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帝撂挑子(2 / 2)

紅樓老太太 香溪河畔草 29305 字 6個月前

石梅笑道:“他這是借口,陛下是個好茶客。”

若論起來,靈茶的療效隻怕還可以增加湯藥的療效。

賈政頷首:“兒子也是這這麼想,陛下主要是舍不得戒了那口茶。”

石梅道:“好在陛下是輕微痹症,這種病藥物的療效有限,主要是靠鍛煉療養。”

賈政心裡十分佩服母親:“太醫也跟燕候提過,首先讓陛下心情愉快,最好是出去走走散散心。

燕候正在勸說陛下去溫泉莊子療養,估計過不了多久,咱們造辦處,也要搬去溫泉莊子了。

太醫說,陛下的病症需要長期療養。”

石梅心裡咯噔一下,長期療養?

是不是就要禪位了?

石梅忙問:“可知道這些日子陛下讓哪位皇子監管六部?”

賈赦說道:“倒沒有特彆讓誰監管六部,隻是吩咐監管六部的皇子要各負其責。

其餘,就是燕候最特殊,幾乎所有的政令都是由燕候傳達。”

石梅心裡很矛盾,若是燕候能夠登基,再好不過。

隻可惜,當初嘉和帝沒有接燕候的母親進宮,如今屬於身份不明。

但是,隻要能夠找到線索是誰登基為帝也成。

要麼站對陣營。

要麼就是乾脆站乾岸。

誰上位力保誰。

石梅立刻說道:“眼下正是敏感的時刻,你們兄弟,還有珠兒璉兒,你們的言行舉止,一定要注意,萬不要跟任何皇子私下來往。

除非是陛下明發諭旨,你們才可以遵照旨意行事。

這事兒關係到我們榮府下上的身家性命,切記!”

賈赦賈政賈珠賈璉齊齊起身,然後躬身拱手:“兒子們(孫兒們)記下了。”

石梅又道:“年前我遠遠的見過陛下,陛下印堂發亮,麵色紅潤,至少還有十年壽歲。

隻要你們不黨附皇子,摻和立儲。

以咱們家的根基,可再延續百年的富貴。”

賈赦賈政都陷入沉思。

賈璉說道:“我們不參與,彆人參與了,咱們不是被落下了?

曆來都是富貴險中求呢?”

石梅即刻眼神犀利的盯著賈璉道:“富貴險中求是沒錯,反之就是傾巢之禍。

得隴望蜀之心,從來就是惹禍的根苗。守住當下,才是最好的立世之道。

你們祖父原本是朝廷柱石,完全可以頤養天年,卻被陛下強行聘為太子之師。

若非如此,他即便是死了,也能像鎮國公一樣入賢良祠,不是眼下的不尷不尬。”

賈璉在石梅冷冽的眼光之下,一米八的身材恨不得縮成個小珍珠。

諾諾道:“孫兒不過隨口一問,再不會當真。”

“最好如此!”

石梅的眼神從賈璉臉上滑到賈珠臉上,再看著賈赦賈政:“我再次重申一遍,你們父親的慘痛教訓,你們要引以為鑒。

我不希望有人再次成為皇家父子不睦的犧牲品。”

賈珠這時言道:“可是,祖母不是讓我們時時刻刻注意朝廷動靜?

祖母也天天研究朝廷邸報,又是為何?”

石梅道:“讓你們注意朝廷動靜也好,研究邸報也好,都是為了讓你們掌握朝最新的的動向。

如此才能眼明心亮,不會隨便被人左右思想,被人忽悠去瞎站隊,瞎摻和。

如今的情況不明,咱們能避則避,不能避開,咱們選擇正統。

這是我的立足之道。”

曆史上謀朝篡位的不少。

但是,正統卻是主流。

且大月朝立太子,又不是外敵入侵,最好是他們父子們打出個結果。

臣子們再輔助贏家繼續推動王朝朝前走。

臣子隻需要幫著陛下運轉王朝這艘大船往前行。

至於東家老板的哪個兒子掌舵,關他們這些做苦力的水手什麼事兒?

左不過是下苦力,拿工錢!

