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羊奶都由他來擠。
“你家還養羊？”陳山河好奇地跟上了楚楚的步伐，前方是蹦蹦跳跳的狼子崽子。
陳山河是省公安廳的人，雖然不是專業的公安人員出身，但也在公安隊伍裡乾了多年，一進秦家憑著職業本能對秦家有了基本了解。
也看到羊圈裡養的兩隻羊。
這年代私人不能養殖，牛羊都屬於國家財產，他倒不會認為是秦家私自養羊，真要有問題藏著掖著都來不及，怎麼敢光明正大養在誰都能看見的院子裡。
所以陳山河有點好奇秦家為什麼給大隊代養羊。
“嘟嘟來我家可小了，還沒斷奶，剛好我們屯有人家生孩子擔心奶水不夠就跟大隊申請了冬天代養羊，結果吃了魚就有了奶，我家嘟嘟剛好需要奶，就把羊領到我家養，開春後都要還給大隊的。”
事情楚楚全程參與，當然知道怎麼回事。
“嘟嘟那麼小就來你們家了嗎？”陳山河是真的有點好奇狼崽子是怎麼被秦家收養的。
要知道狼看護自己的孩子看得特彆嚴，沒有特殊情況是不會丟下孩子的。
“嘟嘟是自己來我們家的。”
楚楚沒給陳山河說實話，當初嘟嘟怎麼來的家裡他當然知道，但秦清曼早就叮囑過他，如果有人問起狼崽子的來曆，對外一律說狼崽子是自己進的他們家門。
這樣就不會存在任何後續的麻煩。
陳山河沒想到六歲的楚楚會對自己說謊，小孩的話一落，他就信了，滿臉羨慕地看著前方蹦蹦跳跳的狼崽子，“看來嘟嘟跟你們家有緣。”
“對，我姐也是這麼說的。”
楚楚自豪臉，同時還補充了一句，“是我們把嘟嘟養得好，它才這麼聰明的。”
“對，言傳身教很重要，嘟嘟能這麼聰明，肯定是你們家的人教育得好。”陳山河今天心情不錯，很願意跟楚楚聊天。
多聊天也有好處，可以分散注意力。
這秦清曼同誌的廚藝果然跟楚楚吹噓的那樣，是真是特彆好，好到還沒開飯，他肚子早就咕嚕嚕直叫喚，他們從縣城出發來秦家前可是吃了早飯的。
結果這會聞著飯菜香，好似肚子裡一點存貨都沒有。
楚楚擠羊奶的速度快，等他擠好羊奶，秦清曼也做好的飯菜，正式開飯。
秦清曼的廚藝永遠都不會讓人失望，一頓飯吃完，偷偷解褲腰帶的輪到了陳山河與陳景，他們是第一次吃秦清曼做的菜，更是控製不住食量。
吃飽喝足，太陽也西斜了不少，看時間已經下午三點。
陳山河跟陳景該回縣城了。
今天是周末，也算是他們難得的休息日，明天陳山河一大早就得出發回省城，陳景也得正式留在縣公安局上班，為了不耽誤事，他們今天是一定要回縣城的。
陳山河是省廳領導，配得有車。
車離開秦家前，最難舍的是陳景。
剛剛心動，他是一點都不想遠離黃婉清，因為他還有很多話沒跟黃婉清說，兩人也沒正式確定關係，這樣一想，坐在駕駛室的陳景看向黃婉清的目光就特彆的欲言又止。
黃婉清卻臉色微紅地避開了陳景的視線。
此時的她非常矛盾，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陳景如此熱烈的追求。
這時代的追求可不像後世那麼花樣繁多，隻要喜歡上就會跟在對方身邊幫忙做事。
最簡單，也最質樸的追求。
黃婉清知道陳景在追求自己，但她腦子有點亂，在陳景離開前她都沒法給出答案。
“秦同誌，衛淩同誌，婉清同誌，楚楚小同誌，歡迎你們來省城後到我家做客，我家雖然沒有秦同誌做飯的廚藝好，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來我家吃頓飯。”
陳山河坐在副駕上跟秦清曼他們告彆，同時也再次真誠的邀請。
“領導同誌，你放心，我們來了省城一定去找你。”
楚楚是最開始跟陳山河搭上關係的，此時見陳山河真誠邀請他們上家門，直接抱起狼崽子伸出狼崽子的一個爪子跟陳山河揮手再見。
