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2 / 2)

剛剛鄭安國的話說得很清楚,不僅現場群眾聽清楚了,吳家人也都聽清楚了。

他們利用吳遠明當場長時的權利都給自己謀過私,也狐假虎威欺負過人,甚至還害得有些人失去工作,給人穿過小鞋,一件件事彙總在一起,他們中有人犯了罪的肯定要被公安帶走依法嚴辦,沒犯下大罪,但做了錯事的肯定會挨□□。

這樣一想,好多吳家人都真情實意地哭了起來。

哭得傷心無比。

鄭安國不想聽一群人哭,趕緊揮手。

靠山屯的人拖在這些人趕緊去食堂,他們這會充當起民兵的角色。

“節哀。”鄭雪鬆見伍春夏哭得快斷氣,又看了看天色,不得不提醒伍春夏一句。

“我家衛民可是受害者,為什麼我們吳家要遭受這樣的不公平事?我們又沒給你們造成傷害,你們怎麼就這麼狠心要對我們吳家趕儘殺絕。”

伍春夏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瞪著一雙充血的眼睛看鄭安國。

她討厭鄭安國,要不是鄭安國的出現,姓秦那個女人早就被他們打死了。

伍春夏想到這又瞪向了秦清曼。

鄭安國看著至今不知悔改,不知道錯在哪的伍春夏,不耐煩說道:“你兒子是受害者,彆人不是受害者,你隻看到你兒子死了,看不到你兒子欺負彆人時彆人眼裡的淚水?”

伍春夏被噎住了,好一會才說道:“我隻知道我兒子死了,彆人還活得好好的。”

“您兒子可真高貴,您兒子欺負人的時候就是彆人活該,輪到您兒子被欺負死就開始賣同情,難怪您會養出這樣的禍害,上梁不正下梁歪,死了也怨不得人。”

秦清曼實在是被吳家人惡心得半死,忍不住懟了伍春夏一句。

吳衛民這種見到長得好看的女孩子就搭訕,推搡,威脅人,背地裡肯定沒少這麼欺負彆的女孩,秦清曼不用找出證據都知道吳衛民是個人渣。

對待人渣,就該不客氣。

免得有些人還把客氣當理所當然。

“你說誰死了活該?”伍春夏瞪著一雙充血的眼珠怒瞪秦清曼,她早就恨不得活吞了秦清曼,這會秦清曼還敢回嘴,她徹底怒了。

“吳衛民死有餘辜,你放心,公安會查出吳衛民具體犯下什麼罪行公布於眾,一定會讓吳衛民死得有所值。”

秦清曼沒經過這種特殊年代,但後世的她聽長輩說過。

那個年代很多遠道而來的女知青都被當地一些……

“你這毒婦,賤=人,你怎麼不去死!”伍春夏再也聽不下秦清曼的話,秦清曼每一個字都是剜她滴血的心,都是在用語言攻擊她。

早就盼著秦清曼死的伍春夏爬起身就撲向秦清曼。

手裡握著一把小而鋒利的刀。

伍春夏隻有一個獨子,獨子死了,丈夫可能也要被槍=斃,已經家破人亡的她早就存了死誌,她現在終於等到一個接近秦清曼的機會。

所以迫不及待的下手的。

麵對伍春夏的撲來,現場所有人都很冷靜。

不管是鄭雪鬆這幾個公安,還是靠山屯的人,又或者已經站在秦清曼身邊的鄭美琴兩口子都預料到了這種可能。

最先出手的鄭雪鬆。

擒拿術中的分筋錯骨很輕易就奪下了伍春夏手裡的刀,同時伍春夏也犯下了殺人未遂。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賤=人最應該死,要不是你,我家衛民……”伍春夏被幾個靠山屯村民反剪著雙手還在不停咒罵著秦清曼。

“鐺——”

一道清晰的敲擊聲響起,伍春夏的聲音消失了。

同時人也暈了過去。

“你這人怎麼這麼壞,你那壞兒子明明是惡事做多了遭了報應還賴我姐,太不要臉了,我警告你,再敢罵我姐,我敲死你。”楚楚的聲音清脆而動聽。

小孩被胡攪蠻纏的伍春夏差點氣死。

忍無可忍的他直接從懷裡掏出飯盒對著喋喋不休的伍春夏直接就拍了下去。

楚楚在秦清曼的背上,居高臨下,這一拍直接拍在了伍春夏的額頭上,把人拍暈了過去。

“上梁不正下梁歪,活該,活該你家死人!”