禪位什麼其實不可怕。

石梅最怕的是兒子們卷進奪嫡的漩渦,被新皇報複。

石梅最後正色的警告賈珠賈璉:“陛下的病症屬於機密,該宣布的時候,陛下自己會宣告。

你們兩個出去不能透露一字半句。”

賈珠賈璉恭順的應了。

賈赦賈政心裡也有數。

石梅又吩咐賈赦看緊賈珍。

石梅希望改朝換代之前,賈珍都待在漠北。

既然回來了,就隻能看緊點。

一家人統一了思想,各自忙碌起來。

賈赦被燕候找去了。

賈政被嘉和帝召進宮去了。

臨走的時候,把石梅這裡的靈茶又搜去了半斤。

賈珠賈璉則積極的投入考試的準備。

石梅原本準備十五進宮拜見皇後。

結果,得知嘉和帝要去湯泉療養。

雖不知皇後去不去。

石梅卻不敢大喜

一旦進了湯泉,再要求見,手續肯定繁雜。

正月初八,石梅便與張氏帶著葉筠入宮求見。

葉筠隻是當初冊封縣主的時候,入宮拜見過皇後。

葉家跟皇後沒有交情,葉筠連皇後的眉眼都沒看清楚就被人引出去了。

這一回石梅帶著又大不相同。

皇後這幾年受了榮府許多的孝敬。

像是嘉和帝都饞的石榴汁,每年都會給皇後進貢一籃子二十四個。

茶葉也有一斤半斤,主要是看產量。

葡萄酒的靈氣少些,也比宮中供奉禦酒味美了許多。

故而,皇後對於榮府婆媳的態度,比之那些眼高於頂的誥命,熱情的多了。

哪怕是皇後娘娘,這個感情也是處出來的。

紅樓之世界似乎隻有死貴妃,並未說過死皇後。

由此可見,這個皇後是個高壽之人。

隻要跟她打好關係,進宮攀高枝她辦不到。

但是不入宮,她一定可以辦得到。

再者葉筠父母雙亡,宗室王公,甚是皇帝都忌諱這等人。

葉筠的婚事很快達成。

皇後答應會儘快下賜婚旨。

正月十五。

榮府就來了皇後的懿旨。

已故英烈將軍之女葉筠,許配給榮國侯嫡次子賈琮為妻。

隨同賜婚懿旨,皇後還賞賜了葉筠一柄玉如意。

再有一對禦製的金步搖。

當日,張氏帶著葉筠進宮謝恩。

正月十六。

嘉和帝率領後宮搬遷進入溫泉療養。

帶了甄貴妃,傅賢妃,再有兩個小寶林。

皇後卻被留下鎮守皇宮。

不過,這一回,沒有皇帝的後宮,屬於皇後當家做主了。

嘉和帝還帶了許多臣子隨班。

其中,賈政便在隨扈的名單之中。

不僅賈政,就連賈赦也被提名隨扈。

他與忠靖王燕候,一起負責湯泉行宮的安全。

賈赦遂把賈珍也捎帶上了,讓他與賈燮,賈效,賈齋、賈斐,賈斏,賈攽,賈敩一起做了自己隨身親衛。

在這個特殊的時刻,隻有自家人才能真正讓人放心。

林如海也被嘉和帝點名,隔三差五要去湯泉伴駕。

主要是替嘉和帝起草聖旨這些。

以後多半時間要留在湯泉過夜。

賈敏因此回娘家跟石梅抱怨:“陛下也真是的,自己個老婆孩子一大堆,偏生拉著臣子陪伴是個什麼意思呢?

玉兒二月就六歲了,我本來準備好好熱鬨一下。

這一下子夫君不在家,玉兒肯定會失望了。”

這話如同一個炸裂在石梅頭上炸開。

二月十二,黛玉六歲生日。

黛玉六歲喪母。

這些年,賈璉健健康康。

石梅幾乎忘記了賈敏早夭的事情。

賈敏這一提起,石梅頓時想起來了。

賈敏似乎就在這一年春節前後歿了。

死亡的原因不明,卻是忽然暴斃。

有人猜測,賈敏死於難產。

因為兒子死了,她想再拚個兒子,把自己拚進去了。

有人說是鹽商與甄家聯手殘害林家人。

林家幾乎全部中招。

隻是林母與賈敏母子們死了。

林如海黛玉父女交僥幸逃脫。

這才匆匆忙忙把黛玉送進京都避禍。

林如海最終還是被甄家害死了。

按照紅樓的時間線,紅樓故事從今年開啟。

即便是時間線有些許差距,總在這一年之間。

這一年,林家幾乎死絕了。

眼前活生生的人,怎麼能跟死字聯係上?