“再見！”
陳山河再次向秦清曼他們揮手。
“再見。”秦清曼一家人熱情地回應陳山河。
車居然沒有動。
陳山河臉頰都有點燙了，小聲提醒陳景，“趕緊走，不管你對婉清同誌是個什麼想法與態度，你總得給人留下思考的時間，婚姻不是兒戲，馬虎不得，一定要考慮清楚的。”
“我……好吧。”
陳景原本還想爭辯幾句，但認真一想覺得叔父說的話確實有道理，最終戀戀不舍地看了黃婉清一眼，發動了汽車，汽車緩緩駛離了靠山屯。
送走陳家叔侄，衛淩拎著楚楚與狼崽子先回了屋。
留下略微有點彷徨的黃婉清跟一臉溫和的秦清曼。
“清曼。”黃婉清有點想解釋，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躊躇間，她連自己的思路都沒理清楚。
“婉清，回屋說，外麵冷。”
進門的秦清曼見衛淩正帶著楚楚收拾鍋碗瓢盆，拉著黃婉清回了東屋。
東屋的門一關上，黃婉清就不好意思地抱住了秦清曼，小聲道:“嫂子。”她有點害怕，又有點彷徨，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婉清，彆緊張，沒人會強迫你乾什麼，我跟阿淩也不會，你放輕鬆。”秦清曼知道黃婉清不安，伸手輕拍對方的後背安撫。
“嫂子，我不知道怎麼說，我自己也理不清頭緒，就覺得整個腦子亂糟糟的。”黃婉清非常信任秦清曼，一點都沒有隱瞞自己的真實情緒。
“婉清，來，咱們坐炕上慢慢說，炕上暖和。”
秦清曼牽著黃婉清坐在了炕沿上。
今天是周末，家裡人都在，所以不僅是兩個爐子燒著火，兩間臥室的炕也都是燒著的，秦清曼她們此時坐上去非常暖和。
黃婉清把鋪蓋折疊起來堆在靠窗的牆上，然後跟秦清曼脫了鞋靠坐上去。
這樣坐就相當於是坐沙發，後背跟屁股下都有支撐物。
“婉清，你既然理不出頭緒，那就彆多想，我問你答。”秦清曼引導黃婉清。
“好。”
黃婉清認真看著秦清曼清澈的眼睛深呼吸一口。
“婉清，其他的一切我們都先彆管，隻管眼前，我問你，你回答你最真實的感受。”秦清曼知道齊衛英能影響黃婉清這麼多年還是不簡單的，她乾脆化繁為簡。
直接點，直搗問題的核心。
“嫂子，你問。”黃婉清一臉信任地讓自己平靜下來。
“婉清，你對陳景是個什麼印象？”秦清曼直接問。
黃婉清的臉突然就有點紅了，眼神躲閃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想了想認真回答秦清曼，“清曼，我也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麼印象，簡單接觸下來，覺得他這人實誠，說話不拐彎抹角，交流起來不累。”
“外表的印象呢？”
秦清曼微微挑了挑眉頭，看來陳景不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麵對秦清曼的大眼，黃婉清腦海裡閃過陳景那張陽光的臉，除了長相陽光好看，公安出身的陳景身材也不錯，背脊挺拔，雙腿修長……
如此一想，黃婉清就想得有點多。
這一想得多，神情就有點恍惚。
秦清曼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黃婉清對陳景有感覺，要不然怎麼說到對方的外表就深思起來。
這分明就是心動了。
最起碼陳景的外貌已經吸引了黃婉清。
從古至今，不管男女，外貌、身材都是相互吸引的根源，隻要對方符合心目中的萌點，不僅能動心，還能動情，情隨心動。
黃婉清可能是當局者迷，還沒有認清自己的真實想法，根本就不用著急。
