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近一點,寶貝。
A的薄唇微微一勾。
“砰——”
一發槍聲響起,唐南洋看到一道火光從槍口消失,緊接著新娘踉蹌了一下,卻沒有倒下,瘋狂的衝了過來。
沒打中?
彈殼掉在了地麵上 ,唐南洋往後退了退,看了看A,他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新娘又嚎叫著跑了幾米,高跟鞋踩的噔噔響,臉上無儘的憤怒和詭異讓人不寒而栗。但唐南洋注意到,新娘的速度慢了許多。
大量的鮮血從新娘腹中湧了出來,隨著新娘的跑動,一路上都是拖行的鮮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但她還在跑,帶著凶狠和殘酷舉起了刀子。
A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差了一點。”
又是這種絕對的自信——
“陪……葬……”新娘張了張口,似乎此時才感受到痛苦,無力感湧了上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感覺全身的力氣都從腹部的槍口流了出去。
她踉踉蹌蹌的又走了幾步,周華的頭顱和刀再也抓不住,啪嗒一聲丟在了地上。
周華的頭骨碌碌的滾到了A的腳邊。
三人頓時覺得無比詭異。
A將□□放回了中介手上,表情認真:“還剩兩發,彆走火了。”
新娘隨即在他身後倒了下去。
唐南洋踢開了王可欣旁邊的刀子,警惕的看著她。
獵場內最大的麻煩……就這麼解決了?
嘖……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應該和她大戰三百回合來一場極為精彩的打鬥戲最後極限反殺掉她?”A突然側頭問道。
“……”蛋卷唐南洋一臉你怎麼知道的表情。
A笑:“不存在的。”
他又不傻。
————
隨著唐南洋三人的離開,四周重新孤寂了起來。
新娘眼神中的恨意消失了,眼神顯得有些飄忽,她看著地上兩隻眼睛流出血淚的周華,忽的露出了一個微笑:“彆哭啊,阿華。”
她畢竟不是屠夫。
她隻是個逃生者……很弱的逃生者。
沒有人知道她發瘋的理由。
她的一隻肩帶已經耷拉了下來,加上之前的大力揮扯,後背的蕾絲帶已經破裂,露出大大小小的青淤。
漸漸的,她的聲音弱了下。
“阿華……”
“可欣……一直都很乖的啊。 ”
極其模糊的記憶。
——
“她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怎麼說也沒用,你跟她上一秒說的事情,她下一秒就忘了。”周華擦了擦手,對著助理無奈的苦笑。“你隻要打她……她才能記住,跳鐵軌撿東西是不對的,淩晨陌生男子敲門開門是不對的,有人給的刺激性食品是不能吃的——她的思想像張白紙,我想往上麵寫字,但是她總忘……”
助理聽得一愣一愣。
還能有人記不住東西?
金魚人麼?記憶隻有七秒。
“但她還是記得的……雞皮蒜毛的一些事情,會記得我哪天沒有吃早餐,哪雙鞋子該換了,不喜歡吃什麼,喜歡吃什麼……有時候和客戶談生意,她甚至能記住和我接觸的任何一個女人。”
細細碎碎的一些小事情。
“簡直像我那去世多年的老媽子。”周華嗤了一聲。“特彆麻煩。”
————
畫麵轉到病房裡。
“醫生,她……怎麼樣?”周華張了張口,盯著麵前的白大褂一舉一動。
“基本確定是間歇性精神病。”白大褂歎了口氣,在手上的報告單上寫了起來。“心理和藥物的治療非常重要。”
精神病?
周華愣愣的坐著,一股寒意使他從頭涼到腳,他略微不適的看了看身邊恬靜睡顏的王可欣。
她不記得是因為發病麼?
怎麼會呢……
周華笑了笑,眼中卻有霧氣浮現。
近乎是哀求的說道:
“醫生……請一定要治好她,多少錢都可以。”
————
“阿華,我們去哪裡啊。”王可欣不明所以的跟著周華,表示不解。
周華停了下來,喉結一滾動,一時不知道如何表達,最後還是化成了兩個字:
“結婚。”
王可欣一怔,她捂著嘴巴,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淚水,唯恐自己聽錯了:“阿華你……願意娶我嗎?”
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願意娶她嗎?
他不討厭她麼?
周華笑了笑,晨曦落在了他的肩頭,這次他無比堅定的嗯了一聲,回答道:
“我娶你。”
他輕輕擁住了王可欣,將鼻尖埋在了王可欣的發絲裡。
“因為啊…… 隻有你記得我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哪雙鞋子該換了,早餐有沒有吃,還會記得和我接觸的每一個女人。”
他說到最後有些哽咽。
之前……對不起。
我以後……再也不打你了。
所以你的餘生,由我來治療。
王可欣忍了許久的淚終於流了下來,她笑著反手抱住了周華,兩人相擁在晨曦裡。
這個男人,以後就是她的天。
隻要周華在她身邊,
天就不會塌。
——
“阿華……”聲音輕的像風。
瞳孔逐漸擴散,新娘眼中最後一點焦距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