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羅夫特正準備把仙人掌盆栽搬到他的專屬閱覽室,豈料聽到這樣的問題。
明頓先生頗為了解花語含義,居然考慮過要送他紅玫瑰?難道是暫時性失憶,忘了紅玫瑰代表麼。
“怎麼了?”
瑪麗迎上邁克羅夫特古怪的目光,她表現得一臉迷茫。
“有麼不對嗎?食用玫瑰可以製作各類甜食,您不喜歡玫瑰水晶糕、玫瑰黃油餅乾、玫瑰千層蛋糕嗎?”
誰送花,送食用玫瑰的?!
邁克羅夫特隻覺一顆心如同乘坐了忽升忽降的熱氣球,但無從批駁牽動他心緒起伏的這個人。
瞧,明頓先生多麼的坦坦蕩蕩。這種送禮的態度充分表明他們的關係很好,才會省去了那些客套與虛禮,而往實用主義上靠攏。
“紅玫瑰很好,我相信您的眼光。”
邁克羅夫特即刻掩去心情的劇烈波動,仿佛也坦言剛剛的擔憂。
“我僅是有點小憂慮,想起了去年柏林的炸爐意外。我們住得那麼近,萬一再次發生意外波及到您家,我真的難辭其咎。必須要定期找專業人士確認廚房設備的安全。”
瑪麗煞有介事地點頭,“是的,廚房安全很重要。我也相信您的眼光,等您找到專業檢修員,請把他也推薦給我。我亦不想發生炸爐之類的事波及到您家。”
邁克羅夫特點了點頭。
一時間,兩人都掛上了標準微笑,就像一對頗為對方著想的好鄰居。
讓人看了就要誇讚多麼美好溫暖的鄰裡關係,仿佛應了那句俗語‘遠親不如近鄰’,而不帶一絲彆樣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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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倫敦,有了一位意料之外的鄰居。
瑪麗的生活節奏並沒有太多改變。她究竟為麼選擇改變原定的課業進度選擇提前畢業,表麵上給出的理由絕非虛言。回到倫敦,距離紅舞鞋童謠的秘密更近,有更高的概率找到相關線索。
線索不會從天上掉下來,正如金錢不會憑白從天而降。
雖然在華爾街撈了的錢足夠不愁吃穿,但也不必就此賦閒在家。
瑪麗沒有選擇數學教師的那些工作邀請,傾向於不必坐班的靈活工作。
去年末,倫敦有一份新創辦的財經報刊《金融日報》快速崛起。
正欲創建最具權威性的英國股票及其他金融商品指數,是為讀者提供全球經濟與商業谘詢分析。
M先生,作為大熱暢銷書《十九世紀華爾街實況分析》的作者,深度剖析了混亂華爾街的內幕,理所當然收到了成為《金融日報》專欄作者的邀請。
瑪麗已經主編有過數次信件往來,隻等回倫敦去艦隊街的報社編輯部簽訂書麵合同。不隻金融類專欄,她以明頓先生的身份還接下了另一份調研工作。
四年前初至倫敦,她接手過倫敦公共交通·地鐵篇的調查,順帶發現了有人想搞地下水道打劫銀行金庫。
後來《倫敦公共交通》一套工具書出版,其中地鐵篇部分因真實性、詳實性與實用性廣受好評。
正因如此,有另一個社會調研項目找上了門。
這是由倫敦慈善基金會牽頭涉及到市政改造的項目,需要一整套有關倫敦貧民窟的實況報告。
雖然市麵上不乏對貧民窟的報道,但多是為了吸引人眼球的扭曲花邊新聞,客觀而理性地記錄少之又少。
不同於金融日報給出的高額稿費,邀請明頓先生加入的社會調查項目資金不算太充裕。
可想而知,去貧民窟的實地考察工作與舒適無關。生活環境必然臟亂差,人員混雜到毫無規章秩序可言。
瑪麗還是選擇了加入這個調研項目。
她可以更了解十九世紀倫敦真實的另一麵。而混亂有時意味著深埋秘密,指不定就會撞上紅舞鞋童謠後續線索的契機。
契機可遇而不可求。急不得,也就不必著急。
卻有一個熟人形色匆匆地來到了蓓爾美爾街。
一改以往恪守禮儀規矩的做派,都沒有提前打招呼預約時間就直接找上了門。
不是彆人,正是達西。
瑪麗結束了一天在東區白教堂的實地考察。
回家吃好晚飯,準備休息一會去舒舒服服地泡個澡,沒想到會有意外訪客。
達西不是獨自前來,他還帶了一個人。不是賓利,而是一位女性。
他罕有地省去了那些禮節性問候,神色嚴肅,“明頓先生,很抱歉,這次突然造訪有失禮數。有一件急事,不知能不能請您幫忙。”
“達西先生,您太客氣了。如果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願意為您效勞。”
瑪麗說著,掃了一眼達西身邊的年輕女士。“既然您開門見山,也請恕我直言,讓我們不要浪費時間。直說吧,是不是這位小姐遇上了某些麻煩?”
達西點了點頭,“這位是伊麗莎白·班納特小姐,我的朋友。她的妹妹被一個騙子拐到了倫敦,必須要儘快找到他們。”
伊麗莎白進屋後,看清明頓先生的那張臉就有些充楞。
上帝啊!太巧了。她怎麼也沒想到被媒體稱作真實版羅密歐的明頓先生,居然死去的三妹有三分相似。
“伊麗莎白小姐?”
達西側頭,伊麗莎白為麼要盯著明頓先生發呆?這真太過古怪了,伊麗莎白都沒這樣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