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晦將自己身上濕衣脫了,隨手扔在池邊,“王妃不妨一猜。”
“可有彩頭?”趙詡用儘畢生毅力轉開視線,直愣愣地看著池水。
軒轅晦奇怪道:“你不寬衣麼?咱們還可互相擦擦背。”
趙詡深吸一口氣,將自己衣裳也脫了,乾巴巴道:“君臣共浴,也算得美談。”
“彩頭嘛,”軒轅晦做出副惆悵的神情,“世人皆知,肅王是個吃王妃嫁妝的小白臉,我一貧如洗,哪裡有物什能當彩頭?”
趙詡白他一眼,沉吟道,“嗯,既然如此,我便向殿下討一樣東西,隻看殿下是否敢給。”
軒轅晦偏過頭看他,趙詡此刻又是那副生人勿近的疏離模樣,隻有極其了解他之人才會曉得,此刻他要麼是在算計,要麼是在恐懼。
近來風雲變幻,人人朝不保夕,趙詡不是神祇,自然也會怕,也會患得患失。
何況……軒轅晦隱隱有所感悟,趙詡或許並不似他所宣稱地那般相信自己。
“隻要你要,我便能給。”軒轅晦抑製心中失落,篤定道。
趙詡低頭笑笑,“那我便向殿下要一張蓋過私印的空白旨意。”
軒轅晦藍眸一閃,心中如有重錘痛擊,他不想去猜忌趙詡,可這要求又委實大膽,大膽到讓他本能地猜忌。
趙詡靠著池壁,靜靜地看著軒轅晦神色變幻,這些年軒
轅晦做戲的功夫長進了十成十,若不看他眼睛,恐怕就連自己都能被騙過去。
軒轅晦嘴角還掛著一抹笑,卻緩緩抬起了頭,“那可麻煩得緊,我直接把私印給你,可好?”
趙詡與他對視,兩個人像是初初相遇般打量對方,仿佛在這短短的一刹裡,又重新結識了一遍。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一炷香的功夫,又或者有足足一刻,二人同時大笑出聲。
軒轅晦趟著水過來,二人並肩靠著,肌膚相觸。
“那我便收下了。”趙詡最終道。
軒轅晦側頭,“你還未贏,如何就取走了?”
他雖如此問了,可似乎也不覺得趙詡會輸。
“歐懸。”趙詡淡淡地扔下兩個字。
軒轅晦皺皺鼻子,“無趣,不過你如何猜到的?”
“殿下回來時,甲胄上沾有紅土,據我所知,唯有城西方有,可見殿下去了城西,”趙詡又道,“殿下先前賞給狻猊的寶刀,刀鞘未變,裡麵的刀怕是換了吧?”
“不錯,重量不對。”
趙詡點頭,“所以歐懸造出什麼神兵利器了?”
“比陌刀更輕更利的長刀,”軒轅晦神采飛揚,“能穿破重甲的箭,還有可射四百步的神弩。”
趙詡也無比詫異,“想不到竟真的被他做成了,這些年的銀子沒白花。”
說罷,他白了軒轅晦一眼,軒轅晦想起因自己年少時莫名吃的飛醋,趙詡怕是有兩年都不曾與歐懸打過照麵,不禁訕訕一笑,討好道:“來,我為王妃擦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