石梅心裡頓時缺氧一般窒息。

她伸手握住賈敏,道:“這有什麼,我早就說了,你們一走三年,我怪想念孩子們。

早就決定了,今年,我替孩子們過生日。

這一段時間,女婿不在,反正青玉也在這邊寄住。

你索性帶著紫玉黛玉搬回來住。

葳蕤軒,你嫂子還給你留著。”

賈敏倒不好意思:“璉兒明年就要成婚,公府就要讓人前來丈量房屋。

我以前住葳蕤軒,是為了離母親近些。

後來沒搬家,是怕麻煩。

侄女兒們住在小跨院,您這廂房空著,我住這邊還方便些。”

葳蕤軒終究要給賈璉成親。

賈敏再住是有些不合適。

當時也因為賈赦賈政爭執不下,方才索性給了女兒居住,免得兒子們失和。

張氏未必沒有考慮,隻是礙著石梅待她好,賈敏也跟她和氣。

前幾年賈敏又是三災八難。

她不還意思提出來。

如今是時候了。

石梅頷首:“好,你思慮的是,我等下就跟你嫂子說。

你也回去跟姑爺商議一下,商議好了讓青玉帶個信就行了。

我讓琮兒帶著車架去接你。“

賈敏笑道:“兩條街的路,接什麼呢,我自己來就是了。”

石梅笑道:“這可不同。”

賈敏抿嘴笑了笑,不再堅持。

這是姑奶在娘家的尊貴與體麵。

不光是賈敏,所有的姑奶奶在娘家都有這份體麵。

不然,賈氏的姑娘就會被婆家輕視。

賈敏雖然沒有婆婆,這一份體麵不能丟。

這日石梅跟張氏說了賈敏的心意,騰出葳蕤軒,搬進榮慶堂。

榮慶堂的房舍不用修葺,隻需要仔細灑掃布置。

然後把賈敏在葳蕤軒的家具搬過來就成了。

讓張氏安排人給搬家。

張氏聞言愣了下,馬上說道:“母親,府裡房屋多得很,姑奶奶喜歡葳蕤軒,住著就是,璉兒可以住四進的院子。”

石梅道:“是敏兒的心意,你照搬就是。

三進給璉兒,四進有琮兒,五進有璋兒,三個兒子剛剛好。

就這樣!”

張氏道:“不然,四妹妹委屈點住榴園,總比擠在廂房寬敞。”

石梅道:“敏兒不會長住,具體多久真是說不好。

得看陛下這病什麼時候能夠好起來。

姑爺如今多半時間歇在湯泉,隻怕要等夏日才能回京。

姑爺回家,敏兒也就回去了。”

