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賈琮一哄而散:“好可怕喲!”
賈珠本來陪著舅父,瞧著鳳姐又被賈璉即從撩得炸毛了,忙著過來調和。
賈珠抓住鞭子。
元春順勢挽住鳳姐的手:“鳳姐姐,咱們進去吧。”
鳳姐把鞭子收回,鼻子一哼,跟賈璉賭狠:“若不是珠兒哥哥攔著,我抽不死你!”
賈珠:呃……
表妹也,表哥我是怕你吃虧!
張老爺子賈敬賈赦賈政林如海,張家兩位舅爺,王家兄弟兩個,都去了夢坡齋。
前院擺著酒戲。
張太太王子騰夫人兩妯娌林母則留在榮慶堂。
張太太心記掛女兒,說不了幾句話就去了榮禧堂。
石梅為主是陪伴王家的妯娌與林母。
王氏不能出麵,王淑華身份不夠。
石梅都沒讓她們出麵。
二房的代表就是元春。
元春很是儘職儘責,竟然把鳳姐哄好了,兩人趴在炕桌上很親密。
元春嘀嘀咕咕教導鳳姐下棋。
鳳姐似乎很喜歡元春:“你們這棋珠不好。
我家裡有好玉石,都是我爺爺去呂宋烏冬行商帶回來,又通透,顏色也多,赤橙紅綠青藍紫,顏色夠夠的。
你這是好些種類的玉石大雜燴,品相太差。”
元春蹙眉,怪得哥哥不喜歡鳳姐,實在是太強勢,太愛顯擺了。
伶牙俐齒,事事爭先,絲毫不給人留顏麵。
兩位哥哥都是文質彬彬的儒雅書生。卻好些次被鳳姐當麵責罵詆毀。
男孩子怎麼會喜歡跟她玩呢?
又不時嫡親的兄妹,要讓著你呢。
石梅這邊跟林母王家妯娌也相談甚歡。
林母主要是羨慕榮府好運氣,石梅好福氣。
王家兩妯娌也跟林母差不多,羨慕嫉妒得很。
夢坡齋。
張老爺子開口說那誰誰,誰誰誰,都是老夫的學生,為人還算正派,為官也還清廉,賢婿去了江南,拿我的名刺,上門拜見。
然後一個拜匣遞過去,裝著張老爺子的名刺。
這種名刺,隻要是親近熟悉之人,都認得。
這在官場上也能成為護身符。
張大少爺,張二少也給出了名刺:
某府某縣誰誰誰,是我同年,有需要,拿我的名刺。
賈敬也給出了名刺。
王子騰一看,這不是醋他嗎?
賈赦這人其實還不錯,很有眼力勁兒,得了功勞也知給自己分杯羹。
王子騰也送出名刺。
王子騰不是科舉出身,沒有同年。
但是,他出京巡視無數次,又是嘉和帝麵前的紅人。
王子騰就說,誰誰誰誰,跟我共過事,人還不錯,也有本事,對刑名很有見底。
王子勝給出了王家船行的拜帖,說道那幾家大商行跟咱們王家有些交情,用得上隻管上門。
賈赦高興得收了名刺,不僅收了名刺,誰誰跟誰誰什麼關係,誰誰惹不得,都心裡有數了。
賈赦圈圈的拱手叫兄長,心裡對自己的親媽佩服的不行。
林如海也很高興。
他與舅兄賈赦,如今是一條繩上的難兄難弟。
賈赦有了人脈,他辦事也方便。
不過,眼下林如海的差事還沒有消息傳出來,幾家大佬也沒有給名刺的意思。
王子騰這邊就跟賈赦提出,讓王仁進府附學。
王仁十一歲,比賈珠大三歲。
賈赦這個時候豈能推辭,自然滿口應承。
王子騰甚是高興。覺得賈赦很有眼色,貴為侯爺,處處以自己馬首是瞻。
賈珠賈璉讀書都不錯,又愛習武,小小的孩兒,彆看精瘦,已經練出力道。
近朱者赤。
王仁跟他們倆一起,總能學點東西。
然後,王仁又拉稀擺帶了。
賈珠顛顛跑來傳信:王仁把賈琮的鼻子打破了。
賈璉把王仁打個滿臉開花,還把人栓樹上了。
美其名曰,讓他清醒清醒,下次還敢不敢欺負自己的兄弟。
王子騰漲得滿臉通紅。
賈琮才五歲,還不是實歲。
王仁正月生日,足足的十一歲。
賈璉才七歲,人家還是三月生人。
王子勝也很沒臉。
十幾歲的兒子把人五歲的孩子揍了,這是人乾的事兒?
還被小賈璉反揍?
他說什麼呢!
賈赦忙著斥道:“你這個大哥哥是做什麼呢,怎麼不攔著點?快些去把人放下來……”
賈珠道:“侄兒去了就把人放下來了,隻是後來……”
賈政上來就一腳:“一次說完,後來怎麼樣?”
