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不大的鳥窩裡麵睡進去了一隻小奶豹,因為兩者的體型差,奶豹還沒斷奶,但是已經有一個五六月的貓崽那麼大了,這個體型的貓自然是鑽不進去鳥窩的,但是它似乎對於鳥窩十分滿意,於是強硬得擠進去了一個腦袋。
夏安然看到的就是貓腦袋上頭就罩著一個白色的鳥窩睡得正香。
……雖然不想說,但是,但是這樣看上去真的有些傻,還有,多多去哪了?
夏安然左右看看沒有瞧見夏多多,如果它沒有跟著他爹一起去晨練的話……
他慢慢伸出手,從後麵捏了一下鳥巢的尾端,沒有捏到圓滾滾的多多鸚。反倒是他的手被小奶豹不輕不重得呼啦了一下。
想想也是,這幾個小崽子會上床肯定是在白錦羲起床之後,而以多多鳥類的天性,天一亮肯定也是要起來的,估計是跟著白錦羲出去鍛煉了吧。
夏安然伸了個吧唧一聲又軟到了床上,他看了眼把自己埋進了鳥巢裡頭的小奶豹,蠢蠢欲動得伸出了手。
趁著小醋鳥不在,趕緊擼呀!
捏捏小肉墊,摸摸小肚皮,尾巴繞幾圈,小奶豹察覺到了壞人正在騷擾想要張嘴咬,可惜現在它的整個腦袋都在鳥巢裡頭,它急的嗷嗷直叫,就是一時半刻掙不出來,隻能徒勞得翻滾著拿長尾巴和毛爪子拍打壞人的手。
夏安然的反應多快啊,而且他有兩隻手呢,於是他就左手撓撓,豹子往左邊翻,右手撓撓,豹子右翻。
它兩個前爪胡亂揮舞,後爪爪縮著在床上翻滾,卻怎麼都打不到這個壞人。
最後小豹子都快要氣哭啦!
夏安然:嘻嘻嘻嘻。
正在這時,房門被打開,伴隨而來的是白錦羲的聲音“夏弟,可是起了……”
他看到在皇城司諸多手下眼中,高掛深不可測,武功奇高,扮豬吃老虎,嗅覺和犬一樣,聽力更是厲害等等標簽的夏安然,此時正穿著單衣身上蓋著被子,跨坐在床上欺負一隻小幼崽。
小奶豹嗷嗚嗷嗚直叫,夏安然則是笑出嗤嗤聲,他墨發鬆散,衣襟散亂,此時輕鬆愜意至極,竟是露出了三分懶散七分恣意,倒是真有些年輕人的模樣了。
隻是……是不是,稍稍有些……嗯……
正這麼想著的白錦羲感到肩膀一重,早晨同他一塊出門晨練的鸚鵡落在了他肩膀上,他不必回頭,也能從夏安然猛然間縮回手的姿態知道肩膀上的鸚鵡是怎樣的神態。
夏安然將終於從鳥窩裡頭掙紮出來想要用奶牙咬他的小豹子按在了床上,用肢體語言告訴夏多多:爸爸隻是在欺負它,爸爸沒有在和它玩,真噠!
他對上的是夏多多無神的雙眼,可憐的小鸚鵡踩著白錦羲的肩膀背轉過身,用紅屁-股對準了夏安然,以實際行為表現了他的內心想法——我不信!
為了挽回心愛的兒砸,接下來的幾天裡麵夏安然白天努力做木工,畫設計圖,終於他在幾天後做出來了第一個鸚鵡玩具。
這個身體雖然彆的方麵的好處他沒有感覺到,但是力道很大倒是真的,用起鋸子什麼的特彆方便。
他做了一個鸚鵡的漏食小盒子,木頭是鏤空的,可以讓鸚鵡看到裡麵的小零食,這盒子裡頭分隔了好幾層,鸚鵡想要吃到裡頭的小零食隻有依次打開隔板,才能讓零食從最上頭慢慢掉到最下頭可以被取食的格子。
另外他還做了一個鳥的發泄環。
上頭綁了一堆的染色麻繩,主要作用就是為了讓鸚鵡在啃咬麻繩的時候發泄出它的怒氣,咳,起碼彆再和他的頭發過不去啦!鸚鵡的嘴用來薅毛真的非常擅長,最近小奶豹經常一個不注意就被多多薅掉幾撮毛。
後來小奶豹嗷嗚嗷嗚哭著又打不到鸚鵡的模樣實在太可憐,就被狗媽媽保護了起來,於是多多的目光就移向了夏安然的頭發。
沒人保護的小弱雞夏安然真的非常容易得手,隻是多多對他爹到底心軟,更多的時候都是趴在他頭上扒拉扒拉一番,將他的頭發弄亂然後瀟瀟灑灑飛走。
不勝其擾的夏安然最後還是決定向鸚兒子賠罪。
這兩個東西都比較簡單,夏安然是做著玩的,他認真做的是一個保齡球一樣的東西,當然在大宋沒有保齡球這東西,玩法就是要鸚鵡將小球放在瞄準台上,然後調整角度,瞄準台本身是一個有弧度的平台,小球一放上去就會掉下來,直衝前方的小保齡球。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不。
保齡球本身是用釘子固定在原位的,也就是說,鸚鵡一次能撞倒幾個……全看主人怎麼想。
多多鸚被這幾件玩具給取悅了。
他的智商明顯要高於尋常鳥類,拿零食的小盒子被他很快破解,沒能難住他一天。
他特地選了一個夏安然和白錦羲都在的時候將小盒子打開,吸引足了二人的眼球之後便對這個玩具完全失去了興趣,夏多多將精神全都集中到了保齡球上。
從夏安然給他展示的狀態,夏多多很快就領悟到了他的正確玩法是將這些球都撞倒。
可是……可是!為什麼他怎麼弄都撞不到呢?為什麼明明碰到了,卻倒不下去?
