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稀得嬸嬸。”顧小魚抱著自己小涼鞋去衝腳,“我想跟嬸嬸睡。”他剛被媽媽拋棄,薑晚待他比親媽還細心,小黑魚在心裡就默默認為以後嬸嬸就是媽媽了。
顧小風抱著小枕頭,站在門口可憐兮兮說道:“我也想跟媽媽睡。”
就連顧小刀也跑過來,不想一個人睡覺。
薑晚看看可憐架子床,說道:“這架子床可睡不了這麼多人,都上去準得壓塌,得了,小刀跟叔叔睡,小風小魚跟我睡吧。”
安排好了,皆大歡喜。
但是顧北川發現,媳婦好像不怎麼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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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顧北川看著身邊小刀睡香甜,給他搭上小被單,起身出了屋子,蹲在後院堆砌磚頭上想事情。
想著抽個什麼時間去京市,找幾個專家給媳婦看看,不帶媳婦看看腦子,他是真不敢睡,看過才能放心,這以後日子是不是就能踏實過下去。
身後有腳步聲,顧北川想也不想,手肘拐過去給人慣在地上,就差沒踩上一腳了。
韓景遠揉著摔疼肩膀,氣道:“幫你挑了一下午土,你這下手也忒狠,聽腳步也該知道是我吧。”
顧北川:“摔死你活該。”
韓景遠問道:“咋了,怨念這麼深,你又被媳婦給趕出來了?”
因為顧北川那個好爹和好後媽宣揚,家屬院幾乎都知道顧北川新婚之夜是被媳婦趕出來,能上陣殺敵熱血青年,對上自己小媳婦依然無可奈何,那年在老家零下十幾度新婚夜,就這麼在外麵凍了一宿。
估計心裡都有陰影了,韓景遠心想:真可憐。
顧北川懶得理他,“你呢?不也被趕出來了?”
“我才不是。”韓景遠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包大前門,抽出一支來,笑賤兮兮,“我出來散根煙,事後煙,你懂吧?哦……你跟你媳婦還沒圓房呢,估計你也不懂。”
顧北川一腳給他踹到磚墩子下頭,“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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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同樣睡不踏實還有虞燈芯,她翻來覆去睡不著,拉了燈把丈夫推醒,“你去北大荒事兒有商量嗎?”
魏安泰累了一天,睡正香時候被喚醒了心裡也有氣,隨口來了一句,“沒得商量。”
虞燈芯一下子被打擊心都死了,她不可能跟著丈夫去北大荒,海島就已經夠艱苦了,可那也比北大荒強多了吧。
北大荒那是什麼地方呀,風雪肆虐野獸成群荒蕪之地,一年有一大半都是冰霜期,凍土幾米厚,前幾批過去開墾軍民知青帶回來描述,可給虞燈芯嚇不輕,北大荒哪裡比得上離島,她在這裡好歹還是個婦女主任呢。
再看自己丈夫不會鑽營到現在也隻是個後勤部司長,還要被調到北大荒,心裡可來氣了,“你看我姐,人家挑男人現在就成了個副師長,你再看看你,扶都扶不起來。”
魏安泰一把坐起來,被媳婦擠兌他漲紅了臉,“我從小就是個沒爹沒媽老實孩子,你教那些手段我學不來,你嫌我沒出息,那你等我死後找個二婚頭,也找個副師長去!”
虞燈芯忍不住罵起來,“魏安泰你反了天了,你彆忘了你是倒插門女婿,孩子都是跟我姓虞,要去北大荒你自己去,我跟女兒絕對不會去。”
魏安泰最後悔事情就是給虞家做上門女婿,窩囊了一輩子了,這個家他是一點都不能當家做主。
他也冷笑起來,“怎麼著,你還真想做顧北川丈母娘?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我懶得跟你說,我明天去找我姐商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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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川給薑晚和孩子送到汽車站,昨天就給顧衛國家打了電話,說今天會帶孩子過去,他又畫了詳細雲市地圖,還是不放心,“能找著嗎?找不著不要亂跑,我在雲市有戰友,可以聯係他們去接你們,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薑晚說道:“都忙,不用麻煩人家,我方向感好著呢。”
“回來時候提前打電話,我來車站接你們。”
“嗯。”
坐了五六個小時汽車到了雲市,又轉了兩趟公交,到了雲市部隊大院門口,都已經下午三點多了。
薑晚牽著三孩子跟門口警衛員說道:“同誌,我找顧衛國家,我是他兒媳婦,帶孩子來看爺爺。”
警衛員還有點狐疑,顧副師長兒媳婦懷孕還沒生呢,沒聽說過他有孫子。
警衛員敬了個禮,“有證件和介紹信嗎?”
“有。”薑晚給介紹信拿出來,還有倆孩子父親烈士證,“倆孩子沒了爹,也沒見過爺爺,我這不就帶過來見見嗎。”
烈士遺孤,還有離島駐地部隊開介紹信,這位女同誌丈夫也是位保家衛國軍人,警衛員肅然起敬,“稍等一下,我給顧副師長家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