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第 111 章(1 / 2)

長安城外, 形成了一條生命線,長安百姓開始從外麵將糧食背回長安,雖然辛苦是個笨辦法, 但也解決了長安的糧食問題。

李世民的軍隊也正在清理道路上堆積的障礙物,一但道路清理出來, 車馬通行,長安的受困程度就會得到最大的緩解。

發放救濟糧食的時候,也是出了一些事情的。

那批地痞流氓散漫的在那排著隊,還樂嗬嗬地拿著好大的容器,不要臉到了極點, 他們這是將救濟糧當成了他們發家致富的工具不成?

不過都不用李承乾出麵,長安的百姓就已經怒目而視, “憑什麼分給你們?你們什麼都沒有做, 就在長安坐著等,現在還拿這麼大容器來是什麼意思?”

“我們背的糧食, 是給我們父母兄弟, 家中子弟, 憑什麼要給你們?”

“反正我們背的是徐家村的糧食, 徐家子可是說了,是不會分給不勞動的家庭的, 其他人想分給他們我們管不著,反正想分我們的不可能。”

“誰要分給他們了?休想, 平時就在長安無所事事, 好吃懶做, 現在我們遭逢大難,還想吸我們的血,沒門。”

“對,沒門,想都不要想。”

長安百姓的數量是占多數的,這些地痞流氓平時蠻橫,但人多的時候,他們也慫。

李承乾趕來的時候,禁衛手中的刀直接就亮了出來。

李承乾喊道,“誰要是敢耽擱了運糧,格殺勿論。”

他必須鎮住這些鬨事的人,也沒空閒和這些人胡扯。

李承乾麵無表情的聲音,嚇得那些地痞流氓都打了一個哆嗦,他們知道,關鍵的時候,這些禁衛真的會殺人,殺雞給猴看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誰也不願意做出頭鳥,但也有地痞流氓在人群中喊道,“太子殿下,我們也是大唐子民,我們也遭受了大難,總不會連救濟糧都不發給我們吧?”

一些百姓怒目而視,這些人遊手好閒想要不勞而獲,想打他們辛辛苦苦搬回來的糧食的主意,然後看向李承乾,心中呐喊,太子殿下,千萬不要將糧食分給他們啊。

李承乾想了想,道,“你們的確是大唐子民。”

百姓心裡一沉。

李承乾繼續道,“不過,救濟糧會先保證老弱婦孺和參與運糧的家庭,如果到時候還有剩的,你們再來領吧。”

百姓們一愣,然後嘴都笑歪了,長安這麼多人,他們運的糧食最多也就勉強吃飽而已,哪來剩的?而且就算有剩的,他們一人多吃一口塞下去也不留給他們。

一群地皮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李承乾就道,“想要分到糧就自己去搬,禁衛,維持好運糧隊的秩序,如果有人敢鬨事,也不用來稟報,直接砍了。”

哼,他的救濟糧不分給大唐的善民,難道還分給一群刁民?

李承乾走了,百姓們更不怕這些地皮流氓了,太子可是站在他們這邊的,這些地痞流氓敢鬨事,他們就去找禁衛砍了他們。

徐長生的學生,除了照顧病人的,都在幫著分發救濟糧,大部分都是從徐家村運來的麵包,有小孩子的家庭,還能分到一個雞蛋,有嬰兒的家庭,還能分到一點牛奶。

每個人分到的份量不多,但果腹還是夠的。

徐長生也在安慰著這些人,“各位,災難已經過去,朝廷正在想方設法幫助大家重建家園,如果家裡房屋不幸倒塌的,可以先到親戚朋友家暫住,如果親戚朋友不在長安的,也請不要在街上閒逛,朝廷設置了幾個安置點,條件雖然簡陋,但住人還是可以的,我和我的學生每天都會在這裡發救濟糧,大家也不用擔心糧食問題,隻要我們萬眾一心,很快長安就能恢複往日的繁榮。”

徐長生知道,這些人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彆人給他們希望,而希望有時候是需要用聲音傳遞的。

徐長生在每一個安置點,都說著同樣的話,臉上帶著對未來的憧憬,如果他都不表現出希望來,聽他說話的人,又怎麼可能被他的話感染。

徐長生看著一張張看著他的眼睛,這些眼睛中還有才經曆過災難的驚恐,那場夜間的地龍翻身,他們都以為是末日到了,天旋地轉。

“嗚。”有人哭了出來,“悔不當初,不該不聽徐家子的話,明明徐家子都預測出來了。”

