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聽到上麵客廳電話響了。”虞燈芯天沒亮就坐車來雲城,比薑晚早到幾個小時。
這個電話肯定是門口警衛員打來,不知道她堂姐虞美琴怎麼處理。
虞美琴在虞燈芯跟前是從來不裝,“保姆今天放假了,我每天都有睡午覺習慣,哪裡能聽得到電話響呢,就讓老三媳婦在門口等著吧,衛國回來也不會怪我。”
虞燈芯笑著說:“姐就是有辦法,那個薑晚潑辣很,我聽你話不讓她領撫恤金,她就跑到部隊找領導投訴我呢。”
“你給她批證明了?”
“那不批能咋地,被她一投訴我婦女主任位置都沒了,我成了副主任,許嵐可算爬到我頭上,氣死我了。”
虞美琴打開地下室門,回頭笑著說道:“你愁什麼,你都要做顧北川丈母娘人了,副主任就副主任唄,顧北川年紀輕輕就用軍功掙下了副團長,說不定以後比你姐夫職位還要高呢。”
虞燈芯愁道:“姐,顧北川丈母娘也沒那麼好做,我看薑晚不像是要離婚樣子,咋辦?而且顧北川好像很怕她離婚,什麼都聽她,怎麼會有怎麼怕媳婦男人?”
“他們在裝呢。”虞美琴說:“你跟我來,我給你看些東西。”
一整麵牆文博架子,好幾個大箱子,虞燈芯拿個金色小巧鑰匙一一打開,給虞燈芯介紹起來。
“你看看這地下室裡東西,大毛料子、金銀首飾、綾羅綢緞,這些都是聞筠陪嫁。”
聞筠就是顧衛國發妻。
虞美琴第一次給堂妹看這些東西,紅寶石戒指、金、銀、玉手鐲,絲綢、錦緞、毛料在幾個箱子裡塞到手都插不進去,文博架子上還有北宋春瓶、汝窯美人瓶、還有好些她叫不上名字瓶瓶罐罐。
虞燈芯眼睛都看直了,被金首飾上光暈耀花了眼,“媽呀,聞家真有錢。”
虞美琴不知看過多少遍了,說道:“我覺得這些倒沒什麼,最值錢是房子啊,聞筠在京還有三進宅子兩套,雲城五進四合院一套。”
虞燈芯直咽口水,心跳加快眼睛瞪不能再大了,“姐,你給我看前頭那個女人嫁妝是什麼意思?”
她堂姐總不能把這些嫁妝給她吧,不可能。
魚美琴歎氣,“這裡麵有個緣故,我先說給你聽。”
“聞筠死了以後,聞家要把三個外孫接回去,顧衛國肯定是不願意啊,聞家這麼做就是想把嫁妝要回去,這些嫁妝進了顧家門,怎麼可能還回去,我就給衛國出主意,你姐夫跟聞家寫保證書,等最小兒子滿了二十五歲,就把聞筠嫁妝一分為三分給三個兒子和兒媳婦。”
“你懂了嗎?”
“我不太懂。”虞燈芯搖頭。
虞美琴一點她腦門,“你腦子怎麼轉不過來彎呢,現在衛國跟聞筠生三個兒子就剩下老三一個了,這些嫁妝還有一個多月就要全部還給老三,我不想還,但是又不能不還。”
“老三媳婦如果是我們自己家人……我這麼跟你說吧,你要是做了顧北川丈母娘,這嫁妝就爛在咱們姐妹倆鍋裡,外人搶不走了,等過個幾年我把這嫁妝一分為二,一家一半你看怎麼樣?”
***
門口警衛員特彆抱歉,“薑同誌,顧副師長家電話沒人接,要不我帶你們過去?”
沒人接?怕是故意不接,要給她這個不聽話“兒媳婦”一個下馬威。
薑晚笑笑,“不用,你忙吧,我帶著孩子在門口等,我公公下班回來就看到了。”
薑晚心說她還不如在門口,讓來來往往家屬院鄰居們都看看,顧衛國兒媳婦帶孩子來看爺爺,被攔在家屬院門口。
丟是顧衛國臉。
等了一個小時,門口來來往往家屬就多起來了。
薑晚就坐在門口石階上,懷裡抱著顧小魚,小刀小風一左一右靠在她身邊。
一輛紅旗小轎車開到家屬院門口,薑晚眼尖看車牌也知道這是部隊裡高級領導恰好回家了,她一推顧小魚,“小黑魚,嬸嬸有個重要任務給你,趕緊哭。”
小黑魚眨巴眨巴眼,黑亮大眼珠子裡滾落大顆眼淚,“嬸嬸我餓,我要吃飯飯。”
他一哭小風也哭了,從兜裡摸出僅有一顆糖,“小魚不哭,哥哥還有一顆大白兔給你。”
顧小刀眨眨眼,反正他哭不出來,怎麼辦呀。
顧小魚哭驚天動地,扯直了嗓子嚎,在薑晚懷裡打滾,“小魚肚子要餓穿了,小黑魚想吃飯飯。”
三歲小娃娃哭人心都碎了,那輛紅旗轎車停在門口,從車上下來一位軍裝整齊老人,頭發花□□神矍鑠,他問門口警衛員,“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部隊家屬院,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在門口,十有八.九是軍人家屬,是家屬就不能叫他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