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含一無聊,又要說阮恂,她的手機卻猝不及防的響了起來。
“喂?”阮恂伸出一根手指壓在嘴唇上對著阮含一做了個“先彆說話”的動作,道,“餘警官嗎?”
餘警官笑道:“我回去問了檔案管理員,他給我掉了檔,周遠這個名字確實和你家人那件案子有點關係……周遠是一家運輸公司的法人代表,肇事者張永發開的那輛半掛,就是他們公司的。”
阮恂的申請凝固了一瞬,就仿佛被按了暫停鍵。
但是她很快恢複了正常,平靜的對餘警官道:“謝謝你。”
見她掛了電話後一直看著自己,阮含一不自在的問:“怎麼了?”
阮恂從包裡拿出從當鋪取回來的那個黑色盒子放在阮含一手上,道:“我要告訴你一些事情和我猜測,希望你能為我保守秘密,也希望……你能幫我。”
阮含一挑眉:“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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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桑榆本來想和阮含一打羽毛球,結果阮含一莫名其妙的請假了,不僅她請假,還順道帶走了阮恂,而謝初同和白忱打籃球去了,所以就剩她一個,索然無味,隻好跟去籃球場看他們打籃球。
中場休息的時候她個給謝初同和白忱遞水,忍不住碎碎念:“她們倆這是乾嘛去了啊,現在一周就一節活動課,竟然還不知道珍惜……我想打羽毛球。”
“明天出去打唄,”謝初同隨口道,“周末有的時間。”
白忱倚靠在籃球杆上,遠遠幾個女生蹦蹦跳跳的朝著這邊過來了,他冷漠的看了一眼,其中一個轉身就走,冉桑榆頓時被逗樂了:“那不是周瀟瀟?忱哥她見了你跟見了鬼一樣。”
白忱收回了目光,嗤笑了一聲,什麼話都沒有說。
周瀟瀟的同伴對她的反應有點驚訝,但是周瀟瀟借口說自己有事,先行離開了。
十分鐘後,她躲在體育館背後的隱蔽處,悄悄撥出去一個電話。
“喂,表姐?阮恂今天提前離校了,對——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的,但是這是下午第一節課,她就不在,我去問了他們班班主任,老師說請假了……和阮含一一起走的。”
電話那頭隔了半天才傳過來一道慵懶的女人聲音:“知道了,好好上學吧。”
如果阮恂在這裡,一定會大驚失色,因為周瀟瀟電話裡那道聲音,屬於林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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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恂和阮含一回家的時候正好是放學時間,早上出門的時候就打過招呼,借口說要和同學一起走沒有讓司機去接,回去之後馮姨問:“怎麼回來的?公交車?擠不擠啊,現在正是高峰期……”
她嘮叨著接過兩個人的書包往裡走,阮恂跟在阮含一的身後走進客廳的時候,一眼看到林窈坐在餐桌旁,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阮恂被她看的很不自在。
馮姨主動解釋道:“兩個孩子早上就說了要和同學一道走,不用司機去接的。”
林窈淡淡道:“沒事就好,就怕不聽話,亂跑。”
阮恂直覺她話裡有話,而阮含一道:“明白了,以後每移動一厘米都打個電話給您報備,隻要您不嫌電話費貴就成。”
林窈不為所動:“長輩隻是關心你們而已。”
吃過晚飯,阮恂很早就回到了房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去了一趟帝都的緣故,她故意帶了很多作業回來,從回到臥室就拉上窗簾開始寫,精神全都集中在了各種題目上,一直寫到深夜才停下來,她一看表,已經淩晨一點了。
手機上有許多群聊消息,她發現白忱他們似乎在打遊戲,不知道因為什麼就吵吵了起來,在群裡對罵出無數個頁麵,以至於角標都顯示不出來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下樓去倒杯水,這個時候家裡人應該都已經熟睡,可是等她走下樓的時候,卻在客廳的黑暗裡捕捉到一點細碎的紅色火星子,和淡淡的煙草味。
因為爺爺討厭煙味,從來沒有人敢在家裡抽煙,阮恂忍不住低低咳了兩聲,火星子慢慢移動,最後沒有拉窗簾的窗戶前,空濛的月光映出林窈曼妙纖細的身影。
“阮恂?”她冷漠的道,聲音不大,但是深夜萬籟俱寂之中足以讓阮恂聽得清楚,“我正想著是不是應該去找你。”
阮恂停在了樓梯上,猶豫道:“……您找我,有事嗎?”
“我在找一樣東西,”林窈鮮紅的指甲夾著細長的煙離開了嘴唇,一朵煙圈也跟著離開,“手底下人一直沒有找到,我就在想,是他們太廢物,還是那東西藏的太好?”
“你要不要幫我找找?”
阮恂心裡像是被毛刺喇過一樣難受,她大概知道林窈在找什麼,而她既然會這樣問就說明已經懷疑到了自己頭上,她轉身,想要回到房間裡去:“我幫不上什麼忙的。”
“站住,”林窈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裡,慢慢走上了樓梯,“我話都沒有說完,你這孩子,一點也不尊重長輩。”
她說著,走到了阮恂麵前。
巨大的陰影朝著阮恂壓了過來,讓她覺得自己仿佛有些喘不過氣。
“你就不好奇,我在找什麼東西?”
阮恂低聲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林窈冷笑,“那你下午,跑去帝都乾什麼?”
阮恂心中一驚,強裝淡定的開口,聲音卻是微微顫抖的:“是誰告訴我我去帝都了?”
“不要裝傻,”林窈逼近了她,呢喃似的道,“小孩子太聰明了不好,裝傻更不好,知道嗎?”
然後按住阮恂的肩膀,猛地將她往下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