“是啊,那些相信的,多少都做了些準備,有的甚至直接離開了長安回老家去了,才好好的沒有受到災難波及。”

徐長生趕緊打住彆人的哭聲,可不能被悲傷感染,“逝者已矣,生者當如斯,我們大家現在要做的,不是悲傷,而是一起努力活得好好的,想想你們的家人,想想美好的生活,長生還記得第一次來長安的時候,那時候的長安人還都穿著粗布麻衣,吃著路邊的燒餅就能開心好久,現在,這才多少年,長安就變得繁華如此,各種美食各種綾羅綢緞隨處可見,長生相信,以後的長安會更加的繁華……”

徐長生用聲音編織著美好的未來,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期待。

這些來安置點的人,差不多都是無家可歸的人了,所以必須得給他們生的希望。

李承乾路過的時候,看著高台上如同散發著光芒的徐長生,一時間都忘記了移動。

台下的百姓也是一樣,他們眼睛都不眨地看著高台上給他們編織美夢的身影,不管是否真實,他們都願意聽下去。

徐長生走向李承乾的時候,李承乾還一臉的呆相。

李承乾今天身上穿了一身明光鎧,看上去還挺帥氣。

徐長生在李承乾眼睛前晃了晃手,他才回過神,李承乾說道,“你昨晚上就沒休息好,今天有時間還是多休息一會,你的身體……”

徐長生趕緊點點頭,其實他的身體早就好了,可是這些人看著他累了一點就愛提這事,誰讓他小時候有過前科,彆人生怕他累著了。

徐長生問了問李承乾長安的情況,還好,都在控製範圍內。

徐長生想了想,說道,“災後多有疫病發生,這是因為生活條件的突然改變,讓衛生條件變得極差造成的,我剛才看見幾個安置點已經開始出現臟亂的情況了,生活汙水到處都是,還有人在汙水下遊找水喝的,這樣不行,安置點雖然簡陋,但生活環境還是得保證,我會讓學生在每個安置點設置一兩個煮水的棚子,順便在水裡麵煮些防止疾病的中藥,但生活汙水方麵,需要你們派人臨時修一些設施……”

徐長生和李承乾交談了一會,很多事情,朝廷來辦要快捷方便得多。

李承乾點點頭,“你說的我都記下了。”

徐長生一笑,“你昨晚也沒休息好,多注意休息。”

李承乾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聽得臉一臊。

李承乾身後的禁衛笑眯眯的,太子和徐家子的友情果然如傳說中一樣,好得不得了。

李承乾有些尷尬了,他還不太習慣徐長生在大庭廣眾下這麼親昵地對他噓寒問暖,正要帶著人離開,這時候,徐長生突然問道,“對了,這次回長安怎麼沒有看到青雀?”

以李泰的性格,不可能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李承乾的表情突然變得古怪了起來,半響才道,“自從兩個月前去了一趟你那學院,青雀每天上朝魂不守舍,父皇問他話,他都不知道在問什麼,更彆說朝廷上大臣們商討的事情了,父皇震怒,已經將他禁足在魏王府,說來長安出了這麼大事,他還被關在魏王府沒法踏出半步。”

李承乾說的還是輕的,現在魏王一係的大臣簡直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他們魏王怎麼突然就這樣了,一天魂不守舍,迷迷糊糊,聽說還有大臣偷偷找來道士給李泰做法事,還有大臣給李泰找來什麼稀奇古怪的藥方,以為李泰得了什麼癔症,反正就是一片的雞飛狗跳。

李承乾的最大政敵突然就變這樣了,在朝堂上都沒人和他打對台戲,他清閒了兩個月。

徐長生:“……”

媽呀,該不會是他的鍋吧?

他回學院後,都忘記關注李泰怎麼樣了,他當初故意下誘餌,引導李泰從政治走向科學,還專門帶他去觀看了他的蒸氣火車,還留給他一個課業,讓他和長柏哥兒專心設計活塞連杆,現在長柏哥兒也回徐家村了,就剩下他一個人,該不會是他的誘餌下得過重,李泰又沒有合理的管束……

科學家因為太過沉迷而魔怔的,可不在少數。

徐長生吞了一口口水,該不會李泰被他玩殘了吧?

