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莫齊軒倏然一笑:“他來了。”
“什麼?”薑翎微怔。
莫齊軒轉頭:“走,救人!”
話音未落,人就已經衝了出去,徑直飛向那片空地,薑翎和謝溫韋趕緊跟上。
“誰在搗亂?”黑袍老人聞聲抬頭,厲聲怒吼,“觸犯真神,罪無可恕!”
謝溫韋早就心癢難耐,聽他一吼,扭頭就跳了下去,哐當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人群頓時騷亂不堪,驚呼和怒喊此起彼伏,有不少抄起武器衝著他們襲來。
莫齊軒抓住女孩闖出包圍,俯首看她:“知道三路巷在哪嗎?”
女孩臉色慘白,訥訥地說:“知道。”
莫齊軒說:“伸手。”
女孩怔怔地伸出右手,掌心朝上。
一枚銅錢落了上去,女孩握緊手掌,不解抬頭。
莫齊軒收回手,微笑著說:“去三路巷等我,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回頭。”
嘶喊聲從身後傳來,莫齊軒回手擋掉對方的攻擊,沉聲道:“跑!”
女孩猶豫地看了看,猛地閉了下眼,然後頭也不回地朝著反方向跑去。
莫齊軒淡淡地笑了,轉身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幾名金丹期修士,穩穩地舉起仙劍,眨眼就加入戰鬥。
民眾早就驚慌散開,回到各自的家中躲藏,剩下的修士並不難對付,三個人打了沒多久,便將對方徹底擊敗。
可他們誰都知道,真正的對手,還在暗中窺伺。
果然,喧囂的塵土中,陡然出現波浪似的紋路,一個藏青袍子的身影,悄無聲息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這才是本次獻祭儀式的真正主導者,天魔族。
“這不是神的祭品。”莫齊軒劍尖對準了她,冷聲道,“是你的祭品。”
女人冷漠地盯著他,仿佛在看一個死物一樣。
莫齊軒繼續道:“當火焰燃燒的時候,就是你將她吞噬殆儘之機。”
風聲驟停,女人終於抬起手,沙啞地道:“該死。”
薑翎和謝溫韋瞬間緊張起來,攥住劍柄的手沁出冷汗。
就在所有人緊繃之時,莫齊軒卻道:“等等。”
女人的動作一滯,不耐煩地皺眉。
“我打不過你。”莫齊軒說,“我投降。”
薑翎和謝溫韋一驚,女人也低沉地怒道:“你耍什麼花招——”
說時遲那時快,莫齊軒退後一步,朝著半空大喊:
“太初劍宗孟蕉長老座下親傳弟子,請高前輩出手相助!”
“找死!”
女人一掌揮出,青色的靈力頓時襲來,強大的風波掃蕩全場。
莫齊軒眼也不眨地站在原地,臉上是胸有成竹的微笑。
轟隆一聲,就在那靈力快要擊中他胸口時,一股無名的力量湧來,將其完全抵擋震開。
白色的身影從天而降,微風拂過,帶著深深的歎息聲。
高澹無奈地說:“你們還真會給我找麻煩啊。”
話雖如此,可在目光觸及女子的一刹,還是迸發出不加掩飾的精光。
“死。”他輕聲念道。
下一刻,狂風驟起,將女子的身軀連同慘叫一並包裹,眨眼過後,隻見鮮血噴湧,地上唯餘死屍。
薑翎喃喃道:“原來是你,高前輩。”
莫齊軒鬆了口氣,上前一步:“高前輩,我……”
不料高澹打斷了他的話:“我還有事要做。”
他擺手離去,扔下一句:“回頭再來找你。”
三個人麵麵相覷,莫齊軒說:“我們先回去,接上那女孩去南郊。”
薑翎和謝溫韋應聲,隨他一同離開。
在路上,薑翎看著他身上的傷口,忍不住道:“你……傷勢還好嗎?”
“不礙事。”
莫齊軒笑了笑,瞥見她臉上的劃痕時,下意識伸出手。
“你受傷了。”他輕聲說。
薑翎還沒反應過來,已經側頭避開他的觸碰。莫齊軒的手僵在半空,她尷尬地低下頭,匆匆道:“我、我們先回客棧吧。”
“嗯。”莫齊軒收回手,神色難辨。
薑翎扭頭,專心盯著腳下的路。
謝溫韋在旁邊看著,迷惑地撓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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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天前在南郊租了間院子,如今正好派上用場。不僅把女孩接了過來,也正好換了個地方待著,躲避追殺。
幾人草草休息一夜,翌日清晨,薑翎出門的時候,謝溫韋正站在院子裡發呆。
薑翎說:“乾什麼呢?”
謝溫韋回頭,哦了一聲,說:“沒什麼,剛起來。”
他看了看對方的神色,忽然道:“那個,你和莫齊軒,什麼情況啊?”
薑翎咳了一聲,腳尖踢弄著石子:“什麼情況啊……沒什麼吧。”
謝溫韋說:“他那天不是給你送煙花?你不喜歡嗎?”
薑翎愣住:“他送我煙花?”
“是啊。”謝溫韋莫名其妙,“你不是看到了嗎?”
“他送的……”薑翎喃喃。
“他以為你會喜歡。”謝溫韋看她,“你說過你想看煙花,忘了嗎?”
“我很喜歡。”薑翎心緒複雜,目光閃動,“我隻是……”
默然片刻,她說:“我不知道他送的。”
他精心準備的滿城煙火,最後得到的卻是那種回答。那時候,他該是什麼心情呢?
謝溫韋歎了口氣,說:“我想要找到姐姐。”
薑翎不解抬首。
他接著說:“莫齊軒想要報仇。”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你想要的隻是自由,那你現在還害怕什麼呢?”
薑翎張了張口:“我……”
“你在害怕嗎?”謝溫韋說。
薑翎猶豫著點頭:“我想是的。”
“人最害怕失去的,也許恰恰是他最想得到的東西。”謝溫韋笑著說,“你不是害怕,是在乎他。”
他篤定地道:“他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的人,沒有之一。”
薑翎靜立片刻,淡淡地笑了:“我當然在乎。”
“對了,他在哪?”她問。
“啊。”謝溫韋說,“他不在房間裡,可能去找那位高澹了。”
薑翎霍然轉身:“有危險,我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