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Chapter150(2 / 2)

在皮膚與軀乾器官基本被燒毀的情況下,隻有觀察骨骼,而沒有發現明顯外傷。

又因為屍體被發現時的狀態,兩位員工沒有企圖逃跑,而是倒在距離大門兩米之遠的電路插座邊。

假設起火時人還活著,應該會試圖逃出配電室。隻有失去了掙紮的可能性,才會沒有留下絲毫掙紮的痕跡。

瑪麗卻不由多想。有沒有可能現場有第三個人,將盧克與韋特迷暈了搬入配電站,然後製造了電路短路引發火災?

以如今的檢查技術,對高溫焚燒後嚴重炭化的屍體沒有多好的檢測方法。

一把火,可以掩蓋很多秘密。

為獲得更多線索,前往盧克租住的小屋。

一來核對寄給華生的信,信封上的字跡是否出自盧克之手;二來,找找看盧克家裡有沒有意想不到的發現。

結果有點意外。

查字跡果然不是多此一舉,這封從小鎮發出的信,信封筆跡卻和盧克毫無相仿之處。

郵局方麵記不清發信當日有什麼可疑人士出沒,也就無從確定到底是誰冒充了盧克寄出燒焦魚的照片。

再說盧克的住處,和多數單身漢相似,他將生活物品隨處擺放,但屋內並不臟亂。

沒有食物殘渣,也沒有汗臭味的衣服。就是報紙、煙鬥隨處放著,沒有酒瓶,據說盧克不飲酒。

所有的物品都符合盧克的工資收入,沒有任何格格不入的物件。

唯獨有點奇怪。

壁爐裡發現了一堆灰燼。按照今年九月初的溫度,尚且不必使用壁爐,但居然會有紙張被燒的痕跡。

將灰燼扒拉了一番,基本燒得徹底,隻剩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碎片信紙,上麵是模糊的鋼筆字跡「umbra」,而a上方有v符號。

這是羅馬尼亞語。

瑪麗回憶電報站經理的敘述,電報站的員工基本都是英格蘭南部當地人,要不就是像盧克這樣從倫敦來的。

盧克·艾倫為什麼會有一封來自東南歐的信?他懂羅馬尼亞語?是有一位常聯係的筆友?

帶著疑問再去了一趟小鎮郵局,郵局方麵卻一無所知。

小鎮不大,郵局對常住居民的收發信狀態有基本了解。今年尚未收過從東南歐國家或地區的來信。

那麼盧克·艾倫是從哪裡收的信?為什麼要特意燒了這封信?

夜間,21:50。

瑪麗返回了蓓爾美爾街。

在她點亮書房燈之後沒多久,隔壁的邁克羅夫特聞光而來。

“請見諒,這麼晚來還來找您,是有一個壞消息。”

邁克羅夫特以公事為理由,說起上門是為告之雅克·艾倫之死。

“9月1日,盧克遭遇了配電室火災。三天後,9月4日,也就是昨天夜裡,他的堂兄被刺死後遭遇焚屍。我認為有必要讓您及時了解此案。”

其實兩人心知肚明,有些話完全可以等到明早再說,因為此刻不著急去勘察什麼。

瑪麗似乎信了邁克羅夫特急切上門是為公事。

“啊哈,有些相似的死法。我猜測,您已經去找過老盧克了?”

“是的。”

邁克羅夫特簡述了白天的調查情況,“因為雅克身上的財物被竊,有理由懷疑他的賭鬼叔父。但我沒有找到老盧克,他不在家,有十天沒有回家了。”

去往老盧克家,隻有兩位‘守門神’,是賭場的打手駐紮著。

賭場打手告之老盧克把能變賣的東西都變賣了,如今他可以說是家徒四壁,隻剩下那套房屋的產權。

賭場不講情分,派人駐守在此就是等老盧克回來,不論他是否同意都要讓他簽字,必須用房子還賭債。

“賭場方麵在倫敦全麵搜查老盧克的蹤跡。整整十天了,截止今天黃昏還是沒有找到人。”

邁克羅夫特不確定老盧克會不會逃出了倫敦,“他像是消失躲債,或許會去投奔親哥哥?”

