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的感覺……給他很不好。
危險。
“首領。”女人低著頭鞠躬，她看了看往後縮的A，將他拉住了。
“A，不要害怕……他是……你的父親。”
父親？
A的腦海裡瞬間閃過關於父親的解釋。
那麼自己應該……
他的喉嚨裡發出了一個聲音。
這讓他之後回想起來，忍不住想分分鐘掐死當時的自己。
他說：
“爸爸。”
“………”
四周安靜了下來，男人眉毛微不可見的抬了抬，自進門開始第一次打量了一遍A，但很快移開了，對著女人淡淡道：“他在外的時間太長了。”
“是，我現在就把A送回培養倉。”女人將頭低的很低。
男人點點頭，轉身離開，皺著眉想了些什麼，走到門口又頓了頓：“我還會再來的。”
“是，首領，請您放心。”
五個人很快消失在了他的麵前，女人這才抬起頭，重新看向了A。
“真高興你會說話了……A，”女人歉意的揉了揉A的額頭：“現在你應該回培養倉去了。”
不……我應該先跟你說話的。
A有些歉意的想著，女人手上的溫暖讓他有些依戀。
她帶著A回到了最開始的那個地方，A被推入了培養倉，讓人不適的液體瘋狂湧入，他看著周圍的那些拿著報告表的人，微微抬起手，按在了保護罩上，但很快，液體填充了他的周圍，他很快陷入了沉睡中。
—————
“滴滴———”門鎖被打開的聲音，A正在低頭看書，聽到聲音後才抬起頭來，看到女人拿著實驗報告表走了起來，她左手上還拿著經過實驗室調配後營養均衡的食物。
A對她露出了一個柔和的笑容。
“哇，你學會笑啦？”
這個表情讓女人的動作更加溫柔了一點，她輕柔的摸了摸A的臉頰：“笑起來真好看，A，你簡直像太陽般耀眼。”
這個說法不對，他根本不像太陽……
A合上書，沒有過多的糾結這個問題。
自上次已經過去了七天，A已經學會了看他培養倉旁邊的日期。
實驗室的人似乎想要他學習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知識，除了禁止離開之外，他的任何求知**都會得到滿足。
那個男人每天都會過來，每次都帶著讓A不舒服的氣息，對方似乎也並不喜歡他稱呼他“爸爸”，A也沒有主動和他交流過。
他不清楚自己應該在什麼位置上。
書上說，父子應該是一種十分親密的……血緣關係，但目前的情況完全不像，哪怕自己朝他露出讓人舒服的表情後，對方也沒有任何反應。
但比其他，更讓A覺得麻煩的就是：
維持這具身體需要……不斷的掠奪，否則，身體機能會下降，自己會越來越虛弱。
A低頭看了眼手上的食物。
進食頻繁，效率低下。
————麻煩。
白色的門微微拉開，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那個稍微年長一點的女人又來了，剛剛微微張開口，A就已經猜到了對方要說什麼。
你的身體狀態怎麼樣？
或者，午飯味道好不好？
她慈祥的笑了笑，眼角的皺紋揚了起來：“A，你的身體狀態怎麼樣？”
“達標。”
女人眉毛皺了皺，A的回答太過迅速，幾乎在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就接了上來，中間一點間隔都沒有，這讓她覺得有些敷衍。
她眉毛拉緊了一些：“你要……”
“自由活動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小時48分鐘24秒，回倉時間還剩下11分鐘34秒，”A咬了一口手上的蘋果，對著她溫和的微笑道：“我一直很注意。”
“很好，很好，那……”
“午飯味道不錯。”
“…………”一連被打斷了三次，中年女人的笑容收了起來，但是看到A似乎沒有惡意後，對著A旁邊的女人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拿著報告表離開了。
她在生氣。
浪費時間的是她。
所以她為什麼要生氣呢？
A咽下一口蘋果，愈發覺得人類麻煩。
————人類不能直接用大腦的意識交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