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二兩,成不成?
潘明這下同意了,他爹可不是普通的老奴。
他的眼睛比兒子還毒。
結果,陪著賈珃逛街琉璃街,竟然替賈珃撿了兩個漏,淨賺百兩銀子。
賈珃當即給了他十兩銀子。
老頭兒隻要一兩。
賈珃給了老頭百兩銀子,索性讓他出門撿漏。
這老頭每個月總能正上二三兩外快,人家還不吹牛,悄咪咪的回去讓老婆炒菜,交給老婆一塊銀子。
石梅聽了,覺得這一家人的幸福指數真是高。
似乎比石梅這個超品誥命還嘚瑟。
石梅吃的好,喝的好,玩得好,一個不好就是心累。
總是擔心,一個不好腦袋不穩。
這個朝代什麼都好,就是老百姓沒有人權!
這一點最讓人討厭。
每當此刻,石梅就會懷念現代生活,心裡暗暗歌唱:社會主義好!
可惜回不去!
石梅想,讓自己變成街上撿漏的門子,隻怕一日也活不下去了。
石梅根本沒那本事!
轉眼到了臘八。
各種香味兒臘八粥在街麵上飄蕩。
冬獵盛宴繼續舉行,今年不關榮府什麼事兒了。
賈敬照樣才加,他是勳貴又是兵部官員。
石梅這裡除了送臘八粥,又開始著集放了學的賈珠賈璉白錦堂,再有七八個小子幫著送年禮。
今年的年禮很好準備。
都是江南的土儀,賈赦迷惑那些傻瓜的時候購買的物品。
幾十兩銀子的東西,送去人家裡,還十分喜歡。
尤其是孩子。
石梅吩咐,給有孩子的家庭,人手一套竹根雕,小孩子可喜歡那玩意兒。
分送了江南來的年禮,接著就該到了一年一度對賬的日子。
臘月十五。
榮府跟各府邸的年禮走的差不多了。
金陵的賈斑,賈數。
黑山頭的張玨烏進忠也到了。
同時,東府黑山頭的總管烏進孝帶來了賈珍的消息。
(烏進忠烏進孝是兩個人。烏進孝是寧府黑山頭的莊頭,烏進忠是榮府的黑山頭莊頭。)
賈珍跟烏進忠要了一半年貨,再要了五千領銀子。
這些賈珍都有寫信,賈敬肯定得認。
卻是餘家不進京,賈珍也不回京。
這些東西,是為了跟餘家一起搭夥過年。
五千銀子是為了在盛京買宅子。
餘家既然接受了他做女婿,他就不願意住在嶽父家。
他強調,自己不是上門女婿。
賈珍說的是,幾時混成人樣,或者幾時餘家同意成親,那時才回京。
賈敬楊氏不由心中感慨,人家是娶了媳婦忘爹娘。
這位是還沒娶媳婦就忘了爹娘了。
楊氏跑來跟石梅訴苦,抹淚說:“珍兒這個白眼狼,兒子不要,爹娘也不要了。
嬸娘,我養兒子還不知養隻狗,還能看家護院。”
賈蓉給他祖母擦淚,笑眯眯的安慰祖母:“祖母,彆怕,他不要你,等孫兒將來長大養您。”
楊氏心裡總算有點甜頭,摸摸可憐的孫子:“這個傻兒,你爹不要你了,也不要祖母了,你還樂!”
這種還沒娶進門,就跟著媳婦一條心了,彆說楊氏這一種土著有些焦心,就是石梅也覺得有些堵心。
真是不如養個叉燒。
這事兒還不怪人餘家。
人家攆他回家,他自己賴皮,非跟餘小姐一起。
賈敬便把剩下的年貨一半分成三份,自己留下一份,其餘都分給族人。
榮府這邊首先是讓賈政帶著賈珠賈璉押送了五萬銀子去戶部還債。
杜尚書收下銀子,不免又去嘉和帝麵前把榮府褒獎一番:榮府這位老太太真是信人。
這也不是杜尚書小題大做。
戶部年年上門催討,也沒人願意還債。
縱然還債,也是一萬兩萬的往外擠。
這還是一般人家,有些宗室王公之家,乾脆把戶部的官員往外趕,甚至根本不開門,把戶部當成叫花子對待。
石梅這裡不知道杜尚書又把自己當成了楷模褒獎,帶著孫子們寫簽字,按照花名冊給後街的族人送年貨。
賈珣與賈珃今時不同往日。
按照時人的說法,那是鳥槍換炮,改換門庭了。
兩人如今都住在街麵的宅子裡,三進深帶著跨院的宅子。
將來生上兩兒子無需買宅子。
最打眼的變化,就是他們的穿戴,完全就是榮府嫡枝少爺的派頭。
石梅統一給他們定製的灰鼠皮大氅,貂皮出鋒的棉袍,貂皮的帽子。
式樣都跟賈珠賈璉一個樣。
走出去就是一群大宅門裡的大少爺。
賈珣的媳婦一身石榴紅緞麵銀花,白狐皮出鋒的襖裙。
同色的昭君套,襯得她肌膚賽雪,活脫脫壓了後街小媳婦們一等。
而且,石梅還給兩位侄子每家一百畝兩田,已經在官府過戶。
這兩人如今都是京郊的小地主了。
而且,大家夥子還知道了,他們做生意不是按照掌櫃領俸祿。
而是所有的盈利,刨開費用之外,都是跟嫡枝五五分賬。
還不用擔心納稅,不擔心街上的混子搗亂,有巡街禦史,還有錦衣衛賈赦的舊部看護呢。
一個月孝敬他們一頓酒席,年節一份年貨,保證你一年平安無事。
這些都是嫡枝在操辦。
這高低一比較,許多人紅了眼睛。
首先是賈敬的庶出叔叔賈代修心裡不平衡了。
他找到賈敬:“大侄子啊,這等好事,你怎麼不學學呢?”
