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宋清河臉上有些焦急。
黃曉霞從人群中擠了出去,匆匆跑掉了,她娘和她嫂子在後麵追著她。
“曉霞……”
“她找我隻是說說話。”
周文身上好好的,那臉也沒有巴掌印,吳英子她們都有些納悶,剛剛看黃曉霞過來的那架勢,可不是說說話那麼簡單的。
路上,李二娘和楊香香也一個勁的問她,問她在屋裡把人家女知青怎麼著了。
“我把她怎麼著?是她把我怎麼著了。”
黃曉霞隻要一想到在屋裡被周文那樣欺負,氣的身子都在抖。
“她怎麼著你了?”
閨女剛從屋裡出來,她就看出她的頭發有些亂,額頭和鼻子都有些紅。
黃曉霞頓時不吭聲了,不敢讓她娘知道她被那個周文欺負了的事。
周文欺負了她,她甚至還要替她瞞著,
“沒怎麼著我,她嘴皮子厲害,我沒有說過她。”
她瞥了一眼關心她的娘,然後低了頭。
那事,到底是誰告訴那個周文的,村裡,還有誰知道這事,黃曉霞提心吊膽的。
等人都散光後,宋清河見她真的沒事,這才放下了心。
他很自責,想說啥,被周文給攔住了,
“咱們假結婚,我幫你應付她,這都是應該的。”
宋清河出去一趟,找到了黃愛國,不知道說了什麼,反正黃愛國回去後,臉都黑了,更不許黃曉霞再去知青處。
晚上,倆人之間的簾子落了下來。
周文已經早早的上床了,宋清河還在桌子上寫著東西,鋼筆在草稿紙上,畫出的圖紙,工整的就像機器印的一樣。
字如其人,寫的鋼筆字,雋永俊秀。
“宋清河……”
周文在炕上坐了起來,叫了他一聲。
宋清河的鋼筆在紙上很突兀的劃出了一道子,他放下鋼筆,轉過頭看向簾子,
“嗯?”
“你能陪我去廁所嗎?”
周文穿上鞋,撩開了倆人之間的簾子,走到了宋清河的跟前,眼中帶著懇求。
宋清河立馬站了起來,把椅子上的外套,遞給了她,
“你先披著吧。”
他知道對方是因為身體弱,掙不了工分,才答應和他假結婚的。
否則是不會和他結婚的,宋清河垂著眼,始終沒有抬眼看她。
周文披上了他的衣裳,倆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宋清河手裡拿著煤油燈。
漆黑的夜裡,伸手不見五指,還有陣陣的涼風。
地上的路凹凸不平,宋清河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這個距離讓倆人不會離的很近,但能給她照清楚路。
在夜色的遮擋下,周文看著如此正經的宋清河,眼底的惡劣濃鬱的很。
下一秒,啊了一聲,她整個人就朝宋清河那邊倒去,像是崴了腳似的。
宋清河條件反射的抱住了她。
要知道周文出來穿的是睡衣,她雖然看著身體不好,可身上該瘦的地方瘦,不該瘦的地方,那是一點都不瘦。
披在身上的外套掉在了地上,宋清河手中的煤油燈也早就在地上滾著了。
倆人,已經徹底的貼在一塊了。
回過神來的宋清河,連忙把手從周文的細腰上移開,那動作有些說不出的緩慢。
“你腳崴了嗎?”
“嗯。”
周文強撐著從他懷裡離開,宋清河不用看,就知道她此時一定眉頭微蹙,強忍著疼痛。
“我扶著你吧。”
宋清河很規矩的隻碰了周文的胳膊。
就像剛剛的尷尬不曾發生過一樣。
周文穿的睡衣布料不厚,扶著她胳膊的宋清河,能清晰的感覺到她胳膊上的溫度,以及纖細的程度。
在夜裡,宋清河才能肆無忌憚的直視她。
倆人回去後,宋清河出去了一會,拿回來了一瓶紅花油。
“這個要趕快揉開才行,我會一點。”
宋清河一本正經的對坐在炕上的周文說。
“那……就麻煩你了。”
周文臉上有些不好意思還有感激。
宋清河單膝下跪,幫她把左腳上的鞋子脫了下來。
周文的腳不大,很秀氣,腳趾甚至有些珠圓玉潤的感覺,一點都不柴。
到了腳踝那裡,又很纖細。
宋清河沒敢多看,往手心裡倒了一點紅花油,然後在掌心搓熱後,就包裹住了周文的腳踝,然後揉了起來。
手下的皮膚,軟,膩,宋清河沒敢用太大力。
他的手有點糙,其實,還有薄繭,揉的酥酥麻麻的。
周文右腳上的鞋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蹭掉了,那隻腳在空中蕩著。
她低著頭,看著這個給她揉腳的男人,煤油燈下,男人很清雋,她的右腳忍不住踩了對方的肩膀一下。
“疼,你能輕點嗎?”
此時的周文很想把自己的腳一直踩在他的左肩上,可是不行。
宋清河手下的動作更輕了,以為是自己手勁太大了,對方才不小心踩了他肩膀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晃來晃去的右腳上。
等把腳揉的通紅還散發著淡淡的藥味後,宋清河才放開她的腳。
“好了。”
他的聲音,莫名的有些沙啞。
“真是麻煩你了,宋清河。”
周文的聲音很真摯。
“沒事,你早點休息吧。”
說完這話,宋清河就撩開簾子走到了外麵,動作有些急,像是落荒而逃似的。
在椅子上坐下後,他拿著鋼筆,半天沒有落在紙上。
……
“周向北,你給你娘他們寫信沒有?”
這個時候,雙水村的趙玉蘭一家還沒有睡覺。
為了省錢,連煤油燈都沒有點。
趙玉蘭抹黑找到在院子裡磨鐵棒的周向北。
周向北不搭理她,還在一個勁的磨。
“磨磨磨,就當是我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整天磨這個鐵棒了。”
趙玉蘭欲哭無淚,聲音很卑微,他整天除了吃飯乾活,就是磨這個鐵棒,平時一句話也不和她說。
家裡的事,她連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
現在這三個孩子都大了,他是當爹的,說啥也不能不問。
“你是傻了嗎?我在和你說話,我求你應一聲行不行。”
趙玉蘭奪過他手裡的石頭和鐵棒,就往牆上砸了過去。
石頭會碎,可鐵棒不會,周向北在地上摸到了鐵棒。
磨鐵棒的聲音又在趙玉蘭耳邊響了起來。
這個聲音對她來說,那是一種煎熬。
“啊……
周向北,老周,衛紅她爹,我求你了,我這次是真嘞求你了。
你對我有啥不滿,能不能說出來,我求你彆磨了。”
趙玉蘭捂著耳朵,痛苦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