黃婉清也不急著嫁人，多了解了解陳景這人更好。
有的時候人也容易表裡不一。
“婉清，如果想不清楚就不想，一切順其自然，開心才最關鍵。”秦清曼見黃婉清還沒回神，趕緊伸手拍了拍黃婉清的肩膀。
她擔心黃婉清想太過，一會得害臊了。
“嫂子，我聽你的。”黃婉清被拍回神，臉頰更通紅，但也因為秦清曼的話，她放下了心裡的負擔。
反正她現在離家那麼遠，也沒人催她結婚生子，跟陳景的事可以慢慢考慮。
“好了，收拾收拾，明天要去上班，彆忘了東西。”
衛淩明天就要出任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秦清曼眼看時間不多，也不打算多陪黃婉清，交代黃婉清幾句就退出了東屋。
感情這種事，多想想也就能想通了。
黃婉清真要對陳景有意，齊衛英就不是問題。
“姐，姐夫說帶我們出去滑雪！”秦清曼剛一回到廳堂，就看到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楚楚，一旁站著的是穿得沒那麼多的衛淩。
“怎麼想著去滑雪？”
秦清曼詫異地看向衛淩。
“沒有多久雪就徹底融化了，今年我們還沒怎麼出去玩過滑雪，我想跟你們一起滑雪。”衛淩口中的滑雪其實是雪上溜冰。
“我問問婉清，去不去。”
秦清曼興奮地轉身推東屋的門。
黃婉清聽說要去滑雪玩，立刻搖頭，她現在每天上班來回坐來兩趟馬車，坐爬犁跟玩滑冰沒什麼區彆，她不想去，更重要一點，一會家裡人都出門後她好洗頭洗澡。
天寒地凍的，她不可能隔三岔五洗澡，隻要沒出意外，都是周末洗一次。
反正冬天空中乾燥、乾淨，一星期洗一次澡也行，等到夏天暖和了，天天洗澡都沒問題。
秦清曼聽了黃婉清不跟著一起去玩的理由，理解地抱了抱對方，然後回屋換了衣服跟衛淩他們出門。
因為是去玩耍，他們也沒走遠，就去了後山。
後山的小山坡一直都是屯裡眾人冬天最喜歡玩滑冰的地方，也是屯裡大家開辟出來的滑雪場，場地周邊都做了木護欄的，滑猛了也不會傷人。
秦清曼他們到來時就見到屯裡的小孩各自拿著各式各樣的滑板在溜冰，歡快的笑聲小半個屯都能聽見。
“三木，大洋！”
楚楚看到山坡上熟悉的人影立刻大叫起來，然後衝了出去。
狼崽子比他的速度還要快。
“楚楚，嘟嘟——”
三木他們聽到叫喚聲一回頭就看到了楚楚一家，熱情地打著招呼。
這幾天因為衛淩在回家，楚楚拒絕了屯裡小孩的玩耍邀請，今天出門看到小夥伴，他先激動了起來，這段時間，大家可是經常一起玩的。
“清曼姑/姑奶奶好——”
小孩們熱烈歡迎楚楚與狼崽子的到來，也向秦清曼打招呼。
村裡因為輩分不同，每個小孩叫出的稱呼也略微不同。
叫完秦清曼，所有小孩都看著衛淩為難起來，衛淩雖然跟秦清曼是夫妻，但從來沒有跟小孩們近距離接觸過，大家都不知道此時該不該跟衛淩打招呼。
“叫姑父。”
跑近的楚楚指點大夥。
“姑父？姑爺爺——”小夥伴們還挺聽話，整整齊齊對衛淩打招呼。
衛淩沒影響小孩們玩耍，對眾人微微點了點頭就拉著秦清曼往一旁的小樹林裡走。
他知道有他在，小孩們肯定放不開玩。
於其讓大家都玩不好，還不如跟媳婦過二人世界。
楚楚麵對被拋下的結果也沒生氣，有了小夥伴的陪伴與玩耍，後山的笑鬨聲差點能掀翻地上的積雪。
自從一起打獵吃肉過，整個屯的小孩關係特彆好。
後山不遠處，衛淩牽著秦清曼的手來到了一座大石下，石頭特彆高大，能擋雪，也能擋風，站在下麵，還能看到遠處楚楚他們玩耍的場景。
“不是陪我們滑雪嗎？”
秦清曼抱著衛淩的腰把自己塞進男人溫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