這就要說鸚鵡的視力了,鸚鵡的視力很強,隻是它的眼睛有盲區,當它將重點看著小球的時候,便注意不到保齡球那邊,通常等他的視力轉過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幾個球零散倒下的場景。
著急的夏多多在小玩具上頭來回走動,但是作為一隻很遵守遊戲規則的鸚鵡,它是不會乾那種將保齡球拔起來鳥工倒下的事情的。
絕不!
他有自己的驕傲!
必須要說夏安然那做的那個發泄圈實在太有用也太及時了,打不倒保齡球的夏多多幾乎每隔幾個小時都需要發泄一下。
夏安然每天趁著多多鸚出門或是睡覺時候悄悄得將保齡球交換地方,保證每一天倒下的區域都不一樣。
這東西的秘密足足花了近一個月才被夏多多發現,某一天多多鸚不知道為什麼提早回來了,將暗戳戳調換保齡球的夏安然抓了個正著,然後憤怒的多多鸚追著夏安然跑了整整三個回廊,可惡的是,跟著多多鸚一同回來的白錦羲完全不提醒他,還眼睜睜看著他被多多鸚追。
明明他也是從犯!夏安然有時候忘記調整保齡球的時候都是白錦羲調換的!
簡直太奸詐啦!
在多多忙於分心玩玩具的時候,夏安然也沒閒著,他趁著小豹子還沒長大,體型還像貓的時候抓緊做出了幾個逗貓棒。
將要過年,這時候是獸類屠宰的高峰,金華此處丘陵地帶為主,適宜飼養家禽。
這裡的禽類為了覓食多半要上躥下跳,有的還能上樹搶啄木鳥的工作去抓蟲,因此此處的禽類基本比之平原雞種會有更長的翎羽。
更不用提山中野味——野雞了。
對於村民們來說,雞羽除了少數用來製作雞毛撣子,彆的全不需要,這時候雞毛毽子都沒流行起來呢。
夏安然要做起自己的小生意,當然要雇人,他不可能用著白家的人去給自己謀福利。
他在當地官方雇人處雇傭了兩個會做手工的老師傅打零時工,每天工作八小時,負責將他畫出來的東西製作出來,當然,這樣的手工活也是會簽約保密協議的。
價格很便宜,畢竟都是些小玩意,撇除掉訂購鈴鐺、原材料之類的開銷,成本比他算的低得多。
第一樣批量生產的產品就是逗貓棒,研磨趁手的棒子上綁上經過特殊方法鞣製的稍有彈性的麻繩,前段綁著三根翎羽,甩動時候就像是鳥在空中飛一樣。
翎羽是被牢牢粘住的,可以抗住家裡的小豹子全力撲擊,就衝擊力來說小豹子的力道應當不下於成年貓了,當然對比野生貓肯定稍有遜色,但是不怕,翎羽有售賣替換裝。
其次就是皮老鼠了。
以廉價的麻布包裹住的一小個皮老鼠裡麵放了一個小陶丸,陶丸裡麵撒了些豆子,以稻草做隔斷,保管皮老鼠在被貓咪拍動的時候會發出“沙拉沙拉”的聲音,而且皮老鼠的尾端上還縫了一長條尾巴,家裡的喵星人都玩瘋了,就是晚上實在太吵……必須收起來!
