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一試指紋對比也未嘗不可,試一下對他自身也造成不了任何傷害。
“巴頓警長,沒想到您是指紋鑒定的認同者,真是難得呢。”
邁克羅夫特的語氣聽不出是褒是貶,沒有嚴明他對此鑒定方式是支持或懷疑。
他掃了一眼明頓先生,不用猜也知道對比指紋是誰建議的。
“領館裡沒有小拉爾夫先生的私人物品,他租的住處尚未完成退房手續,但願兩位的運氣能好一些。”
退房手續在月底辦理。小拉爾夫三天前離開了,仆從留下來收拾整理小拉爾夫在柏林生活兩年購買的物品,之後要全部送回英國。
多虧小拉爾夫揮金如土,他留下的私人物品太多,三天根本整理不完,更不可能將房間打掃乾淨,還能順利提取指紋。
瑪麗從化學係租借了提取指紋所需的材料,親自動手在小拉爾夫臥室與書房的私人物品上提取了多枚指紋,再帶回警局一一與斷指進行比對。
受限於裝備的簡陋,更受限於沒有第二個專業技能過關的幫手,鑒定耗時頗長。
等到出結果,已經是夜晚十點半。
一個壞消息。
初步判斷,廢棄教堂地下室的那截小指與小拉爾夫在書房鋼筆上留下的指紋吻合。
哪怕斷指隻能提取半枚指紋,隻能做不完全對比,但加上皇家藍寶石戒指,斷指不屬於小拉爾夫的可能性極低。
小拉爾夫有人護送出行,在什麼情況下會被砍下手指?他還活著嗎?
另外,有一個相似點必須引起重視。
前段時間,扔在席勒雕像上的死公雞屍體夾帶了一根黑色渡鴉羽毛。這次在地下室斷指之側也發現了相同的渡鴉羽毛。
這僅僅是巧合,還是表示兩次案件是同一個凶犯所為?
如果是後一種可能,兩次作案是針對小拉爾夫,還是另有彆的犯罪動機?
瑪麗帶著壞消息與一堆疑問再次前往英國大使館。
接下來需要使領館配合,查詢小拉爾夫的返程路線,確定他可能的遇襲地點。
夜間十點。
使領館隻有幾間房還亮著燈。
邁克羅夫特留了下來等消息,以便用最快的速度處理後續。
在聽聞殘肢現場的具體情況後,他已有了不祥的預感,而現在指紋對比的結果給出一記實錘。
立刻派人出城,一方麵要給拉爾夫參讚去報信,另一方麵要去追蹤小拉爾夫的車隊。
找到前者不難,拉爾夫參讚目前在柏林附近的波茨坦城參加公務宴會;而要找後者卻有難度,小拉爾夫離開前上報過一條計劃路線,但他會老老實實照此行路?
具體情況,必須要等消息。
邁克羅夫特安排好了一切,繞回了依舊亮著燈的會客廳。
廳內沙發上,瑪麗悠閒地坐著,似乎根本不是來傳達壞消息。當看到門口來人,這一次露出了熟稔的笑容。
“一起欣賞聖甲蟲的福爾摩斯先生,您來了。聽聞柏林警方與英國大使館的關係並不親近,想必您不會介意剛剛巴頓警長在場,我表現得不認識您吧?”
多是因為小拉爾夫搞事,柏林警方著實不喜與英國使領館打交道,兩方關係不融洽。
瑪麗希望能全麵跟進此案,弄清楚凶手選擇廢棄教堂作為拋屍點的原因,會不會與「聖甲蟲社」有關聯?
有此前提,肯定要刷柏林警方的好感度,巴頓警長在場時裝不認識就是基本操作了。何況明頓先生與這位福爾摩斯先生確實不熟,隻在昨天見了一麵,不是嗎?
道理都懂,但……
邁克羅夫特壓下了後半句。演戲,誰又不會。他剛才表現得也很好,也能繼續表演下去。
“時間不早了,您留下來還想問什麼?有關小拉爾夫先生是否遇害,想必他的父親自會安排偵查員,這就不牢您費心了。”
邁克羅夫特語氣冷淡,“拉爾夫參讚愛子如命,不會欣賞第一時間發現小拉爾夫殘指的探險者,一點都不穩重可靠。何況,您隻不過是前來柏林學習的交換生而已,能有什麼查案的優勢。”
聽聽這話,一般人肯定覺得被冒犯了。
瑪麗卻笑了,她懂隱晦的言下之意。
拉爾夫參讚溺愛兒子,一旦得知小拉爾夫出事,必然會喪事理智地鬨事。
作為第一個發現斷指的報案者,瑪麗首當其衝會成為懷疑對象。邏輯也簡單,正常人誰沒事去廢棄教堂。
應對了這一點之後,更沒必要摻和到調查中來。
因為拉爾夫參讚為人傲慢,絕不會是好的委托人,幫他調查案件是找氣受。
又何必呢?
呆在學校裡,好好享受大學生活不好嗎?
“福爾摩斯先生,謝謝關心。您真是一位體貼入微的紳士。”
瑪麗笑著誇讚,後又話鋒一轉,“但如果我一定要跟進調查呢?看在我們一起欣賞過聖甲蟲的份上,您能給些好的建議嗎?”
邁克羅夫特:誰體貼入微了?不,他沒有。再說,難道誇他兩句,他就會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