楚楚氣不過,又補了一句。

大家看著半邊小臉紅腫的楚楚,又看了看暈倒在靠山屯村民手裡的伍春夏,默契地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轉過身,這些人的肩膀甚至在歡樂地聳動。

要不是公安還在,大家是真的想給楚楚鼓掌歡呼。

小孩做了他們不敢做的事。

秦清曼都沒想到小孩氣得這麼厲害,趕緊把小孩放下來安撫。

鄭雪鬆理智地翻了翻伍春夏的眼皮,又探了探伍春夏脖頸上的動脈,然後忽略掉伍春夏正在迅速紅腫起來的額頭,宣布道:“人沒事,帶到食堂,一會一起處理。”

說完看了秦清曼姐弟倆一眼,帶著人去了農場食堂。

那麼多人證,那麼多筆錄要做,他們這幾人就是忙到天黑估計都忙不完,估計今天還得搞通宵,幸好來之前就知道案情重大,人證眾多,他們自帶了糧票,不然吃飯都成問題。

“楚楚,咱不生氣了,跟那種壞人生氣不值當。”

秦清曼蹲在地上與楚楚平視。

“姐,他們那麼罵你,我生氣,很生氣。”楚楚凶巴巴地揮舞了一下手裡的飯盒有點遺憾。

他力氣小,要是力氣再大點打人就更爽。

秦清曼看出楚楚是在維護自己,當然不能說小孩打人不對這種話,不同的時代教育小孩也是不同的,“我也很生氣,他們再敢罵我,我們就一起打他們。”

正當防衛完全

可以合法使用。

“嗯。”

楚楚原本還有點小忐忑,擔心秦清曼會責怪自己打人,但沒想到姐姐不僅沒有罵自己,還答應跟自己一起打人,小孩立刻全身都充滿了鬥誌。

“走,咱們去看他們挨批=鬥。”

秦清曼笑著打算把楚楚再次背起,結果一旁的包勝利默默把楚楚架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甕聲甕氣說道:“我來抱楚楚。”他挺稀罕楚楚,喜歡這麼有個性的小孩。

楚楚跟包勝利也熟悉,並不懼生,立刻把飯盒往懷裡一塞,然後用手抱住了包勝利的脖子。

小孩知道自己體重雖然不算重,但姐姐一直背著還是很費勁,此時有免費的勞力可以使喚,當然想再讓姐姐受累。

秦清曼一眼就知道小孩的心思,見包勝利是真心抱楚楚,就說了聲謝謝才站起身。

“清曼,咱們也去食堂嗎?”鄭美琴與包勝利在縣公安局是做了筆錄的,其實他們倆完全可以不用再跟著鄭雪鬆等人去食堂,但鄭美琴想去。

她想去看吳家最終的結局。

“美琴姐,我們也去看看,我跟楚楚的筆錄還沒做,書記他們也都還在,大家為了我的事特意跑一趟,我們當然要共同進退。”秦清曼向鄭美琴解釋。

“清曼,你彆這麼說,事說起來也牽扯到我娘,大家夥幫的也有我娘一份,走,咱們去看看。”

鄭美琴一聽可以看熱鬨立刻興奮地攙扶著桂英嬸子往食堂走。

秦清曼也扶住桂英嬸子另一隻胳膊,“嬸子,沒事了?”

“嗯,不疼了。”

桂英嬸子聽到秦清曼關心自己,就把去縣城的經過說了一遍,之前她腰側疼得要命,現在除了手上有點擦傷,腰居然一點都不痛了。

秦清曼聽桂英嬸子一說就明白怎麼回事。

猜到可能卡住的結石撞偏移了位置,又或者撞粉碎才有這樣的結果,“嬸子,哪天有空我陪你去縣醫院好好檢查檢查,咱們徹底做個檢查安心一點。”

