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二爺的機會(2 / 2)

紅樓老太太 香溪河畔草 17947 字 6個月前

原工部尚書,現東閣大學士沈世績下了詔獄。

然後,當初的侍郎至鍛工,整個一溜,都有了罪行。

一色都是抄家下獄。

再之後,就是清查這些年偷漏的賦稅。

嘉和帝責令,十倍賠償。

整個京都地麵鬼哭狼嚎。

許多人都在議論,不開恩科,隻怕六部衙門開不了門了。

京都地麵每日的風景就是,一行行的人被繩子連成螞蚱一樣,遊街過市。

再有一車車的浮財被拉進內務府,拉進戶部。

然後,沈世績家裡竟然搜出來四十八萬雪花銀。

他一個文官,並非功勳,八輩子也掙不到這些錢。

嘉和帝盛怒之將沈世績打入死牢。

淑妃與三皇子不得不到養心殿脫簪待罪。

三皇子算是完了。

然後,跟著就是沈家與三皇子黨羽的清算。

整個血雨腥風。

楊氏隻是當成笑談,說給石梅聽。

石梅卻心驚膽戰。

昨日還是東閣大學士,匡正陛下過失,替陛下擬旨行文。

轉臉就要掉腦袋。

榮府恩義又有幾何?

楊氏驚見石梅變色,忙道:“瞧我說這些做甚,嚇著嬸娘了?”

石梅搖頭:“沒有,就是有些感慨,去年見了大學士的車架,百官回避。

而今竟然換了囚車。”

真是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樓塌了!

六月二十九。

榮府闔府進宮祝賀萬壽。

這一日,燕候也趕回京都。

順便押送回京百十兩的輜重車架。

卻是他向鹽商追繳回來了這十幾年的賦稅。

然後,就在壽宴上。

嘉和帝賜封燕候為燕國公,一等公爵。

賈赦也得了賜封。

卻不是賈赦本人,而是恩封賈赦之子賈璉為輕車都尉。

九歲的賈璉也可以領取朝廷俸祿了。

翌日。

賈赦接到吏部文書,賈赦升任杭州副將,從二品。

一時間,榮寧街車馬喧囂。

石梅以為賈赦這回隻怕要回錦衣衛。

結果,依然是杭州就地升遷。

且嘉和帝要求他們即刻返回江南,因為新的一年的鹽稅征收又開始了。

這樣也好。

燕候,燕候的舅舅陳將軍賈赦三人,就綁在一處,大家利益一致。

三日後,石梅婆媳送彆了賈赦。

賈赦如今已經是二品大員,石梅能說的話差不多都說了。

這一次,石梅隻有叮囑他注意安全,照顧妹夫妹妹。

賈赦如今可帶家眷。

然,張氏的肚子已經十分壯碩。

她又舍不得丟下賈璉賈琮與賈璋,隻得繼續留守京都。

這一次鹽場貪墨案打擊麵甚廣。

時間往前追溯十七年,幾乎每個鹽場都有三五位鹽場禦史吃了掛落。

區分隻是主動參與,還是被動偷吃。

然後處理也有區分,主動的革職查辦,家財抄沒,發配邊疆,遇赦不赦。

這就是說,他們的子子孫孫都要在漠北,不可能再回京都。

被動被牽連,卻是有些冤枉之人,隻要賠款罰款交足了,罷黜官職,但是保留功名。

這就有機會起複。

尤其是今年的官員罷黜太多。

這些人運作的好,三五月隻怕就能謀到了外任。

除了鹽場官員大換血。

六部受災嚴重的地區從戶部轉移到了工部。

工部上至尚書,下至鑄造匠人,都有罪責。

當然,隻追究當時當日的在職官員。

很不幸,當今的工部尚書,就是當時工部侍郎。

熬了十幾年,熬到了尚書,還想再跨一步進入內閣。

結果一個多了八斤四兩的秤砣,將他的錦繡前程砸個粉碎。

不僅如此,嘉和帝還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據說,這個工部吳尚書,當初的侍郎大人,就是鹽商與尚書沈世績之間的聯絡人。

他們以每年三萬銀子的孝敬,十七年時間,讓朝廷損失了將近千萬賦稅。

這位工部尚書算是玩完了。

然而,對於整個的工部官員來說,卻是陽光普照。

按照慣例,這個工部尚書可以做到死,或者升遷。

如今這座大山搬掉了,下麵的人就有了大把的機會。

工部尚書倒黴了,他親自提拔的心腹左侍郎,還有諸位郎中員外郎,包括下麵的司務這一級彆都有變動。

幾乎是掉落一半的人馬。

這下子,工部有二十多人有了更進一步的機會。

賈政也在其中。

工部官員許多都是門第師,或者功勳人家恩蔭子弟。

賈政難得的是三美俱全。

他跟著山子野學藝,山子野在工部有一定的人脈。

然後,他還是功勳出身。

最為關鍵,他是兩榜進士,還是專攻園林建造的科班出身。

在工部缺員的情況下,入仕三年後,賈政因為根紅苗正,官升兩級,一躍而成了工部營繕清吏司郎中,正五品。

可謂前途無限!

