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調:“你還有幾天就高考了。”
劉保國薄唇緊抿,沒說話。
他在認真想,要怎樣和魏蘭蘭解釋,她才不生氣。
確實,他沒聽她的話,今天還是出來了。
然而,他真的隻是不放心。不放心住院的大嫂是有,但主要是不放心她會不會傻乎乎被人忽悠去照顧病人。
他覺得,不出來確認一下,今晚一定睡不踏實。
也許,在校門口看到她的時候,自己就應該回去?
隻是,假已經請了,人也已經走到門口了,不去就去一趟醫院,然後回家。
“怎麼不說話?”魏蘭蘭說話聲音不自覺放柔了幾分,其實出來就出來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她是不高興,但也並沒有非常不高興。消化一下就好的啦。剛才她那麼冷淡質問,是不是嚇到小哥哥了?
唉,小哥哥臉都沒跟人紅過,彆說吵架了。他現在肯定是很無助,不知道該怎麼辦。
魏蘭蘭心裡那個後悔啊,不著痕跡上前兩步,小心翼翼戳了戳他手臂,解釋:“我剛剛真不是在罵你啦~你不要難過~我現在沒有不高興了啦~”
劉保國有些不是滋味。
怎麼回事?他還沒想好怎麼解釋,她氣就消了!
劉保國好笑又心疼,不許她這麼快就想通原諒自己。
他都還沒道歉呢!
“對不起,我沒有聽你的話。但我想解釋一下,你願意聽嗎?”劉保國語氣有些輕,像怕嚇著她。
魏蘭蘭傻眼,想哭。她真把小哥哥嚇到了,瞧,道歉都小心翼翼先問過自己。
“你說。”她不能剝奪他辯解的機會。
“我出來,主要是不放心你。怕你讓被媽欺負了。”
“你怎麼能對我這麼沒信心呢,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媽和嫂子聯合起來也欺負不到我呀。”
她小白花形象樹立太成功?
魏蘭蘭不得不對自己進行一番抹黑。
“我跟你說哦,其實我這個人真的既不能吃苦也不能吃虧。向來隻有我欺負人的份,就沒人能欺負我。”最後6
一手做起來的小賣部都沒了。
她就是心眼大,肯放手,才不覺得自己被人欺負。
劉保國心裡如此認定。卻也沒和她爭論。
魏蘭蘭為了表示自己已經不生氣,積極主動催促著他去醫院。
他心裡說不出的心疼。
得在怎樣的環境下長大,才能這般大度和懂事。
他以後一定要多寵著她,多讓著她,多包容她,讓她肆無忌憚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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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醫院。
宋雁荷因為孕吐嚴重,被同病房的病友投訴,最後不得不轉去了單人病房。
當然,床位費肯定貴一些。
雖然住單人間更舒服些,但一想到床位費,她還是忍不住罵罵咧咧,說那些人沒人性。
宋母嘴上附和著,幫她一起罵,心裡卻是很高興。
反正住院費用都是劉家人付的,住單人間後,她陪床還能安靜睡覺,有什麼不好。
護士來查房,聽到宋雁荷還在罵,忍不住出聲提醒。
“孕婦要保持心情愉悅,老是生氣的話,以後生出來的孩子脾氣也會不好。”
宋雁荷還真是被護士這話震懾到了,立刻閉了嘴。
護士查完房回到辦公區,忍不住和其他同事吐槽宋雁荷,說她是自己當護士以來,遇到過脾氣最差的。
這一點,竟也得到了其他護士的認同。
魏蘭蘭和劉保國來到醫院,找到中午來過的病房,卻發現裡麵並沒有宋雁荷。不可謂不被嚇了跳,忙去找護士問清情況。
護士聽到他們是宋雁荷的弟弟和弟媳,又看到兩人長相出眾,說話輕聲細語,不由感慨真是一樣米養百樣人。
不過還是告訴他們,宋雁荷被其他病人投訴,轉去了單人病房。
兩人按照護士的指引,來到宋雁荷新病房。
劉保業看到弟妹又來了,身後還跟著自己親弟弟,感動的手指微微發抖。
“白天不是才來過嗎,怎麼又來了?我聽說快考試了,可彆耽擱了學習。”
劉保國簡單回答道:“也不是很忙,就來看看。”
劉保業看了向媳婦,下午她還在大病房裡說他這個弟弟沒心的,明知道她住院了也不過來看望。這不,人一下課就來了。看看,這就是家人。不管再忙,這份惦記始終都在。
宋雁荷哪能不知道劉保業在向自己嘚瑟,冷哼聲。
真不知到他有什麼好驕傲的,她住院的第一天婆婆就去學校找他,結果今天才來,還是兩手空空過來。她這個男人,真是蠢到沒藥醫了。
宋雁荷目光落在魏蘭蘭沒戴口罩的臉上,想起白天她說的話,嗤笑問:“蘭蘭這次怎麼不戴口罩了。”
魏蘭蘭麵不改色瞎扯:“晚上街道沒什麼灰塵,鼻子不癢。”
宋雁荷:……
她傻了才會信魏蘭蘭這說辭。
宋媽媽已經很久沒見過劉保國了,上次見還是他和魏蘭蘭的婚禮上。那時候的宋保國,又白又瘦,整個人看上去特彆不健康。
