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三國(四十九)(2 / 2)

但是即便如此,他心中未慌,袁紹軍騎兵分散開,對方不過這幾台投石機,我方縱然會有損失,卻也不會是毀滅性的,硬要說投石機在非攻城時,又是用在如此空曠的場麵上……莫不是在開玩笑?

如他所想的,在預先做好準備之後,袁紹軍重騎兵幾乎都避開了自天兒降的落石,隻有少數幾個實在倒黴的被擊中,但是這位指揮官還沒來得及嘲笑曹軍,就發現對方的投石機已經又開始了一輪投擲。

而距離前一輪投擲,不過過去了幾息之間。

接下來,他們遭遇到了雖然稀疏,但是不曾間斷的投擲攻擊,不過好在投石機的落點控製較準確,避開那幾個點就可以了。

儘管如此,袁紹軍還是加快了前進的步伐,準備先脫離這個地方,等到了岸上之後他們就可以發起進攻,投石機的落點控製得再準,也是遠程武器,隻要他們近身了就是抓瞎。

這位指揮官在心中還默默打了小算盤,等等勝利之後將這幾台投石機帶回袁營,既然曹軍點亮了如此的科技點,那麼作為勝利方就隻需要掠奪即可,等回去研究出了他們製作得原理,再改裝出個幾百台,一流擺在那,豈不是美滋滋?

正當他即將看到黃河河岸之時,忽然聽聞布帛裂開的聲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聲音便由遠及近蔓延開來,最後他足下一輕,整個人就被冰涼的湖水所淹沒。

呂布哼笑一聲,對著令官說“不用留手了,清乾淨。”

場下原本頗有些耍著那些輕騎玩的呂家軍認真了起來,袁紹的輕騎立刻被這種驟變的節奏打了個措手不及,很快被絞殺乾淨。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在剛剛入冬開始,意識到袁紹軍會跨冰而來的曹軍就開始監控冰層厚度,今天開戰之前四日,剛剛測量過冰層的厚度。

如今的冰層厚度已經完全可以承載重甲騎兵的程度,但是,

前提是這塊地方的冰麵沒有被人鑿過。

是的,黃河沿岸幾個有可能會被袁紹軍跨冰而來的河麵冰層之前都被曹軍鑿開來過,因為考慮到袁紹軍也一定會去測量冰層厚度,所以被開鑿的部分是靠近曹軍這一邊。

在鑿地機的威力下,作業非常快,他們又在夜裡偷偷進行,袁紹軍駐軍遠離黃河岸,第二天遠遠一看河麵又已經被薄薄凍上了,自然發現不了。

而經過一月後,這兒的表麵雖然已經複又被凍上,實則此處冰層較之另一邊脆弱了許多,當然,這也隻是相對來說,今年冬天的寒冷超出了兵士們的想象,事先做好的準備是否能有效未可知,隻能說嘗試一下罷了。

誰知道他這一邊就被他弄成功了呢。

被連續砸在一條直線上的某一塊投石恰巧擊中了某一塊最為脆弱的區域,那個地方可能是新冰層和舊冰層的交回處,將冰層破開,然後連翻的有節奏的撞擊之下,使得冰麵碎裂。

此時倘若是輕騎,移動速度較快,可能還有機會逃脫,但是重甲騎兵的速度受到限製,加上他們的自重過大,為了躲避落石步伐加快,反而加速了冰層的碎裂。

不知道這些人的裝備還能不能撈上來……應該不會被衝走吧。看著還挺重的呢……要不等等建議小主簿在下頭布個網,看看到時候能不能撈著些上來,彆浪費了。

呂布看看河對岸寂靜無聲的袁紹軍,咧了咧嘴,接下來就不知道對麵的要怎麼出招了。

畢竟逃不了寫戰鬥總結……若是太過無趣,讓吾之卷被評最末……布可是會生氣的。

除了呂布駐守的河內懷縣區域,曹仁坐鎮的東郡濮陽、夏侯淳駐守的臨邑幾乎同一時間開戰,但是這一個方法,實則隻有呂布成功了,另一邊,孫策、周瑜各領二軍,北攻青州,青州軍猝不及防之下竟被這兩個毛頭小子連下三城,一時之間袁紹軍竟看似占於弱勢。

