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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是很普通的一天,天色暗得很快,唐南洋抱著油壇想去打罐油,卻遇到了上次被他踹過的熊孩子媽媽。
那人如同蠻牛一般衝了過來,將唐南洋提了起來。
“你打我呀,你有本事再打我呀!”
“你個沒爹娘要的小瘋子!!我一定要你們爺倆好受!!”
女人尖著嗓子罵著,雙手還不斷的拍打著唐南洋的頭部。
唐南洋清楚的意識到,碰到這類可怕的女人,麻煩會不斷的接踵而來。
小唐南洋接連吃了幾巴掌後,也不由有些怒氣,立即撞開女人,用地上半截折斷的木棍狠狠將其頂開:“彆碰我!!”
意外就這麼發生了,女人被唐南洋一撞,腳下踩著的高跟鞋有些站立不穩,直直的往後倒去,下意識的抓住了唐南洋襲來的木棍。
兩人一拉一刺,女人跌倒在地,撞得身後的各種油壇發出了沉悶的破碎聲,她跨坐在碎屑裡,表情像是被怒吼鎮住了,呆呆的看著唐南洋。
“你真的好煩啊……”小唐南洋嘟嚷著說著,對方肥胖的身軀坐在陰影裡,安靜得像塊石頭。
直到一股稠粘的液體順著木棍流了下來,唐南洋才發現到了不對,他張開握著木棍的雙手,入目的是刺眼的鮮紅。
他不知所措的看著手上的鮮血,滿腔的憤怒瞬間被澆滅了。
他張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女人,對方的胸口已經被貫穿,頹然無力的坐在了地上,很快沒了聲息。
不對……
他恐懼的看著女人的屍體,寒冷順著背脊蔓延而上,讓他幾乎無法動彈。
她怎麼死了?
心臟劇烈的跳動讓他胸腔都疼了起來,小唐南洋的手腳控製不住的發抖,那些沾了血的皮膚,燙得灼人。
小唐南洋慢慢的低下頭,周圍油罐裡的油和手上的鮮血混雜在了一起。
他根本……沒想過要殺人的。
唐南洋跪坐在地上,四肢冰冷得像是失去了知覺,大腦也一片空白,他站起身想要離開,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也沒有。
“你在這裡乾什麼?”
直到一道聲音打破了鏡麵般的平靜,唐南洋終於從短暫的恍惚中回過神來,他回頭一看,發現奕洲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身旁,打量著現場。
“奕哥……我殺人了。”小唐南洋眼眶一熱,無數的委屈和無助湧了上來,他哭得稀裡嘩啦,有些絕望的看著奕洲:“我,我該怎麼辦……”
奕洲無聲的看著抽嗒嗒的唐南洋,就在唐南洋以為對方要拋棄他離開的時候,奕洲忽的歎了口氣:“你可真會給我添麻煩,現場亂成這樣,我們瞞不過大人的。”
“那……奕哥,是不是阿洋道個歉,被爺爺打一頓就好了。”
奕洲輕輕笑了一聲,這是唐南洋第一次看到他笑,在微光中宛如下凡的天使。
他蹲了下來,認真的看著唐南洋:“這裡交給我,你先去把自己洗乾淨,有血的地方洗十遍,知道了嗎。”
“嗯。”唐南洋乖巧的點了點頭。
或許是對方過於平靜的眼神給了自己勇氣,他感到腿部知覺又回來了,自己似乎又重新有了動力。
他跑了出去,不久後看到那間木屋被火焰吞噬,奕洲站在那裡,身後熊熊燃燒著的火焰如展開的翅膀。
唐南洋摸了一把淚,慌忙跑到一個水井前,打水反複清洗著自己。
那場大火似乎掩蓋了一切。
後麵的事情便與他無關了,搜捕隊帶走了一名醉倒在附近的流浪漢。
他不清楚事情的經過,也對後來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印象了。
隻記得奕洲回來後說話時冷淡的神情:“哪怕被火焰吞噬了現場,搜捕隊也能查出來是凶殺案,所以需要另一名‘真正’的凶手,你應該感謝上天正好讓我找到了不錯的人選。”
“奕哥……他們不會懷疑嗎?”
奕洲微微一笑:“讓‘凶手’也認為自己是凶手,就不會有問題。”
唐南洋心跳如鼓。
他不知道奕洲怎麼做到的,但,他的奕哥,天生就對殺人……沒有負罪感。
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所以,在屠夫遊戲開啟之後,奕洲化作了屠夫,唐南洋一點也不奇怪。
【他的奕哥本就像倫敦的那位開膛手】
“呃,奕哥,你要離開n縣?”
“嗯。”
【如霧一般,】
“那帶上我唄,我也想跟你走。”
“……好。”
【無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