時隔差不多一年,沒想到壯了這麼多。不虧是讀的書多的,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可自己這個女婿完全不一樣。不是知道,絕對想不到是同一個娘胎出來的。
她看得愣神,都忘了讓他們進來坐。還是劉保業吆喝,她才反應過來,站起身把原本坐在身下的椅子讓出來,自己則坐到床尾上。
如今這個單人間,可是能配兩張椅子。
魏蘭蘭有點潔癖,向來是能不碰醫院的東西就不碰,強烈表示他們不累,站一站剛好能舒緩筋骨。
兩人站在床尾靠門的方向,關心問了宋雁荷幾句。
宋雁荷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淚似決堤,說住院多麼多麼不舒服,病友們多麼難相處,醫生護士多麼不和善。還說這每日的住院花費,比清明拜山燒紙錢還快。
最後那形容,差點讓魏蘭蘭聽笑了。還好她知道這時候還笑有點不道德,隻能強忍著笑意,安慰了幾句。
但宋雁荷實在是太能抱怨了,劉保業都聽不下去了,擔心影響到自己弟弟學習的心情。在聽到他們說要回去的時候,積極相送。
遠離病房後,還很不好意思和他們道歉:“你們彆介意,雁荷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跟變了個人一樣。”
魏蘭蘭以前多少聽過一些孕婦懷孕後脾氣會發生很大變化,這時候做丈夫的應該給予給多的愛和包容,才能幫助她走出來。不然容易得抑鬱症。
她把這些自己知道的,為數不多的關於孕婦情緒的知識告訴劉保業。
劉保業聽後,露出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反正魏蘭蘭不知道他有沒聽懂,總覺得好像沒抓住正確方向。
她猜的沒錯,劉保業確實沒抓住正確方向,他隻是覺得,自己媳婦這段時間性情古怪,搶小賣部要分家,對他還總是罵來罵去,原來都是因為懷孕。
那隻要等她生完孩子,這一切就好啦!
他心輕鬆了許多,距離媳婦生孩子,也就還有五個來月,他熬得住。
病房內,宋母在和宋雁荷說著劉保國的大變化,更是拿保業保國兩兄弟做比較,聽得她更加一臉更加不耐煩。
“媽,當初是你和爸把我嫁給他的,怎麼現在不滿意了?”
宋母被女兒懟的不高興了,語氣不高興說道:“我什麼時候說不滿意了?那麼遠來照顧你,還要看你臉色。算了,我明天就回去,讓你那好婆婆過來。”
宋雁荷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媽,你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宋母冷笑:“你懷的是老劉家的孫子,你婆婆都能拍拍屁股就走人,我為什麼就不能?”
宋雁荷絕望了。她懷孕了耶,而且胎兒不穩住在醫院保胎,她的親生母親竟然發脾氣要走。
婆婆說走就走也就罷了,親媽怎麼能這樣?這樣她以後在公婆麵前怎麼硬的起來腰杆子。
劉保業一進來,她就忍不住衝著他哭。
原來嫁人後,在親媽眼裡都是外人。
劉保業知道她是因為懷孕才這樣的情緒大起大落,也不再覺得厭煩了。看到她哭,還幫忙擦了擦眼淚。
這溫柔的舉動,讓宋雁荷短暫一愣,過後眼淚流的更猛了。
人說患難夫妻,還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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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魏蘭蘭和劉保國出了醫院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一起去吃芝麻糊。
這是魏蘭蘭無意中發現的一個小攤檔,晚上才出來擺攤,白天想吃還吃不了。
要了兩碗芝麻糊,兩人坐在小板凳上。
吹著涼風,欣賞著夜色,身邊還有小哥哥陪伴,魏蘭蘭真覺得今晚是到縣城以來,最恰意的一晚。(好吧,她的‘最’不值錢,也不知道多少次這樣感慨了)
“好吃嗎?”她問。
劉保國點了點頭。甜而不膩,好吃。
“黑芝麻滋陰補血,潤腸通便,據說對腎虛也有一定的益處。男女都可以多吃點。”
腎虛?
劉保國拿勺子的手頓住了!
為什麼魏蘭蘭會有這樣的誤會?
作者有話要說:還記得砍柴那個情節嗎?小哥哥那強烈要證明自己的個性喲……被說腎虛,可以預見蘭蘭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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