但是旁觀的軍閥們並不認為戰爭會這麼簡單的結束,這不過是雙方試探性的第一擊罷了,真正的戰爭還要看開春之後。

屆時曹操軍失去黃河天塹庇佑,硬對硬,方才是王對王。

曹操此時尚且居於後方,戰爭將將開打之時並不必前往前線,想必此時袁紹也在後方調兵遣將。

他看著繪製清晰的地圖圖冊,山川、河流、丘、坡均都一目了然,這是由兗州工房製作出的本區域地圖,在袁紹尚且沒有同曹操撕破臉時,由專人前往了河對岸,以行商之名進行繪製。

曹操的指尖一一劃過幾個點,於心中默默判斷片刻後,他旋身於案邊,捧起自己的愛琴,走至庭院正中。

那兒已經有人焚香以待。

正是荀文若。

君臣二人相視一笑,一切儘於不言之中,不過須臾,悠揚琴聲在刺史府中響起,順著呼嘯的北風,於城中嫋繞。

原本久不曾經曆過戰火免不了慌張的昌邑城居民,在口口相傳之下,知道曹刺史已心中有數,勝券在握,此時正輕鬆得在府中奏琴悅心呢。

好了好了大家散了散了,該乾嘛乾嘛去,屯糧?賣糧?哎喲喂今年剛剛開春,地裡頭的收成還不知道呢,您忙什麼呢!快回家貓冬去吧。

這時候在外頭亂走,是火炕不夠暖和還是媳婦不夠軟呀!

火炕冰涼,媳婦被派駐出去的夏安然打了個噴嚏,麵無表情得在糧冊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以確認數據正確,糧草質量沒有問題,可以派出。

他將冊子遞交給運糧官之後走到了隊伍的最前方,此時站在最前的是一頭昂首挺立的成年騾子,它身上被架著一輛木車,大眼睛水靈靈的。

這一頭騾子正是曹操在轉到東郡時候誕生的小騾子,也是夏安然培育出的第一頭騾子。

之前一直作為祥瑞被好好供著,直至騾子的出生率漸漸提高,大家終於發現了騾子誕生的秘密,當時看到了公驢騎在了心愛的小母馬身上的時候,畜官都跑到荀彧那兒去哭天搶地強烈要求驢圈和馬圈分開。

但是大家一開始都沒當一回事,大家都覺得反正生不出……畜生嗎,騎一下就騎一下唄,直到當年的小母馬生出了一頭小騾子。憤怒的畜官簡直想要捅死那糟蹋了自家小母馬的公驢,隻可惜他已經找不到那頭公驢了。

(夏安然:咳咳)

而騾子這個神秘出生被破解之後,它的地位一落千丈,從可以吃到最鮮嫩牧草的小可愛變成了沒人疼的“小雜種”,可憐的小騾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知道一夕之間,好吃的草料、順毛服務、臥著曬太陽、被人挑耳朵的沒好日子都沒有了。

而且平日裡頭對他和善的畜官也一夕之間冷漠相待,單間也沒有了,他得和彆的驢子擠在一塊。

“嗯嗯呢額!!”畜官,畜官你是不是弄錯了!把騾關錯地方了嗯!騾子和這些驢子可不一樣啊!我的皮毛是多麼的順滑,肌肉是多麼的有力,眼睛是多麼的有神!騾還是珍獸呢 !你怎麼會看錯了呢?

“嗯嗯嗯昂……”沒有錯臭小子,你壓根不是珍獸。

周圍的驢子們露出了嘲笑的表情“昂昂昂……”兩腳獸們已經發現了,你出生的真相就是馬被騎了,你父親就是咱們的老族長,不過它之前摔斷腿死掉了,你壓根就不是什麼瑞獸。

“嗯嗯嗯!!!!”不!騾不相信!!

不敢置信的小騾子日日哭叫,還不肯乾活,它如此行為不但沒能換來鏟屎官的憐惜,反而使得人們覺得它懶惰。

它甚至聽到了有鏟屎官說吃這個字。

悲傷的小騾子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這麼對待,直到有一天它被滿地亂晃的多多馬看上了,愛管閒事的多多馬一看這不是當時想蹭它肚皮下頭喝奶的小東西嗎,再一看小東西眼淚水吧嗒吧嗒的樣子一問,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夏多多多聰明啊,他早就從夏安然的隻言片語中明白這小東西的出生完全是自家二當家設計的。

他聽到過好多次二當家和大當家的說小騾子的有用,還哀怨這小東西被人看得緊,不能拿出來用。

夏多多靈機一動,大眼睛一轉,一腳踢開了柵欄門,拱了拱小東西的腦袋,還是未成年的小騾子比多多馬矮了許多,夏多多一拱就讓它一個趔趄,然後他感覺自己的韁繩被人牽動,潛意識得就順著力道走出了柵欄。