其實,石梅也希望賈敏跟著她住。

石梅自詡八字硬,火旺。

即便有鬼魅魍魎,也不敢往榮慶堂來搗亂。

張氏到底拗不過石梅。

這邊賈敏十八日要進駐。

張氏隻能命人收拾了榮慶堂的廂房,再把葳蕤軒的家具搬過來。

但是,葳蕤軒卻沒有讓人修葺。

張氏準備等賈赦回家稟告一聲。

不然,賈赦還以為她待姑妹妹不好。

結果,賈赦無所謂:“無論四妹妹住在哪裡,隻要她高興就好了。

你配合她就是。

攔著不讓她搬走,她才會不高興。

這居所的卻是世子爺的居所。

四妹妹再住,隻怕要被燕候府議論。

四妹妹住的也不安心。“

張氏遂開了庫房,把賈敏的被褥都換成了嶄新的蠶絲被,文帳也換了嶄新的。

又添了幾宗古玩字畫。

總之把榮慶堂的書齋,收拾成了博學鴻儒一般。

這才罷了。

對於葳蕤軒,張氏決定等賈珠定親之後,再開始修容房屋。

正月十八,賈琮迎接賈敏歸寧。

林如海也知道自己這一陣子不能著家,親自送了母子四人到榮府做客。

這一段時間,石梅幾乎做了甩手的掌櫃,專心陪伴著賈敏母子們三人。

賈敏利用這段時間,開始教導紫玉黛玉打坐。

紫玉鬨騰,每日打坐半個時辰就屁股長毛了。

賈敏又讓他去私塾讀書。

他也不喜歡,卻喜歡去纏著賈璋賈蓉學武功。

在江南的時候,紫玉就經常跟著賈璋學習拳術。

如今武當拳打得有模有樣。

就是一宗,一讀書就喊頭疼。

林如海心疼孩子,就說晚一年再上私塾。

他不喜歡打坐,不喜歡讀書,拘管著他打坐,就鬨騰的黛玉賈敏石梅幾個不能安心修煉。

其實紫玉基礎都打好了: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都會背會寫。

石梅就安慰賈敏:“先等他玩個一年,男服學堂女服嫁。明年等女婿得空親自教導他吧。”

賈敏也是莫可奈何,隻能放任他跟著金峰幾個斥候廝混。

石梅一甩手,張氏就忙得飛起來。

之前,元春葉筠都能幫著張氏搭把手,府裡四季采購胭脂水粉冰片麝香,筆墨紙硯這些事情,都是元春葉筠經手。

自從元春定親,葉筠賜婚。

這兩人都不好意思出麵了。

天天躲在屋裡寫字繡花做針線。

這兩宗事情就有落回到張氏手裡了。

張氏心裡記掛著賈珠賈璉科舉的大事。一忙碌,竟然把春日的脂粉筆墨這一項忘記了。

賈琮之後進來詢問,張氏才想起來。

“我這還沒反應過來,還以為這事兒有人操辦呢。”

石梅便道:“元春不得空,不是有迎春惜春探春這三個丫頭嗎?

乾什麼不放權給她們?”

張氏道:“迎春惜春才十歲,探春才七歲,這都還小呢。”

石梅道:‘元春葉筠隻是不出麵,也沒出府去呢,三個小的不會,難道不能找姐姐幫忙啊?“

張氏一拍額頭:“瞧我這腦袋,怎麼就想不到呢,還是母親您高見。”

然後,迎春惜春探春,被張氏從詩社裡捉回來了。

張氏說道:“你們已經十歲了,把這詩詞什麼暫時放一放,你們葉筠姐姐,元春姐姐如今都在備嫁,你們身為妹妹是不是應該替她們分分憂?”

迎春惜春都把手藏在身後:“怎麼分憂啊,我們的針線哥哥們也瞧不上呢?”

就彆提繡嫁妝,繡百子被了。

探春就興叨叨的跟張氏表功:“大伯母,探春會繡鞋呢。

四哥哥五哥哥都說我繡的竹子鮮活活的呢。”

張氏拉了探春抱著:“還是探丫頭好。”

手指著迎春惜春:“你們兩個百不如妹妹。

整天除了作詩就是下棋,要麼就是劃船玩水,騎馬舞劍,彆的還能乾什麼呢?

你們瞧瞧你們大姐姐,筠兒姐姐,詩詞歌賦無一不精。

管家理事,大裁小剪,挑花繡朵。

哪一樣不會呢?

你們兩個,給我趁早學起來了。

打今兒起,下午沒課的時候,就來跟著我看一個時辰的賬本子。

完了,就跟著兩位姐姐學習繡花。“

看賬本子不怕,迎春惜春探春都是自小學習了新式記賬法。

自己的衣物銀錢都管理的井井有條。

這是祖母布置的功課,從五歲開始學習。

但是,祖母從來也不教導她們繡花裁剪。

迎春扁嘴:“我不會繡花也……”

張氏在她額上一戳:“趁早打住,不要以為你裝個哭臉我就心疼你,在你們祖母哪裡好使,在我這裡行不通。

繡花不會,穿針理線會不會啊?

不會管事,去替姐姐們焚香磨墨會不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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