“有可能,反正不會是去投奔盧克。”

瑪麗也說起了倫敦郊外對於盧克的調查結果,“盧克與父親早就撕破臉不相往來。如果老盧克還是厚臉皮找到城郊,也該知道他的兒子在九月一日遭遇火災。”

近幾日,沒有盧克的親朋去教堂認屍。

也許老盧克聽聞兒子死訊,但為了避債還是頭也不回地逃了。逃得更遠就到了朗博恩之側的鄉村,那裡是雅克父母的住處,也是老盧克曾經的居住地。

根據長子繼承製,艾倫一家的土地與祖宅傳給了老雅克,而老盧克獲得一筆錢在倫敦買了小房子。

兩兄弟各自成婚後的家庭生活是天差地彆,一個小家和睦,另一個妻死子散。

後輩亦是如此。

盧克的學費被自私的父親挪用做了賭資,他不得不放棄考大學,而提前搬出來打工養活自己。

雅克卻是名校畢業進入白廳工作,今年升職加薪,且在兩年前就娶了感情不錯的妻子。

巧合的是兩人都從事電報工作,但完全沒有交集。

兩家人的生活軌跡卻在今年九月初相交了,堂兄弟兩人前後遭遇了火燒,都丟了性命。

如此對比,不僅令人唏噓命運。

“對了,在盧克家還有一個奇怪的發現。”

瑪麗想到什麼,打破沉默而笑著說,“福爾摩斯先生,請看牆壁。”

牆壁?

邁克羅夫特轉頭,在明頓家的牆上能表現出死者盧克的奇怪線索?

下一刻,牆壁赫然出現了一隻黑色狼頭。

不是真狼,而是煤油燈光照下的暗影,是明頓先生的靈活雙手擺出了狼頭的手勢影子。

狼先是奔跑,隨後狼頭嘴部一開一合,仿佛要把誰一口口吃掉。

緊接著卻見手勢猝然一變,好似狼說開口話,急速從狼頭變成了一個愛心。

愛心影子,還會撲通撲通地跳兩下。

瑪麗維持了愛心手勢兩秒,發現邁克羅夫特保持著轉頭的姿勢一動不動,過於認真地盯著牆壁手影。

於是,她施施然地收了手,而後泰然自若地問,“福爾摩斯先生,現在您猜到了我想說點什麼了吧?“

說點什麼?

第一反應,狼頭加愛心約等於小灰狼示愛。

邁克羅夫特正為看到愛心影子而發愣,在聽到提問迅速回神。

不不不,明頓先生又捉弄他了。眼下是談論死亡案件,一位死者家中的奇怪線索不會是小灰狼在愛意表達。

邁克羅夫特慶幸自己在如此情況下仍舊維持住了理智,“您是說發現了一條與影子有關的線索?”

“不愧是您,回答正確。”

瑪麗一本正經地說,“我在壁爐裡找到了焚燒的紙堆,隻餘留了有一片信紙殘片。上麵是羅馬尼亞語的umbra,您知道那是影子的意思。”

“紙片隻有指甲蓋大小。”

瑪麗伸出手指,比了比紙片的大小。“福爾摩斯先生,對此,您有什麼看法?”

看法?

邁克羅夫特掃似乎不經意掃了一眼麵前的手指,明頓先生的手指很漂亮。

剛剛,就是這幾根靈巧的手指地向自己比劃出了一個大大的愛心。哦不,不嚴謹了,準確點說是對牆麵製造了手勢影子。

不對,現在問的不是手指,而是羅馬尼亞與影子。

邁克羅夫特為證明一直理智在線,迅速在腦內搜尋相關情報。

兩秒秒鐘後,他想起一件事,“早年間,我隨父親去歐洲遊曆,聽說過羅馬尼亞當地的奇怪民俗。明頓先生,您知道影子的地下交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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