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件要緊事,”趙詡低聲道,“咱們目前在雅魯克的兵力,顯然是不夠的,招兵買馬也絕非一日之功。”
軒轅晦點頭,“目前整個肅州加上雅魯克的兵力,也不過十萬。可雅魯克那五萬騎兵,儘是以一敵五的虎狼之師。”
見趙詡不置可否,軒轅晦又道,“你不通兵法,自然不知其中厲害。但你可彆小瞧了這五萬,若真的上了戰場……”
“說起這個,”趙詡打斷他,“恐怕殿下還需要幾個謀士。”
軒轅晦詫異,“我不是有你麼?”
“都說了我不擅兵法了,何必現眼?”趙詡靠在憑幾上,捏捏鼻梁,“再何況,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總得有人去總管這些庶務吧?”
軒轅晦讓步道:“具體如何用兵我不問你,可若是茲事體大,你必須得總攬大局。”
見他對自己倚賴如此,趙詡禁不住心中泛甜,麵上雖仍是譏諷的神色,聲音卻柔和得不可思議,“知道了。”
趙詡本就是個俊俏的白麵書生,如今又溫聲細語,倒真說得上是“聲音笑貌露溫柔”,任哪家姑娘見了他這副模樣,怕都甘心跟著他浪跡天涯、不求名分了。
思及此,軒轅晦心中竟隱隱湧上些許煩躁,又有些許驕傲——又擔心趙詡他日被什麼姑娘纏上,又為自己娶了趙詡這般的人中龍鳳沾沾自喜。
“殿下?”
軒轅晦回過神來,“普通謀臣……還是從白日社裡挑吧,至於那些驚世大才,可遇而不可求,興許咱們兵強馬壯了,他們便來投了呢?”
“殿下說的是。”
自從懷宗薨逝,趙詡便甚少喚他王爺,而以殿下代之。
旁人不知,軒轅晦心裡卻是清楚——殿下不僅僅可指王爺,更可指代儲君。
或許那日,不會太遠了……
接下來的日子,無論是長安亦或肅州,都平靜得有些詭異。
新皇已迫不及待地開始在三省六部九卿中大肆安插自己的人馬,恨不得一日之內便將朝政全盤接手過來。
雖然還未動到軍權,可皇帝登基第四日便犒賞禦林軍,還將自己在潛邸時的親衛升作千牛衛大將軍。
種種跡象表明,
這位鄧妃所出、鄧後名下的皇子,與鄧氏也未必那麼齊心。
“軒轅昕自小養在鄧氏身旁,按理說對鄧氏之勢最是了解,你說他為何如此冒進?”軒轅晦在軍中操練了一日,一回府衣裳都未換,便閒話起來。
趙詡將他甲胄卸下,發現裡麵幾層衣衫都早已被汗水浸透,推著軒轅晦就往內室走,“趕緊去沐浴更衣,去去疲乏。”
軒轅晦反拖住他手,將他一路拖去湯池邊上。
趙詡挑眉看他,“怎麼,殿下還要我看著你沐浴不成?”
軒轅晦露齒一笑,“自然不會。”
說罷,不待趙詡反應,他竟猛然將趙詡鞋襪褪了,又拉著趙詡一同跌入池中。
趙詡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簡直怒不可遏,回頭看軒轅晦,竟還有閒心趴在池邊大笑。
趙詡定定地看了他好幾眼,“今日可有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