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虛川秘境(七) “可以接吻嗎?”……(2 / 2)

好在他們人多勢眾,且都是一品宗門培養出的親傳弟子,多少有些保命的手段,彼此照應下來,竟也跋山涉水摸索到了地方。

看著麵前陰森可怖的樹林,謝溫韋忍不住咋舌:“我說兩,你這算得準嗎?”

殷兩麵無表情:“兩成可能。”

謝溫韋瞪大眼睛:“之前不還是成?”

殷兩翻了個白眼:“兩成就不錯啦,再等會說不定清零了!”

謝溫韋差點吐血:“師父說得對,你們掩星島沒一個靠譜的!”

不料這話一出,所有在場的掩星島弟子,居然情不自禁一同點頭,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謝溫韋:“……”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單百潼問。

莫齊軒說:“先找個地方埋伏,看看情況。”

師尋綠說:“臣附議。”

幾人麵麵相覷,都沒有意見,於是找了個寬敞點的山洞,布下結界暫且當做休息的地方。

據殷兩的演算,這裡應該凶險萬分,可他們現在來了,才發現連靈獸的蹤影都沒有,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日後。

薑翎搜查完一片樹林的情況,回到山洞外和大家集合。

樂玉珂說:“我這邊沒有發現血玉咒的氣息。”

夏且歌說:“我也沒有。”

莫齊軒說:“沒有發現。”

薑翎:“這邊也一樣。”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有些挫敗之色。

“看來真不是這裡。”謝溫韋無奈地說。

“妖婆,你算得不準啊!”祝歡顏幸災樂禍。

殷兩不甘示弱:“用得著你這個沒用的廢物多嘴?”

“先彆說話。”

兩人還沒正式吵起來,樂玉珂就抬手示意大家噤聲。

“有東西要出來了。”莫齊軒同樣注意到不對。

眾人頓時警戒地審視周圍,做好戰鬥的打算。

忽見之間,本是晴空的蒼穹,驟然黯淡下去。

龐大的黑影緩緩爬升,遮蓋住頭頂的天空,像一團濃厚的黑霧。但從那兩隻紅彤彤的眼睛就能看出,這是活物。

莫齊軒眉頭緊鎖,沉聲開口:“是山鬼。”

謝溫韋震驚:“這麼大!”

山鬼本身不足為懼,可如此巨大還是頭一次遇見。看它這樣子,不知吸食了多少死氣和精血。

夏且歌說:“抱歉,那隻狐狸已經沉睡了,短時間內我沒辦法把它再次喚醒。”

“用不著。”莫齊軒提劍上前,“有我們足夠了!”

他在山鬼的咆哮聲中揮劍斬出,其餘人立刻拔劍,一齊衝了上去。

有了這些日子的磨練,他們的配合越加精密,山鬼雖然龐大,卻被他們打得節節敗退,碩大的身軀反而成為負累,讓它自顧不暇。

終於,在殷兩和祝歡顏配合著用出爆破符和流星錘之後,山鬼難以承受地爆發悲憤怒吼,不甘地縮回了身子,慢慢退居山穀之間。

薑翎收回劍,仍然謹慎地盯著它,但多少鬆了口氣。

下一刻,她覺得腰身一緊,似乎有什麼東西纏了上來。

還沒等她反應,人就已經飛起,她的身子陷入麻痹,一條牢固的黑影把她整個人帶入漆黑的山洞中!

這一切僅在瞬息中,莫齊軒猝然回首,刺出的長劍卻隻來得及刺破灰塵。

“阿翎!”

幾乎是眨眼間,他人就已經衝著山洞飛了過去,速度之快讓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

殷兩衝他大喊:“你現在進去,生還的可能性不到一成!”

莫齊軒頭也不回,身子沒入黑暗:“就算是零我也要去!”

……

薑翎頭暈目眩地醒了過來,意識變成一團散沙。

第一反應就是——

熱。

好熱好熱。

渾身如受火灼,像是被捆起來架在木架上烤。

在這大火中,她聽到無數淒厲的嘶吼,仿佛亂葬崗的冤魂。

她的大腦亂糟糟,完全想不起發生了什麼,隻記得在戰鬥結束時被莫名的東西拖走,然後……

莫齊軒。

在這個字冒出來的一刹,她瞬間變得清醒,驀然睜開雙眼。

眼前的景象分外可怖,讓她錯覺自己已經死去,在地獄中接受業火拷問。

赤紅的火焰舔舐她的身體,火舌在周圍狂舞,妖冶而殘忍。

離火劍心艱難運轉,幫她抵擋火焰的燒灼,但疼痛依然清晰,靈氣被一點一點抽乾,她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道似遠似近的聲音:“阿翎!”