可彆小看正五品,賈政如今成了工部第四人。

除了尚書侍郎,在營繕清吏司,賈政最大,有了一定的決策權。

亦既,今後無論宮殿、壇廟、府第、衙署、城垣、倉庫、營房需要修繕的土木營繕工程,賈政都有去權利參加。

當然,皇宮三大殿內的雜草也歸賈政管了。

賈政興致勃勃的請客,意氣風發。

石梅不忍打擊他。

二十年內,賈政隻能修牆堵洞。

賈政上任不過兩月,便意興闌珊。

想他兄長建功立業,多麼暢快!

他呢?

天天進宮轉一圈,親自檢查三大殿哪裡有野草。

其餘就是吃茶談天,看邸報。

各地要求疏通河流道路的奏章倒是很多,卻不歸賈政管轄。

這日石梅無事,拆開了賈赦帶回來的幾大箱子玩器。

竟是西洋的鎏金掛鐘,鎏金懷表。

怪得賈赦說是玩意兒,也沒有當麵拆封。

一般來說,掛鐘座鐘,都隻能是家庭采購,不能送,犯忌諱。

除此之外,還有會唱歌的小美女,會打鳴的小公雞。

石梅翻看了一番,讓人請來正在後山研究自來水裝置的賈政。

賈政覺得自來水裝置可以擴大生產,號召京都人都安裝這種簡易的自來水。

石梅給他潑了涼水。

並非人人家裡都有山峰山泉可以引進。

這個時代沒有電力,研究自來水裝置不可能有結果。

石梅正在研究自鳴鐘。

隻可惜佛郎機人很滑頭,隻有簡單叫人如何上發條的示意圖,不像現代鐘表,有詳細的結構圖。

一時賈政前來,行禮問安。

“罷了!”

石梅手裡用步搖比試螺釘的寬窄,嘴裡問他:“世麵上這種掛鐘多少銀子一座?”

賈政道:“這個兄長說了,西洋商人贈送的試用品,不需要銀子。”

石梅淡笑:“那麼多廢話,我問多少銀子?”

賈政說道:“這自鳴鐘若是典當行,八百銀子也成了,若是海疆來的新品,得要一千銀子。”

石梅又道:“這外頭的鎏金換成真金白銀,值得多少銀子?”

賈政就笑:“老太太,不是這麼算的,這自鳴鐘是西洋的技術,我們不會。不是光論金銀的價錢。這些鎏金都換成足金也不會超過百兩銀子。”

石梅就看著賈政說道:“這東西是人做出來的不是?

弗朗機人幾隻眼睛幾隻手啊?

他們比你多長了手不成?”

賈政一愣,旋即瞠目結舌,手指自己的鼻尖:“老太太,您是說兒子我?

這我可是個門外漢呢。

咱們的鑄造處,鑄鍛什麼秤砣車輪,那怕是刀槍劍戟也成,這自鳴鐘可是西洋東西,據弗朗機人說,這是什麼科學……”

石梅言道:“他們能鑽研科學織造鐘表,你不能?

他們不會科舉,你考了科舉,你一點也不比他們差。

所以,你隻是需要學習,需要時間,也需要信念。

隻要你像當初學習詩詞,而今學習山子建築一樣專心,我相信,用不了三年兩載,大月朝必定擁有賈氏鐘表行。”

賈政有些發愣,也有些歡喜。

母親說什麼呢?

誇讚自己聰明,可以學習弗朗機人的科學,織造鐘表?

這可是大月朝的頭一份,必將名垂青史!

賈政心裡熱燙燙的:“母親覺得兒子能行?“

石梅把星辰外形的自鳴鐘遞給賈政:“第一步,親手拆開它,我們一起來熟悉它吧。”

賈政雙手在身側直搓搓:“這一座自鳴鐘可值千兩紋銀?”

石梅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出十座,百座,千座甚至萬座自鳴鐘。為了千萬自鳴鐘,用這一座鐘表做學費,值得!”

然後,石梅用各色銀簪子代替螺旋刀,慢慢拆掉了外殼。

石梅吩咐賈政:“先繪圖,再拆分。

然後,按照圖紙安裝回去,幾時閉著眼睛完美安裝,你就算是跟他熟悉了。

那時,你就可去說服你師父,或者同道中人一起研究。

甚至說服陛下,請求陛下允許你研製西洋自鳴鐘!”

賈赦一懵:“陛……陛……”

作者有話要說:  草草今日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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