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之前,柳麗預想中的中秋節,應該是一個人呆在家裡,足不出戶,等接到親人朋友的電話視頻時,再假裝一個人的熱鬨和愜意,掛斷電話後等待自己的依舊是大城市裡的冷清孤獨。
然而有了樓嵐,一天上午在家忙著打掃做飯、抬杠懟人,下午出門拿快遞,然後就是被某人順帶以吃月餅不能沒有黃酒螃蟹為由,拉著又去大賣場掃貨。
兩個人都有過應酬到喝吐的經曆,所以對酒,兩人談不喜歡,很少喝。
晚早早吃過晚飯,螃蟹月餅配黃酒,剛擺樓嵐就先給拉了個wx群,然後將兩邊老人拉進來,齊視頻。
四個老人在手機屏裡,兩個遠在外地工作的年輕人在手機鏡頭前,有樓嵐帶頭又是炒氛圍又是敬酒嘮嗑的,竟也算是過了一個熱熱鬨鬨的團圓節。
柳麗心情不錯。
沒人真喜歡孤獨。
經過麼一整天,柳麗也明白了樓嵐昨晚半夜跑過來,真就單純地想和她一起過中秋。
為了她不遠萬裡奔赴而來的感覺,太震撼了,柳麗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此刻自己的心情,甚至借著酒勁放縱自己“自作多情”一回。
放縱的結果就是喝黃酒都喝醉了。
柳麗覺得自己不是被酒精醉到了,而是“酒壯慫人膽”,她是心醉了。
大腦受到刺激,麵頰微紅,頭腦飄飄然,以至於想說的不經過千萬次斟酌就隨著性子脫口而出。
然則世界又能有多少醉酒的人明白自己真醉了呢?
樓嵐還在跟兩邊老人聊今天大多少多少遊客,街又如何如何裝扮,一時不察,等肩膀一沉,扭頭垂眸一看,酒對上柳麗微醺的眸子,以及殷紅的唇。
明明都是熟悉至極的,在氣氛的暈染下,卻叫樓嵐有了幾心跳失衡的錯覺。
“你......”樓嵐想問她是不是不舒服,不先去休息,才剛冒出個首音,柳麗就眨巴著眼,帶著點賭的嬌憨突然問他:“你什麼時候娶我啊?”
樓嵐一怔,第一時間瞥了眼酒瓶。
很好,一瓶黃酒差不多見底了,旁邊還了罐啤的。
視頻那邊的四個老人自然也聽到了,根本不知道兩個小年輕早已手,會兒就哄笑出聲。
柳媽媽那邊不好說什麼,樓媽媽自然是一個勁兒地笑著拍手連說好好好,笑完了又催促兒子抓住機會,彆傻愣愣的。
樓嵐愣過之後就是笑,淺淺淡淡的,帶著幾許溫柔,想了想,側頭親昵地抵著她額頭問她:“麗麗,你真願意嫁給我啊?”
柳麗皺眉,艱難思考,半晌皺巴著臉嗚咽一聲,把臉悶到他肩膀,悶聲悶氣說:“想啊想啊想啊,想了好久,可你就是不娶我,嗚——”
樓嵐單手把人按進懷裡,怕她真哭出來然後把兩個的底兒給掀了。
撲騰了一下,大概是暌違的息安撫了她,柳麗幾乎是秒放棄,安安心心撲在他懷裡,一鐘不到就呼吸綿長均勻,竟是睡著了。
樓嵐低頭給她捋擋在臉上的頭發,確認不會讓她不舒服,才抬頭對著視頻裡的四位老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話的聲量自動放低:“柳叔叔柳阿姨,雖然這樣說顯得太過草率,可我想娶麗麗的心是真誠的。今天這樣說也不方便,大概國慶節的時候我們能回來一趟,到時候我一定給柳叔叔倒酒賠罪。”
至於樓父樓母那邊,不用兒子多說,兩個老人就笑得合不攏嘴,幫襯著兒子及準兒媳給親家兩口子說好聽話。
柳家老還真沒覺得樣不好。樓嵐是他們認準的女婿,現在兩個年輕人終於要結婚了,白白嫩嫩的外孫/外孫女還遠嗎?
想一想都能笑得眼睛睜不,哪還會怪樓嵐呢。
醉酒睡過去的柳麗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期盼了好些年的婚姻大事就這麼敲定了。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柳麗還是懵的,緩了一會兒,丟失的記憶才漸漸回攏。
她隻記得自己說了恨嫁的,並不知道後續,一時間臊得重新把臉揾進枕頭裡,恨不得就此將自己給揾死得了。
可惜還沒等真揾死自己,房門就被敲響,某人推門,看見她那模樣,倚在門框未語先笑:“乾什麼呢?大清早地就想不嗎?”
聽見他聲音,柳麗更不想見人了,整個人鑽進薄被裡,一根頭絲都不留在外麵:“你進來乾什麼?過個中秋節你能有幾天假?怎麼還不走啊!”
問題太多,又問得不誠懇,樓嵐愉快地決定一個不答,直接走過去隔著薄被把某人團吧團吧抱住:“某些人啊就是提褲子不認人,昨晚還在跟我求婚,今天就攆人了。”
柳麗覺得自己腦袋壞掉了,否則怎麼會聽完句話就第一時間去感受身上是否有那什麼後的異樣。
一感受就壞事了,因為她現自己昨晚明明沒洗澡,卻渾身清爽得跟洗過澡一樣!
柳麗:“??!!!”
難道是他給自己洗了?
那豈不是不僅看光光,還摸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