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清晨時分, 薑翎等人與賀堯重聚房內。
“我已經搜查過整座城,還是沒有查探到魔族的氣息。”謝溫韋說。
“我朝著八個方位試過,每次都是飛出去五十裡就撞到結界, 無路可走。”莫齊軒說。
“我用過很多種手段給太初劍宗傳遞消息, 但完全沒有回聲, 想來這座城已被隔絕。”薑翎說。
賀堯點頭:“不出所料,崇吾秘境的現世,本身就是一個圈套, 目的是引來修士充當養料。據我所知, 在此地莫名失蹤或身亡的修士,已不下百人。”
又道:“既然事態如此嚴重, 那我乾脆就把他們叫醒, 一起商討接下來的計劃。”
莫齊軒攤開地圖, 說:“好。”
見賀堯如此配合,三人都鬆了口氣。
很快,其他弟子紛紛到來,前前後後塞滿房間。
“師兄,叫我們來, 有什麼事呀?”談子真問。
他雖剛被叫醒,卻不見惺忪之態,反而精神抖擻, 目光清明。其他人也大致如此, 儘皆看著賀堯,等待他的解釋。
賀堯說得非常簡潔:“魔族重現世間, 就在崇山城內。”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連祿元洲都眉尖微動, 雙目睜大。
應之槐反應最快:“所以我們中了圈套,現在被困在這裡,是嗎?”
賀堯說:“不錯。”
蘇禦說:“那我們要怎麼做?”
“叫你們來就是為了商量這個。”賀堯說,“我們目前知道的信息很少,隻知道魔族沉寂七百年突然出現在此,已經殺害不少修士並擄掠靈根,甚至暗中奪舍。我猜,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應該就是我們。”
聽完,眾人都陷入沉思。
適時,孟蕉開口了:“關於天魔族的事,我或許知道一些。”
她過目不忘,又素好雜書,學識最為淵博,是以旁人不作他想,紛紛洗耳恭聽。
孟蕉便調動記憶,不緊不慢把所有知道的信息都告訴他們,連幾場重要戰役都說得頭頭是道,調理清晰。
待她講完,莫齊軒問道:“你是說,當初魔主現世,每多屠城之舉?”
孟蕉點頭:“這點我也研究過,魔尊的屠城手段,似乎和其他魔族不大相同,但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莫齊軒又問:“那十殿閻羅的人選,你知道哪些?”
“當年戰火綿延,十殿閻羅死的死,傷的傷,更換了幾屆人選。最後留下姓名的那批,我隻知道‘修羅眼’無妄,‘聖女’玉蓁,‘暗影’寒鴉,‘火鬼’風燃和‘雪神’銀寂。”
“沒有牧川這個名字?”
孟蕉略微思索,肯定地答複:“沒有。”
那麼,牧川就很可能是後來提拔的。或者說,十殿閻羅中有人死在了這裡,所以後來才由他補上。
莫齊軒抬眸,講出自己的想法:“我曾在幽州留安城遭遇過一批天魔族,那時,他們派出了兩名十殿閻羅級的高手。後來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一座普通城池,會讓魔族如此重視。沒想到現在,我們麵臨了同樣的場景。”
“我猜他們遲遲未動手,目的隻有兩個:其一,奪舍我們的身體,讓九州最頂尖的修士成為他們的養料;其二,獻祭。”
“真正的危害,還沒有降臨,他們在等待這個時機。而手段……應當是他們最擅長的獻祭之陣!”
孟蕉腦內靈光一閃:“你是說,並非魔主出現一次,屠城一次,而是他需要獻祭九州生靈,才能出現在這世間?”
未等莫齊軒答複,她立刻恍然道:“我想起來了,傳聞魔主乃不死之身,且每次出現都比之前更強!原來如此!”
聞言,眾人心裡的迷霧多少被驅散了些,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不安和沉重。
他們都還年輕,未曾親身經曆過戰爭,但僅憑傳說,就足以明白當初的魔主古鄴有多強大。
為了便於判斷魔族的境界,經過研究,群仙盟為天魔族的境界進行了劃分,與九州修真者一一對應,分為:
開光境,凝體境,聚靈境,化元境,無極境,還虛境,滅神境,歸一境,渡魔境。
傳聞古鄴之強大,猶在大乘巔峰的青雲仙君之上,已是半隻腳踏入渡魔境。
而他們九州,已經有上千年沒出過一個真仙境,甚至連最有希望的青雲仙君,都在大乘巔峰困了幾百年。
古鄴會出現在這裡?怎麼可能。
所有人心裡都冒出這個想法,但下一刻,最後的僥幸和質疑都被賀堯的話打得粉碎。
“根據我目前得知的情報……他說的,大概率是真相。”賀堯沉聲道。
“可惡,真的完全聯係不上掌門和長老嗎?連一點求助的信號都發不出去嗎?”穆籬焦躁踱步。
應之槐說:“師兄,你還真是瞞了我們很多。不過,既然我們出現在此,就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
“所以現在,我們到底要怎麼做呢?”何令希擔憂地問。
莫齊軒沉吟道:“我在永肅城跟他們打過交道,魔族凶殘狠辣,實力不可小覷,動輒覆滅一座城。如今雖表麵平靜,恐怕暗地裡已被他們掌控整座城池,才敢給我們來這出請君入甕。”
他勾唇冷笑,語氣決斷:“既然敵明我暗,倒不如逼他們出手,一起跳到明麵上來!”
賀堯道:“你是說……”
“他們有獻祭之陣,我們就有護城之陣。”莫齊軒說,“搶先鑄成大陣,迫得他們打破進度直接出手,然後找機會攻破結界,傳信請求諸位長老蒞臨,在魔主降臨前將之鎮壓。”
應之槐蹙眉:“你說得輕鬆,可哪一步都不是容易做的。就說這護城之陣,時間短任務重,你打算怎麼做呢?”
莫齊軒早有預料:“我打算用誅仙之陣。”
應之槐:“誅仙陣可用來攻敵,卻並非抵禦之陣。”
莫齊軒:“所以再加入一個防護陣法即可。用防禦之陣抵擋獻祭,逼魔主現身,然後以誅仙陣將其鎮壓。”
應之槐麵色凝重,仍然不太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