賈珠隨便挪動一下,減輕父親的力度,嘴裡說道:“本來兒子居中調節,讓王仁給琮兒陪個情也就罷了。
然後,王仁嘴上應了,哭兮兮跑去告訴舅母,鳳哥兒提著鞭子就來了。
我不許璉兒動手,璉兒無法,隻好逃跑,這會子隻怕跑到翠微山去了。”
王子勝知道自家閨女脾氣火爆,卻不是隨便打人的主兒,遂問:“仁兒理虧,鳳哥兒應該不會瞎胡鬨?”
賈珠……
他能說賈璉罵人胭脂虎?
王子騰心裡猜測,隻怕是賈璉或者賈琮這兩個壞小子,劇中使壞,自家侄女兒上當了。
賈赦就說:“珠兒,去告訴賈璉,讓他快些給鳳哥兒道歉,不然,老子家法不容。
他若作興,就問他,男不跟女鬥,人家還比她小,還是客人,他身為主人,竟然這般待客,問他臉皮還要不要。”
賈赦不問青紅皂白責罰賈璉,雖然沒有實質性的懲罰,也足夠了,
這算是給了王家很大的麵子。
究其實質,還是王家的孩子太跋扈。
王子騰兄弟也很無奈。
王家三房,長兄早夭。
王子騰膝下空虛,隻有王子勝這兩個嫡出子女。將來聯姻支撐門戶,都靠著他們兄妹。
王子騰早就要收拾王仁,老爺子總說人還小,無原則的縱容。
他們身為兒子真是無法違拗。
從前不覺得,如今被賈珠賈璉一比,真是糟心極了。
王仁的文學武功,竟然連賈琮也比不上。
傻大的個子,竟然被賈琮撩撥的動手,這個心性度量,真是讓人汗顏。
王仁一讀書,就說腦瓜兒疼,舞槍弄棒卻隻是花架子。連個小幾歲的賈璉都乾不過。
鳳丫頭精明聰慧,卻是女兒家,又被父親寵愛的無法無天。
當然,最能讓他受教訓,認清自己斤兩的的地方,該是禦書房。
送他去給皇子伴讀,人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祖宗,不消一天半日,隻怕就要被打破手板打斷腿。
王子騰恨鐵不成鋼,卻舍不得王仁的小命。
王子騰心裡有了決斷,這個王仁放在賈府隻怕並非好事。索性走個門路送去官學。
王仁一慣無法無天就因為王家的門第財力。等他進了官學,就會發現,官學的學子一色都是清貴勳貴,哪個也不比他差。
這日姻親聯絡,不算賈琮破了鼻子,王仁被打花臉吊了樹,賈璉挨罵之外挨了他爹不疼不癢的一腳。
算得一場完美聯誼。
傍晚,賈赦稟報石梅:“兒子答應了王子騰,讓王仁鳳哥兒進府附學,還請母親諒解。”
鳳哥兒也罷了。
石梅不喜歡王仁那是擺在麵上的事情。
石梅不喜歡也沒法子,誰讓兒子要求人家照應呢。
張氏生產,因為正是年節,像是四王八公這種人家,石梅並未送請柬。
然而,初八之後,大家夥子鬆散下來,就知道榮府添人進口了。
大家私底下得信,榮府不準備大辦滿月宴會。
榮府欠債呢!
陛下還幫忙還債了!
朝廷國庫空虛,多省乾旱呢。
榮府再大辦滿月宴就是沒眼色了。
一般京都人家為人處世的禮節,相熟的鄰居同仁家有事,你必須得到。
哪怕的禮單上隻有一根鵝毛,你得掛名字。
如此,大家才能越來越熟,你幫我,我幫你,關係越來越緊密。
不能你有事人家都來捧場,人家有事你不見蹤影。
下回你再有事,無論好事壞事,人再不會睃你。
這也是許多京官為何賣字畫也要走人情的道理。
榮府雖然說不辦滿月。
但是,四王八公這些人家,陸續有人上門送禮。
也有覺得榮府必須奉承的,有主母親自上門。
也有覺得榮府值得維係的,親自寫了書函讓大管家上門送禮。
這種來往,一般不會超過二百兩。
石梅都一一收下,讓賈珠賈璉兄弟兩個登記造冊。
讓賴大入賬。
賴大會在禮單上添加注解,誰誰屬於還人情。
誰誰屬於走人情。
但是,無論走人情,還是還人情,下回人家裡有事,榮府必須人到人情到。
新年新開始,上年的舊賬,錢財平衡後,就要入庫封存。
新年重新建賬。
石梅便指導賈珠賈璉更換家裡私塾開支賬冊。
石梅自來了榮府,婚喪嫁娶,教育經費,都分門立帳。
再不是從前那種模式,管他什麼人情,都是一本兒。
當然,若紅白喜事,那當然是分門彆類。
這裡說的是榮府開支明細賬。
賈珠賈璉整理私塾的賬冊。
什麼內容?
就是私塾先生與學生每月的月例,日常的份額。
除開月例與節禮,私塾學子每天的菜式都有定例。
每天雞鴨魚肉換著吃。
一般都是三葷兩素一湯。
早膳:雞蛋,鴿子蛋,牛奶,胭脂米粥,碧米粥、燕麥粥。
一屜鮮肉包子,雞蛋大八個,不夠可以再添。
這是必須吃的早點。
另外,還有雞腿、魚塊、醬肘子。
這個屬於自由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