桂英嬸子的摔倒因她而起,她當然要負責。

“清曼,哪需要你陪我去看,等勝利哪天有空送我去趟醫院看看就成。”桂英嬸子可不好意思勞煩秦清曼陪同,她這會全身哪都不痛。

說起來,之前要不是她搶著背楚楚,楚楚也不至於從自己背上摔下去。

她還得跟秦清曼姐弟說聲對不起。

秦清曼看出桂英嬸子的神情,笑道:“嬸子,飛來的橫禍,這禍跟你們都沒關係,就是有的人太壞,我們不能主動去攬壞人的責任。”

她沒覺得自己長得好吸引了吳衛民的目光就是自己的問題。

也不覺得今天這次出意外的根源是自己。

按照這邏輯,人長得好看吸引壞蛋使壞,產生的後果都歸結於長得好看的人,那跟後世網絡上一些鍵盤俠的受害者原罪論有什麼區彆。

是不是長得好看就不能出門,是不是長得好看就應該用布把臉給蒙上。

什麼狗屁思維。

秦清曼覺得有這種思想的人是腦子有坑。

桂英嬸子原本還對楚楚的受傷心懷愧疚,此時聽秦清曼這麼一說,立刻想明白了道理,大家都是受害者,沒有必要再相護道歉。

“清曼,還是你說得通透,我一直覺得怪怪的,就是想不明白該怎麼表達,你這麼一說可不就對了,就是壞人太壞,幸好老天長眼,天收了……”

說起吳衛民有壞,桂英嬸子與鄭美琴都有話說。

兩人跟秦清曼說起吳衛民在農場乾的那些惡心事,那可真是三天三夜說不完。

估計今天就有很多人家回家就得給老天磕頭感謝。

秦清曼細細聽桂英嬸子與鄭美琴說起吳衛民做

下的惡,這一聽才明白這人死得確實是死有餘辜。

同時她相信這隻是桂英嬸子兩人知道的冰山一角。

吳衛民背後肯定還乾了不少壞事。

秦清曼他們到食堂的時候食堂的人更多,甚至因為人太多大家都沒坐下,而是站著,隻有站著食堂才能容納更多的人,爐子也加大了煤火的燃燒。

四個角落的四座爐子都燒了起來。

一進門,秦清曼覺得屋裡的溫暖沒有家裡高,但比外麵高太多了。

這會鄭雪鬆這些公安正在給人證做筆錄。

因為之前大庭廣眾下眾人已經給秦清曼做了一回人證,鄭雪鬆也不要求再要什麼單間,直接就把食堂的桌子並一並,小小弄了個主席台。

他們幾個公安都坐在上麵分彆給人證做筆錄。

四人分開記錄需要的時間就少很多。

鄭安國與周經國這對平時觀念不合的同事也和睦地坐在了一起,兩人在低聲交談著,同時也在等公社社長方明傑等人。

公社社長他們趕到對吳家的批判就要正式開始。

秦清曼剛一進門,鄭安國就對著人招手。

秦清曼接過包勝利遞來的楚楚走向鄭安國,鄭安國與周經國此時正坐在爐火邊,那裡溫度高,更暖和,秦清曼覺得很適合她與楚楚。

“秦同誌,坐。”

鄭安國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秦清曼也沒客氣就抱著楚楚坐下,她知道鄭安國這是讓自己參與政事,也是提前讓自己適應,畢竟開年後她可能就會到鎮裡上班。

紅旗鎮是個大鎮,公社就設在鎮裡。

周經國對於秦清曼的坐下並沒有提出質疑,也沒有不滿。

“書記,主任。”秦清曼坐下還禮貌地跟鄭安國與周經國打了聲招呼。

兩人都微微點頭。

就這麼一下,在場隻有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秦清曼不說是與鄭安國、周經國平起平坐,起碼也不會低多少。

“秦同誌,社長他們快到了,我們得提前拿出個章程來。”鄭安國也知道批=鬥的口子不能開太大,不然容易出事,但這個度卻非常不好把握。

既要公審吳家人,又不能太過於牽扯立場,非常難。

周經國也看向秦清曼,他也在頭痛,他當然知道運動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也知道有多少人想開口說話。

就怕亂開口,不然他就算是革委會主任也兜不住底。

秦清曼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看著兩人,說道:“告訴大家,隻論公不論私,大家就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他們比我們更會衡量。”

在大形勢麵前,她相信人人都知道怎麼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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