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7日,下午四點,倫敦白廳財政部。
史上第一個弄丟紅色機密箱的財政大臣,安德魯·哥頓在辦公室內暴躁地來來回回。
“問問問!就會問我。我已經說了幾輪了,是把知道的都說了,你們究竟要什麼時候才能把箱子找回來?”
哥頓沒好氣地雙手砸向辦公桌,不耐煩地瞪著邁克羅夫特,這已經是第四批來問訊他的人了。
邁克羅夫特維持著恰到好處的假笑。
這人還有臉發火,要不是他搞丟了裝著財政預算的機密箱子,自己也不必聽從掉毛丘比特的召喚回到倫敦。
按照規定,箱不離身。哪怕是在私人社交場合,也要隨時關注紅箱的安全。
哥頓居然因為喝酒喝多了,醉過去後完全沒注意到紅箱被掉包了。
翌日早晨,他宿醉沒醒透,恍然間發現真箱子沒了。愚蠢到當場叫破此事,那樣一來莊園裡所有人都知道了紅箱被盜,根本沒有辦法低調地私下了結。
指望那群參加舞會的人守口如瓶?
沒出事的時候,大家你好我好花團錦簇的模樣,但一旦出了事,不隻是明哲保身而更有利用此事做文章的可能性。
驚爆!白廳機密紅箱,在財政部長的私人聚會上被偷了!
這樣讓世人嘩然的新聞,能壓住一天兩天,但能壓一周甚至更久嗎?
不可能。
隻怕瞞不了三天,明天就會有風言風語傳出,然後就是倫敦滿城議論。
影響勢必惡劣,而一定要把箱子找回來。至於偷箱子的人,不談能不能生擒,總得知道他究竟是誰。
“哥頓部長,希望您能給我多一些配合。”
邁克羅夫特似乎彬彬有禮,“如今機密紅箱外流,我們都希望儘快找回它。不論有幾波人來詢問您情況,都是為了大局著想。不損毀白廳形象的大局,不讓女王動怒的大局,不是嗎?如果可以,我也非常希望是最後一個來打擾您的人。”
最後一句聽起來是好話,但不能往深了想。
身在白廳,什麼人會不被打擾?比如馬修,一天到晚不知要被打擾多少次,而隻有坐冷板凳的廢物才不會被打擾。
當下,哥頓也意識到自己沒控製好脾氣,更清楚這一次的事態有多嚴重。
尚能存有一絲僥幸,是紅箱鎖工序非常複雜,非專門配對的鑰匙不能開。如果盜賊不用外力爆破,沒弄到鑰匙的情況下,是看不到裡麵的文件。
無論如何,這種時候不能再樹敵。
哥頓知道尤其是對馬修派來的調查員需要客氣一些,但習慣成自然,一個不留神沒壓製住頤指氣使的脾性。
“你到底還想問什麼?我之前說的情況全都做了筆錄。”
哥頓努力維持和氣的語調,“福爾摩斯先生,難道你已經從筆錄裡發現了特彆的疑點,要我再配合回憶?”
說到這裡,哥頓又忍不住多了一些質疑。
據他所知邁克羅夫特前兩個月去了約克郡出差,這人今天剛剛回倫敦,怎麼可能就立刻發現彆人沒有注意到的疑點?
邁克羅夫特捕捉到了哥頓財長眼神中對他能力的質疑。
不得不說,哥頓財政挺有自知之明。
若非這人提供的口供筆錄沒有多少有價值的線索,現在或多或少該搞清楚盜賊是男是女。
哥頓有臉懷疑彆人破不了案,可不就是變相承認了其本人很廢物,被近身偷盜但竟然連一點點蛛絲馬跡都沒察覺。
前天,2月25日晚上。
倫敦城郊的莊園內舉辦了一場四十六人的舞會。另加私人莊園的仆從二十三人,紅箱子失竊地點總有六十九人存在。
第二天清晨,哥頓發現紅箱被盜。
搜索莊園,發現一位洗衣女仆被打暈了關在廚房矮櫃中。她隻穿了一件單衣,而女仆外套都不見了。
再詢問莊園入口侍衛。經過回憶,當天淩晨四點半點左右,是有一位洗衣女工打扮的人離開莊園。
當時,侍衛沒有多想,洗衣女工一貫做的是起早摸黑的工作。他沒注意到盜賊桃代李僵地扮演了洗衣女工,竟然非常大膽地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不僅僅是哥頓財長前前後後做了三遍筆錄,其餘的賓客與莊園主仆都被審問了多次。
邁克羅夫特翻查了口供。
其中記錄被打暈的洗衣女工最後清醒意識是午夜零點左右,而出入口侍衛對於溜走的竊賊沒有特殊印象,至於其他人都沒有留意到偽裝成洗衣女工的竊賊有什麼不妥當。
一問三不知,就是莊園內這批人的真實寫照。
唯一有價值的線索還是竊賊主動提供的。
假的紅箱不似真箱使用特製鎖,它的鎖眼如同虛設,隻要晃一晃箱體就開了。假箱子內隻放了一件東西,一張普通又嶄新的撲克牌——方塊K。
是不是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