼責任都往身上攬。
這件事情，你父母有責任，你舅父舅母都有責任，唯獨你沒有責任。
你若是因為私下告訴你母親的事情自責，就更加不必要了。
你若是為了獨善其身，自私自利到連母親都不願維護，這樣的孫子，我還不敢要了。
祖母告訴你，我就喜歡你這份男子漢的擔當！”
賈珠嘴巴扁扁，卻最終忍住了眼淚：“可是，母親丟了榮府的臉……”
石梅拍拍賈珠的手，安慰道：“沒有關係，王家是你舅父，家醜不可外揚。
你舅父應該不會說出去。
隻是，彆人家就不好說了，在你沒有能力管住你母親之前，出門的事情千萬要慎重。
祖母不是嫌棄你母親，隻是，你母親若是頻頻惹事，不利於你的前程，不利於元春的聲譽，你明白祖母的意思嗎？”
賈珠頷首：“孫兒明白了，您安心，除了舅父家，孫兒不會隨便帶著母親出門。”
石梅替賈珠整理好了衣衫：“乖孩子，彆沮喪，一切有祖母呢，祖母會護著你護著元春。”
賈珠終於落淚，道：“今日去舅母家，母親跟舅母吵嚷，舅舅家的表兄差點要打我，指著我的鼻子罵，說孫兒是沒人要的野崽子……”
石梅大怒：“你舅舅不管嘛？
走，我們現在就找他們理論去？
我榮國府堂堂的嫡長孫，金尊玉貴，人中龍鳳，翩翩人才，豈能任人辱罵！”
石梅這裡話音落地，就聽琥珀在小聲央求：“二爺等一等……”
旋即，賈璉跳進來，指天畫地：“對，咱們找他去，揍他丫的，敢欺負我們榮國府，活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