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艾倫唏噓不已,“我知道盧克沒有再和我聯係的原因,或是因為他和雅克的生長環境相差太大了。”
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同一輩的堂兄弟,都是二十幾歲,卻是走上了兩條截然不同的路。
當下,瑪麗和邁克羅夫特都沒有閒情歎息。
兩人對視一眼,十天前從倫敦消失的老盧克沒去找親哥哥,也沒去找兒子,他躲債躲到哪裡去了呢?
雅克死亡現場丟失的個人財物,又是出於什麼原因被誰順走了?
整個下午,在雅克家進行了仔細地勘察。
書架、櫥櫃、床鋪、廚房等等,沒有放過任何一處,但沒有找到可疑的物品。
老艾倫在一旁回憶,“雅克不會把工作帶回家,他和珍妮弗的生活挺簡單,我從未聽聞他們和誰結仇。”
的確,沒有恐嚇信。
瑪麗也問過,老艾倫不似華生,他沒有收到假借雅克之名寄出的臨死前信件。
直至太陽落山,依舊沒有更多新的突破收獲。
在詢問傭人後,獲得了一份雅克身前的購物記錄清單。
上麵有幾家店鋪,雅克會定期逛一逛,比如書店、袖扣店去購買他喜歡的物品,還有就是去花店親手選花送給妻子。
瑪麗計劃明天照著這份名單繼續追蹤。
假設雅克與人有私仇引來殺身之禍,他的生活軌跡中總會透露出一絲疑點。
另一方麵,邁克羅夫特考慮到其他的可能性。會否有**型作案形式的連環殺手出沒,因為某一種偏好,盯上了雅克·艾倫?
需要搜羅彙總相似案件,是與焚燒屍體相關,而地點涉及雅克日常活動區域,包括倫敦與其父母居住的朗博恩之側小鎮。
調查案件的時間總是過得快。
一眨眼就是九月七日的午後。
瑪麗前往了天堂鳥花店,與其他雅克光顧的店鋪一樣,這裡的營業員也記得那位熟客。
“我確定雅克先生很紳士,沒有與任何人發生過衝突。”
花店店員語氣肯定,“我們都認為他是一位浪漫的丈夫,最近一次還下了一份訂單,要預訂一束葛縷子。”
“葛縷子?”
瑪麗掃了一眼花店,此處並沒有這種花。“如果我沒記錯,它不是常見的觀賞花,多是被用來製作香料燒菜,味道有些近似小茴香。”
店員點頭,“是的,當時我也這樣問雅克先生是否確定?他說了妻子很喜歡這種香料,所以想要試試親手製作香料的樂趣,與妻子一起清洗、晾曬、風乾葛縷子的過程會很有意思。您瞧,雅克先生確實有情趣不是嗎?”
情趣與否,外人不好判斷。
瑪麗可以確定雅克與妻子珍妮弗九成不喜這種食用調味料,在他家的廚房中不存在一絲葛縷子。是雅克說謊了嗎?還是他與珍妮弗最近有了新的口味偏好,正好要做新嘗試?
“取貨時間呢?”瑪麗問,“是九月末嗎?”
店員給出具體時間,“九月二十六日上午,預約單上留了這個日期。”
雅克家的傭人說,女主人的回程原計劃定在九月二十六的下午。
如此看來,這一束葛縷子送給珍妮弗的可能性很高,但是不是用來做香料還尚不明確。
離開花店,瑪麗拐彎直奔書店。
剛剛詢問店員葛縷子的花語是什麼,得到回答有一說是夢幻愛情,但此花語的知名度不廣,也許不同地區還有不同含義。
話分兩頭。
白廳,一大摞卷宗從蘇格蘭場被送來。
卷宗記錄了十年內倫敦市內懸而未破的焚燒屍體案件,並不限於雅克日常活動場地。
邁克羅夫特一一翻閱,試圖尋找與艾倫家堂兄弟兩人死亡情況相近的作案手法,但幾個小時過去仍舊一無所獲。
他的桌上還有一封信件,是從Q小鎮雅克·艾倫的父母家所在地寄來的。昨天給Q小鎮的巡查隊去電報,沒想到這麼快就有回應。
信很短。
巡查隊負責人很確定十年以來小鎮及周邊鄉鎮都沒有出現過焚燒屍體案,彆說焚屍了,就連誤殺案都沒有出現。
「不過,這一帶的確有人遇上過焚屍案。1869年,四年前的四月初,朗博恩的鄉紳班納特一家出過事。
案發地不在英國,而是在法國巴黎。班納特家的三女兒瑪麗·班納特在一起凶案中被牽連遭遇焚屍滅口。
此事,班納特家鮮少對外提及,若非出現雅克被焚屍,我也絕不會舊事重提。因為當年我一同參加巴黎宴會,才知道了一些內情,隻是那個凶手應該與雅克之死無關,四年前他是當場斃命。福爾摩斯先生,還請您為此守秘。」
邁克羅夫特沒想到信件末尾居然會出現他認識的人。
他當然不會隨意對外談及班納特一家的隱痛,但有一個時間點很巧合——1869年,四月初。
此前,明頓先生提過她的失憶往事。正是相同的時間遭遇了走馬燈數凶手,她救下了B小姐,而被凶手當做了備用活祭品。
明頓先生遭遇活埋而缺失記憶,逃過一劫的B小姐卻沒能安全回家,也是失去記憶。兩人後來在美國相逢,B小姐臨終前提出希望明頓先生查清走馬燈數凶手的背後是否有團夥組織。
這堆資料沒讓他找到殺死雅克·艾倫的凶手,卻是帶來了些案件外的意外發現,不隻明頓先生是否聽聞過班納特家三女兒的死亡內情?
邁克羅夫特盯著信紙,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似乎發現了明頓先生蓄意隱瞞的小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