她的瞳光顫動,張了張口想要發出聲音,最後卻隻是拚儘全力溢出模糊的音節。

熟悉的聲音還在繼續喊她,可她隻能絕望地躺在原地,無法做出回應。

她一遍遍張開嘴,一遍遍試圖發出聲音。

喊她名字的人逐漸走遠,她的眼角滴下淚,又被火烤乾。

“莫……”

她凝聚全身力氣,聲音卻小得幾不可聞。

“莫齊軒。”

她呢喃地說。

與此同時,正在山洞裡四處闖蕩的莫齊軒停下了腳步。

謝溫韋緊跟著他,注意到異常:“怎麼了?”

“她在叫我。”他低聲說。

謝溫韋一愣:“是不是聽錯了?”

樂玉珂他們都在外麵,隻有他跟著莫齊軒跑了進來,可彆薑翎沒找到,又搭進去倆人。

但莫齊軒全不理會他,瘋了一樣朝另一個方向跑去,速度快得隻剩殘影。謝溫韋苦笑一聲,趕緊跟了上去。

大火在洞穴裡熊熊燃燒。

薑翎的意識變得模糊,靈力耗竭,劍心即將陷入沉寂。

就在她勉強維持最後一縷意識時,從遠處出現了一道熟悉的黑影。

她依稀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看到黑衣的少年毫不猶豫跳入火海,緊緊將她擁抱住。

尺劍圍隔絕火海,讓薑翎恢複少許力氣。她費力地睜眼,虛弱地說:“你進來,我們都要死……”

莫齊軒說:“那就一起死。”

薑翎繼續輕聲說:“我看到了,血玉咒……這團火,就是血玉咒……”

隻入不出,抽乾人的所有靈力,這看山去像陣法的地方,實際是血玉咒形成的火海。

離火劍心徹底停止運轉,她的身體一瞬變得滾燙。

莫齊軒唇角繃直,額頭沁出汗水,劍圍被火燒的滋味同樣不好受。

“我有,辦法……”薑翎慢慢地說,“我會找到血玉咒……”

“阿翎?”莫齊軒晃了晃她的身子,她卻閉上眼睛,仿佛沉睡一般。

火勢頃刻洶湧,薑翎的元神放出,鑽入火海中。

劇烈的疼痛好像被淩遲一樣,超越平生所有痛楚。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退後。

她不能讓莫齊軒陪她死在這裡。

元神繼續深入,一寸一寸,在火焰中尋找。

在極致的痛苦中,她忽然莫名地,回想起祿元洲的話。

“離火歸元是很特殊的功法,所以對你來說,攻之劍也注定不會隻是攻之劍。”

“真正的攻,是為了守護最重要的東西。離火劍心隻是第一步,等你劍心真正大成,那就是——”

“歸元劍心。”

識海之中,紅色的焰火暴漲,元神瞬間加強,在焰火中橫衝直撞。

下一刻,火苗騰地竄起,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薑翎倏然睜開眼,碧綠的眼眸,有熾熱的火光在跳躍。

“找到了!”她說。

莫齊軒稍怔,突然注意到一縷金紅的火苗纏繞住她的拇指,幻化成一個血紅的扳指。

“我抓到了。”她喘息著說,仍未從痛苦中恢複,“陣眼已破,帶我出去吧。”

“好。”莫齊軒說。

手中長劍暴起,劍光劃破洞穴,他把最後的寸劍圍留給薑翎,抱著她飛離火海,殺出一條勢不可擋的生路。

火焰燙傷他的身體,但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低頭查看薑翎的情況,生怕她有半點損傷。

寸劍圍牢牢包裹少女的身體,連一角衣襟都沒被火苗傷到。

謝溫韋的喊聲從前方傳來:“等著,這就帶你們出去!”

薑翎意識模糊,聽到這句話,便徹底放鬆下來,昏了過去。

**

薑翎醒來的時候,天色昏暗,她迷迷瞪瞪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山洞裡。

眼珠緩緩移動,旁邊果然靠著熟悉的身影,隻是素來冷峻的麵容,竟有幾分狼狽的意味。

她輕輕地咳了一聲,莫齊軒立刻睜眼,搭住她的手腕:“還疼嗎?”

她點頭,委屈地說:“很疼。”

莫齊軒臉色立馬變了,從旁邊拿出幾瓶丹藥,親自喂到她口中。

這些藥都是難得的靈丹妙藥,薑翎昏迷期間已經吃了不少,這次清醒後又服下幾瓶,疼痛果然慢慢消散。

“這是哪?”她問。

莫齊軒見她神色恢複,便扶著她坐起,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一個洞穴,很安全。殷兩說,血玉咒消失,可能會引發獸潮,需要在這躲些日子,剛好給你養傷。”

“他們人呢?”

