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餘崢,奕洲自然是有印象的,這人曾用逃生者道具找到過自己,是一群逃生者團的領隊。
一個十分耿直和……天真的人。
那天被奕洲拒絕後,餘崢並沒有放棄,還找到了奕洲的聯係方式。
他去了奕洲常去演奏的劇院。
餘崢首先說明自己是一位電影導演,想要劇院內鋼琴曲的某段作為新電影的配樂,需要一名鋼琴家的授權——也就是奕洲的授權。
劇院方原本要求餘崢留下聯係方式,再由他們來聯係奕洲,被餘崢軟磨硬泡,死纏爛打,各類金錢攻勢下,終究是鬆了口。
得到了奕洲的聯係方式後,餘崢便美滋滋的離開了。
對此,劇院方還無奈的發來了消息:【我親愛的奕先生,你真的需要一個經紀人了:)】
可惜這一切隻是白費力氣而已。
奕洲將餘崢申請好友的消息一條條刪除,他作為屠夫是幫不了逃生者的,兩人在獵場內碰到的概率也不大,如果真遇到了,奕洲倒是可以考慮讓他死得痛快點。
被打斷了興致的奕洲離開了琴房,挑了兩套衣服離開了彆墅,後天的演奏會需要提前準備,他得在劇院附近的套房提前住下。
殺意湧動的遊戲倉正放在那個套房內,雖然到目前為止,奕洲還是不清楚pogo為什麼要扯上這款全息遊戲。
而高瀾也曾提過,小木屋內的那隻野獸身上,有很多關於屠夫遊戲規則的信息。
上次因為被男人打斷,奕洲什麼資料都沒來得及看,便離開了,而離開之後,外界的時間過了差不多一周。
裡麵的時間流速和外麵不一樣。
回到套房,奕洲打開遊戲倉,挑了一隻手表戴在手腕上,瞥了一眼時間。
這次……要儘快了。
———
————
奕洲睜開眼,
屋外下著傾盆大雨,隱隱伴著雷聲。
還是和上次一樣糟糕的天氣。
唯一與上次不同的是,書櫃對麵的壁爐燃起來了,半人高的火焰熊熊燃燒著,照得木屋透亮,隔著老遠就能感受到一股灼熱感。
此時的時間是8:15。
奕洲掃了一眼,地下室的口子緊閉著,看來屋主人並不在。
他來到書櫃旁,抽出幾本書翻閱了兩頁,有些意外的是,這些書……是白頁。
書櫃旁邊的窗子劈裡啪啦的響著,雨水在玻璃上化成一道模糊的水霧,窗子外一片黑暗,看不清任何物體。
奕洲忽的察覺到了什麼,走到了窗邊,眼睛盯著窗外,靜靜等候著。
外麵,有個人。
一道閃電閃過,照亮了樹叢中的一道黑影,無聲的立在那裡,仿佛一座雕塑。
幾秒後,雷聲轟然響起,小木屋門口上掛著的鈴鐺發出了高頻率的撞擊聲。
下一道閃電再現時,那道黑影如奕洲所預料的消失了。
他在屋外看到了自己。
奕洲走到工作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等待著屋主人的來臨。
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隱隱的雷聲由遠至近。
木門被打開,關上。
奕洲看著這個渾身滴著雨水,散發著寒氣的怪物。
他從門口踏進來開始,右上角的退出按鈕便變為不可選項,男人冰冷的目光便放在了奕洲身上,隨著他的移動,木製地板便不堪重負的陷下去一小截。
咯吱———
咯吱———
男人走到了奕洲麵前,他身後的雨水浸濕了地板,順著木板縫滲透了下去。
沉默的看了奕洲幾秒後,男人的嗓音如悶雷般炸開:“我很高興,你並不怕我殺死你。”
“和上次一樣,你的眼神裡沒有殺意。”奕洲打量著男人,疑惑道:“你似乎認識我。”
男人深深的看了奕洲一眼,選擇性的避開了後麵那個問題:“殺人者也不一定會有殺意。”
男人轉過身去,在書櫃上挑挑揀揀。
一大堆書籍被男人推了過來。
“你可以翻閱這裡所有的資料……”
奕洲掃了男人一眼,對方的態度竟然出乎意料的友好,他拿起一本之前翻閱過的白頁書籍,上麵已經布滿了字跡。
“……我是訓練屠夫的導師,”男人沉著聲音,在奕洲麵前坐下:“無論幾代屠夫,都要在我手上度過一段難忘的記憶——而你還沒有。”
“你想要補上嗎?”奕洲低頭翻閱書籍,語氣沒有任何波瀾。
“不……我不會對你這麼做,”男人打量著奕洲,仿佛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我怕你會承受不住而像其他屠夫那樣瘋掉,而且……我答應過你。”
奕洲眼神微瀾,他確信自己以前從未見過這隻野獸,也並沒有跟他做過什麼交流,唯一可以解釋的是,麵前的男人,在透過自己和體內的傑克對話。
然而這是曆史遺留問題,奕洲自然也沒有興趣去探索傑克的一切。
他翻開書籍,首先看到的就是關於各代屠夫的記載。
首先是一代屠夫:
曆史上各類連環殺手會選擇一名普通人類進行【寄生】,這類屠夫的寄生人類,最後都會被原屠夫所取代,除非被寄生者心性過於強大,反客為主成為一名新的屠夫。
當然,這種概率小得可憐——沒有哪個正常人的心性能比變態殺人魔更加可怕。
也就是說,奕洲體內的開膛手,會借著奕洲的身體,複活在這二十一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