徐長生和李承乾聊了幾句,就趕緊走了,他得去魏王府看看情況。

李承乾眉頭皺了一下,為何徐家子一聽到青雀被關禁閉就走得如此匆忙?徐家子明明是他的好友才對。

徐長生跑去魏王府,他現在因為帶著一群學生在長安到處跑,又站在高台上給災民喊話織夢,已經跟明星一樣,很少有不認識他的。

魏王府的人見是徐家子前來,表情奇怪,因為徐家子可是太子的人,但最後也沒有阻攔。

徐長生一進魏王府,眉頭就皺了起來,好重的中藥味,這怕不是一兩天熬藥囤積的味道了。

徐長生在一位管家的帶領下,向府內走去,還沒走多遠,就聽到大吵大鬨的聲音,“你們將藥拿走,本王沒病,是哪個該死的太醫開的藥?一天沒完沒了的熬藥,有意思嗎?還有那野道士,也讓他趕緊滾動,本王看著他就煩。”

管家都尷尬了,“這是陛下默許的,所以魏王就算不喝藥,我們也得將藥熬好,那道士可是有名的仙師。”

徐長生:“……”

他就離開兩個月,青雀就……好慘一皇子。

徐長生都能聽到屋內東西摔得啪啪的,應該是什麼瓷器被砸了,苦澀的藥味從屋內飄了出來。

管家尷尬得要死,平時就他們魏王府自己的人看到,也就罷了,徐家子可是太子的人,他回去一說,他們魏王府以後可怎麼見人,管家有氣無力的道,“徐家子,魏王殿下就在屋內,你自己進去吧。”

徐長生點點頭,有點羞愧地推開門,因為李泰這樣子,很大可能是因為他拋了誘餌,又突然撒手不管的原因造成的。

一推開門,就傳來啪的一聲,以及一聲大吼,“誰讓你進來的?”

徐長生都嚇了一跳,因為一個茶盞在他腳邊被摔得粉碎。

不過,馬上徐長生就愣住了,抬頭看向屋裡的人,正是李泰,隻是此時的李泰麵目枯槁,眼眶都凹陷了下去,好好一圓潤胖子,現在看上去都消瘦了,起碼廋了十幾斤。

李泰也愣住了,一個勁擦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徐家子?你不是回你那學院不來長安了嗎?”

徐長生嘴角一抽,堂堂魏王,到底有沒有關注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啊?他來長安,估計都人儘皆知了,堂堂魏王居然不知道,估計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吧,哪怕是陛下都默認了給他熬藥還讓道士做法事,估計大家眼中的青雀,不是得病了就是魔怔了。

原本有些暴躁帶著兩個大黑眼圈的李泰刷地就跑了過來,“徐家子,你太過分了,居然不聲不響就回了你那學院,還將長柏哥兒也帶走了。”

說完又道,“你都不知道,父皇讓人將我偷偷建的實驗室都給拆掉了,也怪我不小心,居然被人發現了我的實驗室。”

徐長生嘴角一抽,魏王府這麼多人,建一個實驗室能不被發現才怪。

徐長生看了一眼李泰,頭發蓬鬆,眼睛血絲,眼睛深陷,問道,“你這是怎麼回事?”

李泰聳聳肩,“還能怎麼回事?在和他們做鬥爭唄,我就是經常陷入思考當中而已,他們都以為我生病魔怔了,非得給我開藥什麼的,我魔沒魔怔我自己感覺不出來?”

徐長生鬆了一口氣,還好,至少意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李泰話風一轉,說道,“走走走,徐家子,帶我去你那學院,最近一個人呆著,活塞連杆一點頭緒都沒有,正好去學院找長柏哥兒一起研究研究,我聽說你的蒸氣火車都能開到徐家村了,不過速度不行啊,要是我的活塞連杆設計出來,速度能提高一倍。”

徐長生:“……”

李泰居然一字沒提關於朝廷和其他事情,他的目的是不是算成功了一點?

