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醉不還的結局就是,趙詡幾乎一路躺到了甘州。
軒轅晦托腮看著他,滿麵嫌棄,“看你的架勢,還以為你千杯不醉,誰曉得竟然是個三杯倒。你當時向後栽下去的時候,我還以為你被人投毒了。”
趙詡看都懶得看他,“過甘州了?那豈不是再過十日,必到肅州?”
“不錯,對了,你可還記得你招攬的那個歐懸?”
趙詡挑眉,“我不是讓白蘇安頓好他,還撥了兩個婢子照料他日常起居了?”
軒轅晦白他一眼,“你真是給我惹了個大、麻煩,這還沒到肅州呢,他已經開始要這要那,又是要人,又是要地,又是要銀子……”
“要地?”趙詡猛一坐起來,頭便在車廂磕了一下,疼得一咬牙,“他要了什麼地?”
不知今日是誰駕的車,實在是有些不穩,趙詡暈暈沉沉地險些又要撞上去,軒轅晦看著實在累得慌,乾脆伸手扣住他後腦。
“他竟和我說要一座山!”
趙詡頓了一下,“那便給他。”
軒轅晦微妙地看他,“王妃號稱博覽群書,難道不知肅州無山?”
“這倒是……”趙詡揉了揉眉心,“守寧,叫白蘇過來!”
過了會,白蘇出現在車外,“公子。”
“你去問他,就說肅州無山,隻有地窯石窟,讓他看著辦。”
“是。”
白蘇走後,軒轅晦便扶著他頭,讓他倒回去,“若隻是鑄劍,恐怕不需如此興師動眾吧?”
趙詡笑笑,“王爺果真聰慧,沈覓到哪兒了?”
“嗬,”軒轅晦冷笑一聲,“文官文弱,在岐州養好的病,在涼州又複發了。我看他是病入膏肓了,不然一個小小長史,何須安陽侯親自探望?”
趙詡蹙眉,“這個沈覓……再看看吧。”
一陣狂風刮過,吹入不少黃沙。
軒轅晦起身,將青紗車簾又攏緊了些,不再多話。
還未到肅州,便已如此荒涼,簡直難以想象,再往西北去百裡,又會是如何的一番景象。
“道阻且長……”軒轅晦幽幽道。
“行則將至。”
軒轅晦轉頭看他,卻隻見他微闔著眼,仿佛是睡著了。
他斜斜
地倚著憑幾,姿態懶散落拓到了極點,但卻莫名讓人覺得安心。
軒轅晦揚起嘴角,“做則將成。”
據肅州州城還有十裡時,身嬌體弱的王妃終於下得車來,與肅王並轡而驅。
官道年久失修,早不複當年平直。疲憊不堪的車隊也已是強弩之末,想起很快就要塵埃落定,諸人都有種難以抑製的歡欣鼓舞。
“王爺,前方就是城門!”斥候快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