然後夏多多又是一腳把驢圈給踢上了。它咬著小騾子的韁繩,就這麼將它一路簽到了等曹純下班的地方。

曹純下班後看到夏多多簽了一頭騾子也僅是挑了挑眉,聽了跟過來既不敢搶韁繩,又不敢讓它真把騾子帶走的畜官,待到他聽明了前因後果,便回頭去尋了他的從兄。

對於這件事,曹操也是有些尷尬的。

騾子的誕生好歹也是他治下的第一件祥瑞……咳,當時的曹操也是非常開心的,雖然後來他逐漸發現……祥瑞什麼的都是騙人的,但是騾子的存在還是很讓他有麵子,直到後來發現原來這騾子也並非是祥瑞,隻不過是因緣際會下的巧合……

曹操雖然不至於遷怒到一頭騾子身上,但是他也的確不至於再繼續在這頭騾子身上花費心力了,雖然他以往也並沒有太多的關注過這隻騾子。

上行下效,他雖什麼都沒說,下頭人自然明白他的態度,對於這匹被養的有些驕縱的“瑞獸”當然也沒了過去的好待遇。

現在一聽從弟說他想要訓練這匹騾子,曹操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於是這隻後來被命名為少少的騾子,就進到了夏安然的家的馬圈之中。

夏多多不愧是夏多多,也隻有它能好管閒事到把彆人家的騾子拉回來的程度,夏安然對此簡直是無言以對的,但是夏多多這一堅定的態度就已經表示他要將這個閒事管到底,再加上這騾子本來就是夏安然所造成的悲劇,有一些理虧的夏安然隻能好吃好喝得照顧著這匹騾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他短暫的生涯之中遭遇到了過大的刺激,這隻騾子非常的聰明,他很快就明白了,對於人類來說不能乾活的動物就隻能被吃掉的結局。在它看到夏安然騎著驢或是夏多多上班的時候,就主動要求自己也可以當做一個腳力。

夏安然哪裡敢騎這匹骨頭還沒有長硬的小騾子喲,他果斷的拒絕了。

後來這少少騾悶悶不樂了好一會,直到最後為了安撫他,曹純不知從哪兒拖來了一個小拉車,拴在了它的身上,少少才漸漸的開心了起來。

小拉車也沒浪費,夏安然靈機一動,在上麵再稍稍的改裝之後就變成了三個小少年的座駕。

世界上第一輛騾車就這樣建立了。

在其餘不知情的人們看來,能夠用“瑞獸”來拉車……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奢侈。

而第一個享受這一待遇的,正是年齡最小,體重也最輕的伯和小少年。

無法反抗又的確有些好奇的伯和被兩個小夥伴們推上了小騾車。

少年們從夏安然這邊,知道了這隻騾子的故事。這頭騾子很快跟著多多馬學會了怎麼開圈門,有時候就會出來晃悠,但是它非常識相得總在夏安然下班前把自己再關回去。

目睹一切的少年們閒著沒事的時候倒是也會陪著騾子玩一玩。諸葛亮看著坐得不是很舒服的小拉車,畫了設計圖重新改裝了一下,就是敞篷車的模樣。

小少年坐在後麵的小椅子上頭,往後麵一靠,捧著書冊任由小騾子拉著他在院子裡麵走來走去。就短距離移動來說,還挺舒服的。

後來這輛騾車被郭嘉看到,他眼珠子一轉,照著做了一輛,有空下來的時候就坐在小拉車裡頭,讓驢子拉著走,每到此時他常穿的騷包,還拿著扇子,一副偏偏濁世家公子的模樣,倒也騙來了許多果子。

可能是因為騾子確實擅長用腰腹力道拉東西緣故,小車上麵原來隻能坐一個人,到三個小少年都能坐上去隻花了半年時間,可以說是進步飛快了。

當然也有可能少少騾本身就是騾子中的好騾子,天賦極佳那種,隻不過之前都被浪費了,不過好在為時不晚,夏安然見如此,之前稍稍熄滅的推廣騾馬、或是馬騾之心立刻又熊熊燃燒了。

而到了今年,這頭小騾子就徹底成年。

曹營的馬匹,又全數被調去了前線,能夠作為運輸使用的就隻有驢了。

見此情況,夏安然便決定趁著這個機會將騾推到眾人的視線之中,作為目前昌邑城唯一一匹成年的騾子,可以說少少騾身上擔負了夏安然所有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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