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幸手機震動了,龐貝暫停音樂,他聲音不輕不淺,語速不疾不徐地與那頭的人交談,聽談話內容,對方應該是很有地位的人,但他態度不卑不亢,謙和有禮,不失氣度。
“好的,我一會兒把號碼發到您手機上。”
通話結束後,喻幸打開通訊錄,複製號碼。
龐貝餘光掃過去,在通話記錄最末端,看到了喻幸給她的備注:龐貝。
哦。
就這。
就這就這。
需要遮遮掩掩的麼?
車輛快行駛到影視基地附近,龐貝讓司機就近停下。
龐貝聯係上張媛,跟她約定見麵地點,但由於她不太認路,讓張媛過來找她。
掛了電話後,她搖下車窗拍建築物作為參考物,發給張媛。
天色太黑,龐貝也不知道自己拍清楚沒,哢嚓一聲後,她點開相冊,查看照片,手滑之下,翻到了前一張照片去。
而前一張照片,是喻幸來影視基地的那天,他坐勞斯萊斯路過片場的一幕,張媛拿她手機保存下來,她忘記了刪除。
照片中人就在身邊,龐貝莫名一陣怪異的感覺,不會正好被正主看到吧……
她緩緩抬起頭,正好對上喻幸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眼。
“……”
龐貝脖子僵硬,不動聲色將照片劃走。
喻幸應該沒看到。
不,肯定沒看到!
龐貝眨著眼,若無其事地將建築物的照片發給張媛,告訴張媛,她就在這附近。
車輛徹底停下,司機拉上了手刹,龐貝鎖屏手機,拉著車門把手,衝喻幸道謝:“謝謝,我就在這裡下車。”
就在龐貝即將推開車門的一刻,喻幸忽然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
濃黑的夜色下,車內隻有駕駛座右側開著並不太亮的燈,龐貝一回頭,喻幸清雋精致的臉,湊得十萬分近,酒氣從他溫熱的呼吸之間溢出來,居然也是帶墨香的。
龐貝呼吸稍顯急促,輕掀眼尾,視線落到他骨節分明,瘦勁有力的右手上,又抬眸凝視著他,冷淡問:“乾嘛?”
喻幸喉結滾動著,眼裡灼熱有光,唇微啟,嗓音如灑顆粒:“龐貝,你是不是……也還在想我。”
多曖昧動人的氛圍,若是以前,龐貝該在他唇角印上一吻。
可現在,她傾身在他耳畔,很輕很癢一句:“喻幸,你配嗎?”
說完,龐貝當他麵刪了那張照片。
喻幸眉眼處變化細微,若不細究,看不出什麼。
龐貝示意自己的手腕,蹙眉說:“你弄疼我了。”
喻幸有力地附著在她手腕上的五指,一根根鬆開,龐貝雪白的手腕上,一道重重的指印。
龐貝轉身下車,帶上了車門。
喻幸閉著眼,說:“走。”
司機迅速將車開走,漫無目的地走著,十分猶豫之下,才問喻幸:“喻總,去哪裡?”
喻幸口吻聽似平靜,隻是再開口,嗓音也澀滯了些:“回公司。”
司機沒敢再多說話,一路開回公司。
喻幸回到倍幸大廈,坐到辦公室,從抽屜裡拿出五階魔方,反複地擰。
高予諾迎上來,他一見喻幸在玩魔方,就知道今天不妙,可有些要緊事,他還是不得不問:“喻總,這個月去溫哥華的機票,還訂嗎?”
喻幸手上停住,說:“不定了,從今以後都不用定了。”
高予諾應了一聲,又聽喻幸說:“玉川市宣傳片的策劃案拿給我看看。”
高予諾心裡奇怪,玉川市雖然是喻總老家,可一個小小的宣傳片,也值得喻幸親自去看?
他將策劃案拿過來,遞到喻幸桌上。
喻幸翻開後,告訴高予諾:“把主題曲改編的部分,改成《長川情》,女演員讓彭東易去選,叮囑他,讓他著重參考李治國老師的意見,他是這方麵的專家。”
高予諾點頭說“好”,卻總有些奇怪的感覺……仿佛在大費周章為某人開後門。
不用吧,這麼好的資源遞過去,圈內一線以下的女明星,哪個不搶著要?
難道喻總追女人失敗,雙手奉到龐貝麵前她都不要?
高予諾:“!”
他退出去後,滿腹狐疑地給彭東易打了個電話。
彭東易接到指示,表示明白。
這件事讓他來做,必然是為了阮蓓。
看來喻總心裡還是惦記這個小玩意,隻不過為了扯一塊布遮住,又間接地將事情交到了李治國手裡。
彭東易先給李治國打了個電話,說請他幫忙掌一掌眼。
又給阮蓓去了個電話,告訴她:“倍幸集團各地宣傳片用的都是一線女星,能拍這個片子,好處不用我說了。再跟你透個底,玉川是喻總老家,他非常重視這塊的發展。到時候應當地政府邀請,他也會跟著去,肯定定的都是同一個酒店。但是這事得李治國點頭,你們一個片場,放機靈點,懂?”
阮蓓結結巴巴:“懂、懂……”
懂是懂,可是人已經把人給得罪了怎麼辦!
阮蓓等彭東易掛斷電話後,腦子像漿糊。
今天的心情像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好運來了又去,去了又來。
當務之急,彆的都不該想,她應該先討好李治國。
玉川市宣傳片,她一定要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