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隨便買了杯豆漿一籠包子,到家的時候就已經吃飽喝足了,也沒敲門,自己掏了鑰匙開門進屋。
家裡已經沒人了,樓嵐也不驚訝,哪怕現在才早上八點不到,一心想趁著現在自己還能動,努力給兒子多掙點錢的樓家老兩口還是保持著早出晚歸的日常。
樓嵐先悄悄把房產證放回去,然後才衝了個澡,穿著背心褲衩裹進被窩裡舒舒服服補覺。
快十二點時,樓嵐被母親毛紅的一通電話吵醒,讓他過去吃飯。
家裡在一條街外開了家水果店,不算大,十多年了也沒啥變化,收入算不得多,就是能養活一家三口,再給兒子攢套婚房的程度。
因為要看店,中午都是在店裡隨便用電磁鍋做一頓。
說是隨便做一頓,可但凡有兒子要過去吃,毛紅都會多準備個葷菜。
樓嵐洗漱換衣,到了那裡就開飯,啃著糖醋排骨時聽老媽說起張雅,樓嵐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現在是有個即將結婚的對象。
“嵐嵐,下午你沒事吧?沒事就去約小雅出來逛逛街啥的,眼看就要結婚了,咱們那三金該買的買,彆一拖再拖了!”
毛紅是個性子爽利的,最見不得人拖拖拉拉,奈何她這個兒子就是個能拖就拖,不能拖了再忙天忙地瞎糊弄的脾氣。
這也導致每次看見兒子,毛紅就忍不住皺眉想訓他。
父親樓國棟也盼著兒子早點結婚,也好給他們老兩口生個孫子孫女:“是啊,今天星期五,小雅學校下班早,到時候去吃個晚飯,看個電影啥的。”
說到看電影,毛紅滿頭灰白,眼神卻還依舊不減當年拎著雞毛撣子守兒子寫作業的銳利迫人:“昨晚上又跟你那幾個狐朋狗友去哪瘋了?都是快要結婚的人了,以後少出去瞎混!”
樓嵐一縮脖子,乖乖點頭。
毛紅不信任的眼神在他身上溜了一圈,眉頭皺成個疙瘩,到底沒再說什麼了。
心寬體胖的樓國棟趕緊調節氣氛,樂嗬嗬地商量起發請柬的事:“大哥他們家裡養著一欄豬,山上還有雞,走也走不開,我就讓他不用非趕過來了,以後新媳婦進了門,回老家的時候再一起吃個飯......”
樓國棟早年跟妻子出來打拚,在廠裡乾了大半輩子,實在受不住流水線上的強度,就出來打工,然後就開了這家水果鋪,一直乾到現在。
結婚的事已經商量得差不多了,一頓飯吃到後半截,樓嵐就聽了一耳朵老兩口嘀咕鋪子租約要到期,房東擎等著漲租子的事。
這話原主都聽過好些年了,從十多歲聽到現在二十七,也快十年了。
樓國棟兩口子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沒有趁著房價不高,把這家店給買下來。那會兒房東十幾萬就願意轉給他們,可當時兩口子琢磨來商量去,最後還是沒敢要。
到現在,哪怕這個鋪子是在老城區,麵積也才二十多三十平,依舊漲到了八十多萬。
一年的房租除乾挪淨,基本上就是給房東打工了。
就這都還要看房東的臉色,就怕人家存心攆人。
這就是小城市裡十分普通的一個小家庭。
“對了,你跟小雅什麼時候去拍婚紗?現在的年輕人,不都喜歡拍什麼外景嘛。”拍婚紗的錢毛紅早就給了兒子,她還不知道自己這好兒子還跑去跟未來嶽父也拿了份拍婚紗的錢呢。
兒媳婦是個小學老師,工作體麵,長得也不錯,幾次接觸下來毛紅還是挺滿意的,也不介意多花點錢讓兩個年輕人在結婚這件事上少點遺憾。
樓嵐自然不好說您兒子把錢都給賭完了,說完肯定得被老娘滿大街攆著捶,隻含含糊糊點頭表示自己下午去找張雅的時候兩人再商量商量。
除去消債的,樓嵐現在手裡還剩下兩萬多,說到底還是賠了。
可如果不是這樣,賭場那邊也不能那麼痛快地放人。
有巧手技能,樓嵐是可以靠著出老千一口氣把錢全部贏回來,樓嵐卻不準備再去了。
一次兩次就算了,如果每次都出狀況,賭場的人再傻也會往他身上懷疑。
樓嵐不願意招惹太多麻煩,他要做的是代替原主,給被渣男辜負傷害過的人一個全新的人生。
所以還差的錢,就得樓嵐自己去搞了。
吃過午飯樓嵐留在店裡幫了會兒忙,就被毛紅嫌棄得夠夠的,恨不得將人攆了:“你下午不是有課嘛,還不趕緊去!”
原主是個體育生,上完大學後回來,在一所普通高中裡當了名體育老師。
樓嵐一點不著急:“昨天兩個班的老師就給我發信息說我今天要生病。”
毛紅無語,“那你也去學校轉轉!”
那沒辦法了,隻能揣著手又出去瞎晃悠。
路過一家牌館時,樓嵐就覺得心癢,手也癢,腳步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
回過神來,樓嵐吐出一口氣,低頭看著發癢的手掌心,恨鐵不成鋼。
十分鐘後,樓嵐手裡多了一副新買的撲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