賈敬攤手:“五叔啊,您說話的憑著良心啊!
當初侄兒是極力說服賈璜,賈瑕侄兒出來經商,可是您老當時猶猶豫豫,一直沒有回話。
賈珣與賈珃本是被嬸娘說服,他們自然跟著嬸娘。
這事兒鬨得侄子在嬸娘門麵很是落麵。
侄兒的號召力還是比嬸娘差了一大截。
西府那邊的人就願意替嫡枝分憂,咱們這邊就沒人伸手。
唉,還是侄子的威望不夠啊!”
賈代修也是臉上一紅。
他的三個兒子算是廢了。
一個個混吃等死,唯一優點,就是每人給他生幾個孫子。
賈代修就說了:“大侄子啊,我就把賈璜,賈瑕交給你了,你安排吧。”
賈敬就說:“不是聽說賈瑕侄兒立誌要入學嗎,怎麼不讀了?”
賈代修擺手:“你也知道,他爹是個病秧子,如今成天癱在床上,全靠他娘在伺候。
兩個孩子,小的一個還小,賈瑕不出來,叫誰出來?
再者,你六叔也說了,他再考十年,也是無望。
賈璜也是。
算啦,咱們沒得那個命。
聽說金陵老家的族人,兒子都是十五隊就上街麵討生活。
這一次跟著去江南,金陵的老家的孩子就比咱們京都的孩子出彩。
我這臉上真是無光。
賈璜今年也十七了,賈瑕也十六了。
按照金陵的規矩,早該自找飯轍,我們嬌慣了。
你看那賈斑賈數賈玫,一個個都有出息。
賈敦已經成了私塾先生,大侄子你瞧瞧,咱們這都養了什麼東西。
金陵出了三個秀才,咱們這兒一個也沒有。
唉,不說啦,今後,誰再說生活無著落,格外要錢要米,大侄子隻管告訴叔叔,我大嘴巴子抽他。”
賈敬就說:“不如這樣,這個十八,侄兒擺酒,咱們商議商議,看看彆家還有誰願意出頭幫忙。
隻要是鋪子一開,一百畝良田,侄兒馬上過戶,一刻也不耽擱。
但是,五叔,咱們一句醜話說在頭裡,這一百畝地隻能傳家,不能專賣。”
賈代修馬上就要增加二百畝,心花怒放:“這是自然,你六叔哪裡我去說。”
賈敬道:“擇日不如撞日,侄兒就跟著五叔走一趟,親自去接六叔。
隻是,六叔家裡的賈齊似乎身子骨不大好。
六叔隻有一個兒子,做生意雖然有夥計,賈珣賈珃都是親自進貨,找貨源,可不是輕鬆的事情啊?”
賈代修道:“找他不是為了讓齊兒參加,是讓你六叔勸勸其他族人,即便他不出人,也要表示支持才成。“
賈敬頷首:“您二位是族裡碩果僅存的長輩,理當以您兩位馬首是瞻!”
賈代儒果然愁眉苦臉。
這個賈齊的媳婦生了兒子,才剛二歲。
賈齊卻病病歪歪,就沒好過。
賈代儒也有三個兒子,前頭兩個都
夭折了,隻剩下這個,又是這樣。
五太太與媳婦成天抹淚。
賈代儒也是心焦不已。
賈敬摸摸他孫子賈瑞。
賈瑞順勢就抱住賈敬的腿杆兒:“大伯父!”
賈敬抱起賈瑞:“好小子,長得挺結實。”
賈代儒道:“叔叔也就這點念想了。”
賈敬抱著賈瑞進去探視賈齊,說了幾句才出門。
賈敬跟賈代儒說了給族人找飯轍的事情:“我們兩府養也養得起,不過就是一口嗟來之食,餓不死也富貴不成。
如今西府嬸娘提出來這條計策,侄子覺得可行。
隻是侄子去年三番推薦,族人們卻誤會了,以為侄子推脫責任。
無奈之下隻得罷了。
今年賈珣,賈珃兩個侄子做出來的成績,諸位也看見了。
五叔的意思,讓侄兒再給族人一個機會。
侄子還是那話,隻要誰出頭為嫡枝分憂,侄兒即刻奉上一百畝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