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孩子們哭多可憐。
警衛員敬了個禮，“報告趙師長，這是顧副師長家屬，顧副師長家沒人，薑同誌隻能在外麵等。”
趙啟銘心裡一驚，顧衛國一共四個兒子，前頭三個都是跟原配生，前不久還犧牲了兩個，這女人是他哪個兒媳婦？
“你丈夫叫什麼名字？”
薑晚放下顧小魚，站起來說道：“我丈夫叫顧北川，大哥二哥犧牲了，我帶三個孩子來看看親爺爺。”
“來之前沒打電話嗎？”顧啟銘朝身後警衛員揮揮手，車也不坐了，“先進去再說。”
薑晚拎起地上包跟上去，說道：“昨天打了電話說要來，我後婆婆接電話，可能忘記了吧。”
趙啟銘冷峻表情裂開了一道口子，忘記了？怕是故意吧，不是正經婆婆還要擺婆婆普，大熱天給幾個孩子扔在外麵，還不知道在門口等了多久呢。
顧小魚抱著趙啟銘腿，仰著脖子，臉上還掛著淚珠兒，“趙爺爺，你認識我爺爺嗎？小魚都沒有見過他，他為什麼不來接小魚啊，小魚肚子都快餓穿了。”
這麼一說顧小刀眼淚也下來了，他一抹眼淚脖子一梗，“嬸嬸，爺爺都不要我們了，咱們家去吧，不來這裡了。”
趙啟銘仔仔細細看了顧小刀，抖著手摸著他瘦弱小肩膀，“這……這是顧雲川兒子？”
薑晚眼睛一紅，給顧小刀推到前麵，“是，小刀還沒見過親爺爺，說想爺爺了，我才帶過來見見。”
顧小刀倔強擰著眉，他一點都不想爺爺啊，嬸嬸為什麼要這麼說？不過他覺得還是不要拆穿嬸嬸好。
“我……我才不想。”
趙啟銘腳下一個趔趄，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顧雲川十六歲就給他做警衛員，後來送去前線，前不久知道顧雲川出任務犧牲了，他差點沒暈過去。
顧小刀跟顧雲川長相簡直一模一樣，尤其是這倔強性格，活脫脫是個小版顧雲川。
趙啟銘腳下站不穩，身後警衛員連忙上前扶住，他一把推開警衛員，暴跳如雷，“給老子打電話，叫顧衛國趕緊死回來。”
***
顧衛國接到電話匆匆趕回部隊大院，先去了一趟趙啟銘家，惹得趙師長破口大罵，說他不修身不齊家，讓兒媳婦和親孫子大暑天在門口等，作死呢？就這還想升師長，做夢去吧。
原本趙師長就要退休，該當他頂上去，偏偏薑晚這時候帶著孩子們上門，還恰好被趙啟銘看到了，現在隻要趙啟銘退休前多說一句話，他想從副升到正那是彆妄想了。
不知道薑晚這趟帶孩子來有什麼目，美琴都跟他解釋過了，保姆放假她睡午覺睡過了沒聽見。算了，先吃飯再說吧。
他說道：“老三媳婦，美琴多少年都沒有下過廚房了，今天你們來了她才特意下廚做飯，你琴姨賢惠著呢，她還是很看中這幾個孫子。”
薑晚嗬嗬一聲，“那是因為保姆被她打發走了不在家，我天天做飯操持家務帶著三個孩子，也沒見您誇一句我這個兒媳婦賢惠呢。”
平白無故被嗆了一句，顧衛國沉了臉，“吃飯吧。”
薑晚看著餐桌上炒茄子、炒豆芽、水煮小青菜，白米飯不夠還配了幾個芋頭，反正剛才三個孩子在趙師長家吃了許多點心也不餓。
她立刻推了碗筷，指著水嘰嘰沒有油花豆芽菜，“爸，這就是你口中賢惠？豆芽青菜炒茄子，連個雞蛋都看不見，家裡就是來個客人也不至於這麼寒酸吧，何況三個孩子還是你親孫子，就這幾個菜給親孫子吃，你還說虞美琴賢惠？你怕不是個瞎吧？”
眼睛不瞎，心是盲了。
“老三媳婦，你何必氣你爸。”虞美琴放下碗筷說道：“你爸高血壓高血脂高血糖，我們家平時吃就是這樣清淡，現在物資緊張，你想吃大魚大肉那也要有才行啊，做子孫就要孝順，老吃什麼小就吃什麼，你叫喚什麼？”
“是嗎？你們家平時就吃這個？”
薑晚才不信呢，她跑到廚房給所有櫥櫃都打開，好家夥！吊櫃上一籃子新鮮雞蛋，廚房水桶揭開蓋子一看，裡麵兩尾一尺多長活魚，鹹雞鹹鴨臘腸鹹肉堆滿了儲物櫃，還有一塊金華火腿呢。
她把這些東西一樣樣砸在虞美琴腳底下，尤其是那十幾個雞蛋，全砸在虞美琴身上，“這就是你說沒有魚沒有肉是吧，這就是你說賢惠是吧，這大夏天你寧願東西慪臭了也不給我孩子吃，你當我們稀罕嗎？全砸了乾淨！”
虞美琴被砸懵了，她從來沒見過如此潑婦！她都已經做好了薑晚質問她為什麼不接電話、為什麼給她扔在大院門口，她早就做好了準備和說辭。
她讓保姆放假，她有每天午睡習慣聽不見電話很正常，可是這個潑婦怎麼能一上來就翻箱倒櫃砸東西，魚肉那麼腥氣她怎麼可能會做，能炒出三個菜來就不錯了。
“衛國，你趕快給這個潑婦攆出去，你兒子怎麼娶了這麼個潑婦回來，是想氣我們老兩口都少活幾年嗎？”
顧衛國隻顧著拿毛巾給虞美琴擦身上雞蛋液，三個親孫子在一旁嚇哇哇大哭他也不管，他氣指著薑晚，“老三媳婦，你是不是故意來我家找茬？”
“找茬？你太小看我了。”薑晚咬牙說道：“我是來拿回我婆婆嫁妝。”
“我婆婆倒是大家閨秀，被你們兩個氣到早產，我要是我婆婆，早就拿把刀給你們這兩個不知忠孝禮義廉恥賤人身上戳他十七八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