徐長生說道,“現在回學院?你知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

李泰一愣,“外麵發生了什麼?發生什麼也影響不了我去學院。”

徐長生:“……”

這小子看來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居然都沒有關注。

徐長生心道,這樣子可不行,這樣已經兩個月了吧,還好他回長安來了魏王府,不然李泰真得魔怔,看向有些急切的李泰,“你現在還在被陛下禁足,怎麼離開魏王府?”

李泰一愣,然後臉就耷拉了下來,“差點忘了這事,這可怎麼辦?”

徐長生想了想,“我倒是有辦法讓陛下放你出去。”

“真的?”李泰都驚喜慘了。

徐長生看看李泰蓬鬆的頭發,還有衣服上的折子,有些嫌棄的道,“你這都多久沒洗澡了?快去洗漱一下,難道你想這樣出門?估計一出門,陛下又得將你關起來。”

李泰一愣,看了看衣服,一臉驚訝,“該死的,府內的下人怎麼回事,我衣服這麼臟了也不讓我換。”

徐長生:“……”

讓人燒了熱水,李泰好好洗漱了一番,又讓人束了發,走出來的時候,看上去人都精神了不少,這才是原來那個精神抖擻的胖子嘛,雖然還是遮擋不住他眼睛下的那圈黑眼圈,“徐家子,你有什麼辦法讓父皇解除禁足?”

徐長生說道,“現在外麵正缺人手,你堂堂一皇子也好意思呆在府上不出門,我這就讓陛下準許你帶著魏王府的人出去幫忙。”

“外麵缺人手?出了什麼事?”李泰問道。

徐長生嘴角抽得厲害,“到時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現在你先等著,我去見陛下。”

李泰點點頭,“你快點,我好久沒出去了,身體都發黴了。”

徐長生心道,虧你也知道你發黴了。

……

徐長生離開魏王府就去見了李世民。

李世民問道,“徐家子有何事來見朕?朕聽承乾說,你在幫助他穩定民心,還提供了改善安置點生活環境防禦疫病的策略,你做得不錯,每逢大災大難後必有疫病橫行,以前還不知道原因出在哪裡,朕聽承乾轉述,倒是覺得你說得頗有道理。”

徐長生趕緊拱手,“多謝陛下誇獎,長生此次前來,是因為安撫百姓,發放救濟糧,長生的那些學生已經不夠用,想向陛下借一些人手。”

李世民一愣,“這……我可以抽調一些人給你,但數量不會太多,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掃清長安通往外界路上的障礙,早日讓調集來的糧食進得來,想必你也知道,靠人力背負糧食不是長久之計。”

徐長生答道,“這倒不用陛下從他處調人來幫長生,長生向陛下借的人,並不會影響陛下的計劃。”

李世民奇怪了,他哪裡還有其他人手可以借出?問道,“何人?”

徐長生一笑,“長生想借魏王府上下人手一用。”

李泰作為第二位有勢力的皇子,魏王府的人手可不算少。

李世民一愣,“這……青雀那恐怕……”

徐長生知道李世民要說什麼,說道,“長生在來之前已經去過魏王府,魏王也答應幫忙,隻是魏王現在被陛下禁足,多有不便,長生懇請陛下解除魏王的禁足。”

李世民都驚訝住了,與其說他禁足青雀,倒不如說青雀自己不願意出門。

徐長生繼續道,“陛下,想必陛下也清楚魏王現在的情況,這樣一直關著他也不是個事兒,反而會讓他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倒不如讓魏王跟著長生到處走走,幫助難民,這樣魏王的情況說不定能好轉。”

李世民看向徐長生,似乎有些看不懂徐長生了,半響才道,“你和承乾關係甚密,按理青雀要是一蹶不振,豈不是正好隨了你們的願?為何又要……”

徐長生也認真看向李世民,“想必陛下知道,長生一直以來都不願入朝為官。”

李世民一歎,徐家子不願意入朝為官,十年前他就看出來了。

徐長生繼續道,“所以對長生來說,是沒有政治立場的,太子殿下是長生的至交好友,但陛下難道忘記了,在魏王年幼的時候,陛下就讓魏王跟著長生學習科學,有這份情誼在,長生又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魏王一蹶不振?”

李世民一愣,想起了某些往事,“差點忘了你和青雀還有這段過往,你也是有心了,不過讓你夾在承乾和青雀之間,倒是為難你了。”

在李世民心中,徐家子最後終歸是必須做出選擇的,要麼支持李承乾,要麼支持李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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