還有一個是漏食小玩具的衍生品,夏安然做了一個木盒子,挖了多乾個洞,洞口大小控製在貓爪子可以伸進去的程度,盒子可以被人從外麵打開,裡麵放了好幾個皮球,皮球裡頭放了鈴鐺,貓爪子在外頭巴拉的時候裡麵的皮球就會互相碰撞,發出鈴鈴鈴的響聲。
皮球當然可以被掏出來,掏出來之後就和皮老鼠一樣可以玩耍,對於主人來說……這東西妥妥的一旦被掏出來很快就會玩丟,一玩丟就很快要重新去買。
除了做了喵的玩具外,夏安然當然也做了狗的。
比如圓盤,紗包、各類磨牙麻繩產品什麼的。
當然還有共同的玩具——不倒翁。
隻要有兩個寵物以上,不倒翁毫無疑問就是共同的玩具。
怎麼想起來做這個的夏安然也忘了,那一天就靈機一動,他先做了一個鈍角三角錐形狀的,然後在上頭黏上了羽毛。
羽毛沒能扛過三分鐘就被小奶豹拍掉了,然後兩條小奶狗見小豹子一隻貓在那兒巴拉著什麼也一顛一顛過來看,最後三個崽就坐成了三個方向你拍一下我拍一下,但是不倒翁就是一個倔強得不會倒下的存在。
之後一直高冷旁觀的多多鸚也加入了戰場,可是它還小,最後的結局無非也是站在不倒翁上頭而已,還是狗媽看不下去了跑過來一爪子將不倒翁壓在了地上告終。
當天夜裡,白錦羲就點了燈拿了小刀給不倒翁帶上了外套,穿上了新衣服的不倒翁可以有更多的羽毛,還被-插上了會沙拉沙拉作響的紙條,又讓三個小崽興奮得玩了一天。
白家的演武場在這個冬天成了白家最熱鬨的地方。
白家的主人就白錦羲和白錦堂兄弟二人,這二人的院落和夏安然靠的很近,等小奶狗被狗媽允許放出來玩耍的時候,白家兄弟的演武場就成了三個小崽子的大型遊樂場。
嗷嗚嗷嗚!皮老鼠真的太好玩了!它自己會動呀!
喵嗚喵嗚!鳥鳥最好玩,就是抓不住!
每天如何將這些瘋著玩的小崽子逮回房間裡頭就成了一個難題,尤其在兩條小狗崽逐漸顯露出了犬中短跑小能手的天賦之後,小奶豹更不用說了,玩瘋了它能上樹!
但是通常它們都撐不過白錦羲下頭一個回合。
如果白錦羲不在,那就隻有靠夏安然了,壞心的夏安然常常利用動物的從眾心理,從地上撿起一個球或者彆的,向著房間裡麵投擲。
兩條小奶狗肯定是第一個跑起來的,小奶狗一跑不明所以的小奶豹就會跟著跑,多多也會跟著進去,這幾隻進了房間隻要關門就可以,不一會兒趴著曬太陽的細犬媽媽就會在小崽子們嗷嗚嗷嗚的叫喚中慢悠悠得走到門口。
隻是小崽子們還小,不能長時間玩,每天也就中午最暖和的時候能把他們放出來曬曬太陽吹吹風而已。更多的時候它們還是被關在白錦羲的屋子裡麵的。
雖然幾個小崽子已經開始漸漸斷奶,狗媽也不再像最初那般經心,也不需要晚上還得起來幾次幫著照顧,但是夏安然沒說要搬,白錦羲也沒提,兩人就窩在一塊帶著三個崽。
——這樣節省木炭!
夏安然言之鑿鑿。
雖然夏安然的確是想要在金華開寵物用品店的,但是他的念頭剛提出來就被白家大哥勸說著改了。
理由很簡單。
這些東西成本低,貓狗也的確玩的開心,但是金華並沒有富裕到能夠吃下寵物市場的地步。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他售賣的這些東西太容易仿造。
如果夏安然要售賣這些東西,不如在此地生產,運到汴京去售賣,汴京的手工藝人看不上這麼簡單的玩具,也不屑於去爭搶這個市場,旁的商人看中了商機再去製作,一個玩具出現到大規模出現偽造品或許能夠堅持三旬到四旬左右。
但是如果在金華,可能五六日就會出現,因為這裡的材料太過易得,民眾也並不介意轉這一點小利。
夏安然采納了白錦堂的意見。
他打算明年北上時候租借白家一個貨倉將這些東西帶過去,到時候在汴京借個攤頭售賣。
實話說……從自己為鸚鵡這種小冷門的寵物都要買買買的態度看來,他覺得汴京的寵物市場一定不會差。
唔……為了增加記憶性,他應該搞一個商標,然後再想個好聽的名字,這樣才能做成規模呀。
這一日,夏安然湊到邊拿著長條逗貓棒遛貓 狗的白錦羲,“澤玿你說,我開個店叫【家有小寵】怎麼樣?”
白錦羲搖晃的長杆一頓,沒了他的力道,在垂落下來的羽毛團子上趴著的多多鸚差點被兩狗一貓逮個正著。
“嘎——”
多多鸚表示非常得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