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入地下車庫,不知道哪個鄰居停錯地方,占了他的車位,真蠢得要命。
於是給物業打電話,讓他們趕緊處理。
等待的時間裡,猝不及防的,又想起了奚薇。
他們剛同居那會兒,霍良深住不慣她的小房子,某天晚上載著人,強行帶回家。
當時奚薇和他好像起了什麼爭執,相互冷戰,到了車庫,她迅速解開安全帶,猛地去拉車門,打不開,回頭惡狠狠地瞪他:“我要下去。”
霍良深搭著方形盤,輕飄飄的說:“你下啊。”
“車門鎖了我怎麼下?”
“那你解鎖啊。”
奚薇倒吸一口氣,往中控台和檔把周圍亂按。
霍良深懶散地瞥著。
“那是雙閃。”
“你把空調關了乾嘛?”
奚薇滿臉漲紅,愈發惱怒,以為解鎖鍵在方向盤或是駕駛座那邊,於是撲過去找。
霍良深笑起來:“誒,誒,乾嘛呢,人家看了以為在車震,你能不能注意點兒?”
奚薇無法,氣得直掐他。
……
想到這裡,他忽然記起什麼,打開副駕座的小抽屜,裡麵還放著曲奇餅乾和小零食,都是奚薇以前愛吃的。
霍良深拿出來,通通丟乾淨。
車子停好,回到家,他走進儲物室,盯著幾個月前寄來的兩箱東西,終於決定拆開。
一箱是他的衣物和日用品,另一箱是他送給她的那些名牌。
霍良深坐在地板上,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整齊疊放的襯衣,壓著一張紙條。
打開來,是她的筆記,隻有兩個字。
謝謝。
霍良深有點兒崩潰。
謝什麼呢,她不是應該怨他半途而廢、落荒而逃嗎?他曾經信誓旦旦的說要照顧她、幫助她,可最後卻放棄她,丟下她走了。
為什麼不是恨呢?
霍良深摘下眼鏡,手掌覆著眼睛,靜默片刻,起身去開酒。
想找個人陪,可朋友都忙著過春節,哪裡有空抽身。
掏出手機,發現小菠蘿給他發了條微信。
這位大美人,先前分明擺出高傲的姿態,以為是個灑脫的,結果上了床就變得拖拖拉拉,各種試探、詢問,非要他把話說絕才作罷。
而奚薇,斷得如此徹底,那回通話之後再沒有聯絡,微信也刪了,乾乾淨淨地退出他的世界,就像從未來過一般。
霍良深猶豫了很久,想給她打個電話,就當新年問候,沒彆的意思。
這麼暗暗下了決心,撥過去,誰知竟然變成了空號。
連手機號碼也換了嗎?
他有些失落,望著窗外天色漸暗,坐不住,抓起鑰匙出門,決定見她一麵。
熟悉的街道,因為過年,大部分商鋪都已關閉,隻有便利店依舊照常營業。
霍良深把車停在路邊,打開窗,抽了半支煙,許多回憶湧上心頭,糾纏著,甜蜜與酸楚都被蓋過,此時此刻,竟然隻有強烈的思念而已。
他推門下去,走進店裡,想象中的身影並沒有出現在眼前,櫃台邊站著一個陌生的青年。
霍良深打量片刻,心下納悶,難道她休假去了?
“請問奚薇在嗎?”
“啊?”青年愣了愣,反應過來:“哦,薇薇姐啊,她早就不在這裡做了。”
聞言,霍良深怔住:“她辭職了?什麼時候的事?”
“前兩個月吧。”
怎麼會這樣?
霍良深又前往她家,徑直上樓,按了門鈴,一個穿著花睡衣的中年婦女現身。
“你哪位,找誰?”
他猝不及防,還想反問你是誰,但忍住了。
“奚薇呢?”
“誰啊,你找錯地方了吧?”
他怎麼可能走錯,屋內的擺設再熟悉不過了,連床和沙發都是他換的,這不還在那兒麼。
“我朋友她一直住這裡的。”
女人說:“你指的是上一任房客吧,我搬進來兩個月了,現在是我在住。”
霍良深有點懵,看這意思,奚薇辭掉工作,還搬了家,難道她離開清安,回平奚去了?為什麼?
就因為他們分開,所以這邊的一切都不要了嗎?
不,我對她來說沒那麼重要。
霍良深心神不寧地想著,會不會出了彆的事,她、她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