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夏謙要提前走, 黎青顏倒是不用請假了。
悠悠哉哉地過了一夜後,便在第二日醒來時, 打開了夏謙給的紫金瓶。
剛剛睜開的眼,再次闔上。
等再次睜開的時候,黎青顏的眼神便不一樣了。
冷靜,矜貴。
原身眼珠微轉,打量了下四周, 看到一旁的繡架時, 才算落了實處,然後起身下床, 便朝著繡架走去。
轉眼過了幾日。
秋平端著水盆,在自家主子住所門口徘徊。
她最近有些納悶, 前些日子, 自家主子本來是想去請假,可臨到頭在門口,好像遇到夏公子,又不知怎麼縮了回來,沒再說請假的事。
可第二日, 又讓秋平去替她請假, 自己一個人不知貓在房裡做什麼。
除了吃飯出恭,皆是不外出。
這不, 秋平現在給黎青顏送洗臉的水盆來了, 要不是她日日送過來, 主子忙的連臉都顧不上洗。
明日便是“天寧節”。
今日國子監便開始放假, 陸陸續續已經有監生離去。
秋平送水的同時,也是提醒自家主子該回家了。
隻是,她水盆剛端在黎青顏門口,就見古樸的大門忽地打開了來。
自家風光霽月的主子從裡麵出了來。
吹彈可破的肌膚,一點都看不出熬夜的痕跡。
秋平可是知道的,這幾夜自家主子晚上都點了燈,也不知道多晚才睡下。
事實上,原身這幾日,幾乎沒怎麼闔眼,困了也就小憩一會,但她也並沒有覺得有多困,渾身好像有無窮的精力,這倒有幾分奇異。
原身手上好像拿著幾份奇怪的布包,在秋平還未看清楚時,便收到了懷中。
秋平見著自家主子出來,趕緊上前一步道。
“世子爺出來的剛好,眼下已是放假,監生們可以自行回家。”
“我們這是回黎府還是去哪?小的還先去為世子爺安排。”
說著說著,秋平踏進了房內,將手裡泛著溫熱的水盆往黎青顏方向送了送。
原身側頭看了眼正冒著熱氣的水盆,透亮的水麵,倒映著她的容顏,雖然秋平覺得黎青顏的狀態挺好的,但黎青顏看到水裡自己的那張臉還是輕輕皺了皺眉。
本是著急的腳步,略有些頓停。
然後微微抬眸,有些冷氣的眸子看了一眼秋平道。
“秋平,替本世子梳洗。”
***
等到黎青顏出了國子監大門時,她算是徹底的精神奕奕,難得特意收拾的她,沿路走來,便是同為“男性”的監生,也不免在她臉上多有停留。
可臨出門時,倒是讓光彩照人的黎青顏,臉色有瞬間的陰沉。
在看到一旁同樣要上馬車的白景書後。
同樣,白景書也注意到了她。
白景書上馬車的動作一頓,但原身卻一下子加快了動作。
踏板,上車,撩簾。
一氣嗬成,毫不停頓。
原身上了馬車後,同旁邊的秋平快速道。
“快些回家吧。”
秋平不知道自家主子同白景書的過往,隻道自家主子惦記家人,應了聲,趕緊也跟著上馬,並讓馬夫驅車。
隻是馬車剛動了兩下,便停了下來。
坐在馬車裡的原身皺了皺眉。
隻是還未出聲,就見外頭的秋平探了個頭進來道。
“世子爺……”
聲音有些遲疑。
原身疑惑地看了秋平一眼,就見秋平遞了一個小盒子進來。
乍看像個食盒。
秋平遞完,趕緊道。
“世子爺,這是白世子的小廝送過來的。”
原身一聽“白”這個字,臉色瞬間黑沉,快速道。
“還回來。”
秋平沒做動作,隻麵色有些為難道。
“世子爺,白世子的小廝給了東西就走了,隻說難得遇上同堂監生,您又請了好幾日病假,便分食一些同您,希望您早日病體康複。”
不過,秋平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也覺得奇怪。
今日,黎青顏這幅模樣,一點病容都看不出來,白世子是隔得遠,還是眼神不好,還說自家主子生病。
秋平當然不知道,這不過是白景書想給原身塞東西的借口。
可原身卻知道。
她輕輕打了一下簾,看到身後白家的馬車,已經朝著相反的方向行駛而去。
原身微微抿了抿唇,同秋平冷聲道。
“拿去扔掉。”
秋平愣了愣,有些訝異自家主子忽然變臉。
平素也沒瞧著她同白世子有什麼嫌隙,怎好生忽然對白世子極為厭惡了呢?
但秋平還是應聲,準備去拿食盒。
隻不過,她剛摸到食盒邊,就又聽見自家主子道。
“慢,算了,留下吧。”
***
待秋平退下後,原身這才將眼神落在矮桌上的食盒上。
眼眸閃過一絲懊惱。
但很快又自我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