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替 解沉夢(14)(2 / 2)

“現在,解挽衣已經發現了,要讓他查出是我,就是他不對我如何,京城那些公子,也會湧上來,剝了我的皮。”金珠子一副後怕的樣子,“錢和命相比,還是命重要——那些珠寶錢財,我也不敢要了。”

“隻要解挽衣找不到那些東西,一切就死無對證。”

“明天那車夫,就會拉著四箱金銀,往滄州去。解挽衣一定會想辦法,截住那些東西,你隻要帶那車夫,往虎狼關那裡的絕壁去——到時候東西都掉下絕壁,解挽衣就是問我罪,也沒有由頭。”

“等到那時,我就跟你走。”

一直無甚表情的罹決忽然開口,“若你反悔呢?”

“絕不反悔。”

罹決聽他說完這句話,便又不見了,金珠子對著四周道,“你到底答不答應?”

“明日,虎狼關。”罹決的聲音飄蕩過來。

金珠子鬆了口氣,這是答應了。

……

馬夫趕著車,到了金珠子讓他去的地方,果不其然,從地窖裡找到了四口大箱子。他用兩匹馬拉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將箱子運到車上。在趕著馬車慢慢往前走的時候,地上的碎石,讓馬車顛簸了一下,箱子咚的一聲撞在車壁上,也不知道裡頭裝了什麼,本來平穩的馬車,被這一下,撞的向□□斜而去。

還好前麵都是闊路,馬夫甩著鞭子,抽了拉車的駿馬一下,馬叫一聲,從碎石上碾過,車就又平穩了。在馬車穿過一處密林的時候,駕車的車夫,忽然從馬車上滾了下去,一個渾身黑衣的人,抱著劍坐在趕車的位置。

這一切幾乎都在瞬息間,疾馳的馬車,甚至都沒有停下來片刻。

“嗒嗒——嗒嗒——”

馬車離開官道,進了一處小徑,隻是還沒有跑出去多遠,一行人就從後麵追了上來。罹決不用回頭,聽馬蹄聲就能判斷,那一行人,是追他而來。他一甩馬鞭,拉車的兩匹馬,揚蹄狂奔起來。

後麵那一行人,為首的赫然是解挽衣。他今日換下了白衣,穿了身方便騎射的勁裝,一看便是有了周全的準備。

身後之人,手持鋼爪,拋擲過來,拉住車的棚頂,往後一拽,就扯的馬車四分五裂。馬車裡放著的幾口箱子,此刻也搖晃起來。

“錚——”

一個鐵爪從身後疾射而來,抓在了其中一口箱子上,罹決回過頭,伸手拽住繃直的繩索,用力一拉,那坐在馬背上的人,就生生被他這一下,拉的往前倒栽下來。

見他有這樣的怪力,一時間,身後之人,竟無人再敢拋擲鐵爪。

解挽衣見此,眼中神色,愈發莫測——這就應該是那驅使主仆二人,在這京城裡攪動風雲的男人了。隻想不到的是,他當真武功了得。借了宮中最精銳的禁軍,一時半會兒竟都還奈他不得。

隻是,前麵是條死路啊。

解挽衣一甩馬鞭,通身漆黑的駿馬,若閃電一般追了出去,將眾人都甩在了身後。

罹決察覺到有人追了上來,他騰空而起,站在馬背上,與那騎馬而來的解挽衣鬥在了一起。解挽衣手中折扇,唰的一聲展開,白絹做的扇麵,被層層撕裂,露出裡頭漆黑的鋼骨來。罹決長劍削鐵如泥,卻斬不開那看似薄如蟬翼的漆黑鋼骨。

“鏘!”

火星四濺。

“被我發現,所以想逃走了嗎。”麵前這人,雖與他想的有幾分不同,但因之前種種,解挽衣還是對他興致勃勃,“你逃不了的。”

罹決不需要逃。隻是前方,就已經是到了絕壁了,解挽衣本以為他會為了保住那些珠寶停下來,不想他又甩一鞭,逼得兩匹駿馬,騰空一躍,帶著四口大箱子,跌進了懸崖中。

罹決站在懸崖邊,目睹那箱子滾進懸崖,隻是在最後之際,他看到一口箱子因為撞在了突出的岩石上,崩散開了,裡頭掉出來的,不是價值千金的珍寶,而是——石頭。

這一幕,饒是罹決,都忍不住蹙眉。

他被騙了。

金珠子要的,不是保全自己,而是帶著所有珠寶,從解挽衣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不,還有從他麵前。

已經翻身下馬的解挽衣,看到了罹決那時的表情——看著珠寶掉下去,他眼中沒有半分心疼,沒有任何動容,反而……他還錯愕了一下。

雖然隻是短短一瞬,但解挽衣發覺了。

這個人,不是他要找的人。

“你不是姝寧背後的人。”解挽衣開口,就已經是篤定。

罹決沒有回答,他提著劍,往來時的路而去。

“站住!”追上來的人,將整個絕壁包圍了起來。罹決握著的劍動了動,劍身折射出的光芒,在一瞬間刺眼異常。

解挽衣方才和他過招,就已經知道,自己帶來的這些人,不會是他的對手。況且,這個人,也不是自己要找的那個,既然這樣,何必再與他相鬥,弄的兩敗俱傷呢。

“讓他走。”

“……是。”

……

與此同時,前往清河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正在疾馳著。趕車的金珠子,嘴巴裡咬著一截草莖,得意洋洋的道,“他們兩個現在,已經打的你死我活了吧。”

“還想抓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