“在隔壁。”莫齊軒握著她的手,低聲說,“沒人會來打擾我們。”

薑翎扯開笑容,伸手撫摸他的臉頰,輕聲說:“我不會有事的,不要怕。”

莫齊軒下巴抵住她的頭頂,啞著嗓子說:“我知道。”

他們維持這個姿勢坐了很久,好像時光都慢下來,天地間隻剩安寧與美好。

不知過了多久,薑翎撐起身體,烏黑的長發從身側滑落。

“給我杯水。”她說。

她的衣服鬆鬆垮垮地係著,露出清晰漂亮的鎖骨,還有一顆在鎖骨上方的痣。

纖長的脖頸,優美中帶著一絲脆弱。

莫齊軒垂眸盯著那顆痣,眼底晦暗深沉,沒聽見她說話。

薑翎莫名其妙,伸手推了推他,莫齊軒這才猛地彆過臉,低聲應了一句,然後從芥子袋拿出一壺桃花茶遞給她。

薑翎仰頭暢飲幾口,清涼的花茶滑過乾灼的喉嚨,帶來無比滿足的滋潤和舒服。

有水滴順著下巴滑落,流過白皙的脖頸,沒入下方的衣領,留下無限遐想。

莫齊軒移開目光,喉結無知覺地滾動。

薑翎放下茶水,他便接過放在一旁。

看著少女染著水光的唇瓣,他伸手,為她擦淨殘存的水珠,動作緩慢地在她唇上揉搓。

薑翎懵懂抬頭,對上他直勾勾的眼神,呼吸瞬間放輕,眼神閃爍,臉頰滾燙,飄著煙霞般的緋紅。

莫齊軒突然地笑了,他壓著聲音,慢條斯理地問:“可以接吻嗎?”

話雖這麼問,他卻並沒有給她回答的餘地。眼前陰影籠罩,薑翎心跳一空,眼睜睜看著他傾身俯首,冰涼的唇便覆了上來。

她屏住呼吸,下意識閉上雙眼,長睫顫抖不已。

他好像並不急於做些什麼,隻是描摹她的唇瓣,在唇齒相依間溫柔地吮吻,一下又一下。

她被他的氣息包裹,若有似無的冷檀香侵占所有感官,讓她意亂神迷,任由他在唇上細致地舔舐,像是喝醉了一般。

但對方顯然不滿足於此。

趁著她沒有防備,他瞬間撬開牙關長驅直入,在她的口中攻城略地,迫著她探出舌尖,青澀地回應。

他的吻太深入,她的呼吸漸漸變得困難,伏在他的懷裡,仿佛連神智都被抽離。

她的心全亂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這個吻上,感受他吸吮自己的舌根,感受他不輕不重的啃咬。

他的攻勢猛烈,卻又在令人麵紅耳赤的糾纏中,透出小心翼翼的溫柔和珍重。於是她軟下身子,變成一灘水,又像是任人采擷的海棠花。

心臟在熾熱中發癢,她變得難受起來,說不清楚為什麼難受,哪裡難受。她迷迷糊糊地把頭後仰,下意識想要獲得更多呼吸。

但他不準她逃離,一隻大手不知何時按住頸後,將她緊緊錮在懷中。她隻好伸手攬住他的脖子,神誌不清地咬住他的唇瓣,從喉嚨裡溢出難耐的喘息。

可那聲音太軟了,從不滿的輕哼,變成情濃時才有的呻.吟。

她的臉瞬間紅透,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發出的聲音,莫齊軒卻低低地笑了,舌尖勾著她的上顎,分走她的注意,不緊不慢與她嬉戲。

放在頸後的手緩緩上移,穿過她的長發,輕柔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帶著薄繭的手指細細摩挲,如有電流湧過,令她不自覺地微微戰栗。

莫齊軒不知不覺睜開眼,垂眸盯著她酡紅的麵龐。

他的確,很害怕。

但同時,又帶著滿滿的憤怒。

害怕失去她,又憤怒沒能保護好她。

所有的情緒彙聚而來,孕育了暴動的心和淩虐的衝動,但他壓下這股躁動,將之儘數轉化為一個纏綿和漫長的吻。

他不知疲倦地索取,就像竭力想要搜尋和證明些什麼。

一吻停歇,薑翎已經全無一絲力氣,隻能趴在他胸口,潮濕地喘息。

她碧眸濕潤,波光瀲灩,眼尾勾著紅暈,懵懂卻誘人,莫齊軒隻低頭看了一眼,就又有了吻她的衝動。

薑翎一眼看穿他的想法,氣惱地揚起下巴,張嘴咬住他的頸側,不大不小的力氣,剛好留下一圈牙印。

於是她又聽見了莫齊軒的笑聲,清冽的,低啞的,很好聽。

恍惚間,有什麼東西被綁到手腕上。她懶洋洋地垂頭,發現是一條精致的紅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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