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正忙著,守門的小太監走進來,低聲道:“主子,周順儀正在趕過來。”
陳詩語聞言一驚,也顧不得登記,連忙和月影一起把賞賜搬進寢殿,然後坐在大殿等著周順儀。
很快,一個穿著墨綠色宮裝的女人走進延光閣。
陳詩語一見到此人,馬上起身行禮,“臣妾見過周順儀。”
周順儀看著陳詩語,冷哼一聲,也不叫她起來,而是嘲諷道:“陳選侍,哦,不對,應該是柔嬪,柔嬪終於如願以償了,看來你每日去禦花園偶遇皇上的努力沒有白費。”
陳詩語聞言,連忙搖頭,解釋道:“周順儀誤會了,臣妾去禦花園隻是喜愛那些花草,並非是想見皇上,今日之事純屬偶然。”
周順儀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直白道:“柔嬪,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討厭你?”
“臣妾不知,還請周順儀坦言相告,臣妾一定改正。”
周順儀看著陳詩語惺惺作態的樣子,冷笑道:“我就是看不慣你這一副‘當□□還想立牌坊’的樣子。”
陳詩語沒想到周順儀會說出這樣的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中更是閃過一絲陰霾,生怕被周順儀發現,陳詩語連忙低下頭。
周順儀沒有注意到陳詩語的表情,繼續說道:“禦花園每日都會有很多嬪妃,大家的目的是什麼,都心知肚明,也沒人否認,隻有柔嬪你,總是用其它借口遮掩,就仿佛你多特殊似的,柔嬪,你這樣真的很讓人惡心,跟你做鄰居,還真是讓我渾身不舒服呢。”
陳詩語很想大聲反擊周順儀,可她不能這麼做,她沒有周順儀那樣的身世,位份也比周順儀低,除了忍耐彆無他法。
自從父母去世後,陳詩語最擅長的就是忍耐,多年寄人籬下,她受的苦遠不是周順儀的語言攻擊能比的。
陳詩語深吸一口氣,麵上露出一個自然的笑容,柔聲道:“周順儀說笑了,臣妾所言全是實話,絕對沒有半點虛假。”
周順儀聞言,嘲諷道:“柔嬪不愧是柔嬪,就這柔媚的語氣,就連女人聽了都忍不住心生蕩漾,更不要說男人了,也難怪勾得皇上晉你的位份。”
“周順儀過獎了。”
“柔嬪莫不是以為我在誇你?這你可就誤會了,正經人家的女子誰會如此,也就是父母雙亡,沒有教養的賤人才會這種下作的手段。”
“父母雙亡”這四個字,算是戳到了陳詩語的痛處,這些年來,她從一開始想念父母變得開始怨恨他們,如果不是他們早亡,她又豈會過得如此困難,連活下去就是一種奢侈。
陳詩語再也忍不住情緒,冷聲道:“周順儀,請慎言,禍不及家人。”
“我不過是替你逝世的父母心寒,怎麼會有你這麼不知羞恥的女兒,簡直丟人。”
“周順儀——”
陳詩語忍不住吼了一聲,同時站直身子,不再維持行禮的姿勢。
見陳詩語這樣,周順儀得意一笑,怒聲道:“柔嬪,你好大的膽子,我讓你起來了嗎,還敢衝我吼,簡直目無尊卑,按照宮規該如何處置?”
周順儀話音一落,她身後的宮女馬上答道:“目無尊卑,當掌嘴二十。”
“宮規如此,柔嬪可不要怪我。”
陳詩語看著周順儀嘴角的笑意,猛地意識到她中計了,周順儀就是故意激怒她,為的就是現在。
陳詩語大聲道:“周順儀,既然臣妾犯了宮規,你也無權處置,應該交由兩位娘娘處理。”
周順儀冷笑,“淑妃娘娘和賢妃娘娘宮務繁忙,這等小事就不用勞煩他們了。”隨後冷喝一聲,“你們還在等什麼,還不快掌嘴。”
“是。”
周順儀今日顯然是有備而來,帶了兩個宮女四個太監。
周順儀話音一落,那四個太監就擒住陳詩語,然後那兩個宮女上前掌嘴。
月影見此,心裡一緊,連忙走過來打算替陳詩語受罰,可剛走兩步,就看到陳詩語的眼色。
月影腳步一頓,馬上就明白了陳詩語的意思,瞥了眼周順儀,發現她正得意地看著陳詩語,並沒有注意到她。
月影趁著這個時候,馬上離開延光閣,前往甘泉宮。
月影一路跑到日精門,正打算進去,就被禁衛攔住了,月影心中著急,解釋道:“奴婢是延光閣的宮女,有急事求見皇上。”
延光閣?沒聽過。
禁衛冷哼一聲,“沒有皇上諭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內。”
皇上諭令?月影一陣無力,這個時候她上哪兒弄諭令去啊?
“我家主子是皇上今日才封的柔嬪,皇上曾說過,如果有事可以直接找王總管,還請幫忙通報一聲。”
那兩名禁衛聽到這話,麵色有些鬆動,對視一眼,隨後點點頭。
他們沒聽過延光閣,但他們知道柔嬪啊,那可是景泰帝的新歡。
一聽涉及到柔嬪,禁衛也不敢再攔人,立刻放行。
“你過去吧。”
月影見此一愣,她本以為她得在這裡等著王立恩出來,沒想到她可以直接進去。
月影又想到之前聽人說毓昭儀進出甘泉宮暢通無阻,無人阻攔,心裡有些高興,看來皇上真的很喜歡主子。
這般想著,月影速度並不慢,很快就來到甘泉宮,見到了王立恩,連忙把周順儀欺負柔嬪的事情告訴了王立恩。
王立恩聽完,馬上進殿稟告景泰帝,景泰帝聞言,吩咐道:“你走一趟,傳朕旨意,將周順儀貶為小媛,禁足一個月,另外告訴柔嬪,朕今晚去延光閣。”
“是。”
王立恩轉身離開,一陣愕然,景泰帝要留宿延光閣,難不成這天要變了?
延光閣
陳詩語被掌嘴二十,周順儀的人下手很重,一點也不留情,二十個大嘴巴抽完,陳詩語的臉直接腫了,本來的瓜子臉直接變成了大餅臉。
王立恩來得時間剛剛好,陳詩語剛被抽完,周順儀繼續新一輪的嘲諷陳詩語,企圖再次激怒她。
陳詩語又不傻,不可能再上第二次當,隻是低著頭,任由周順儀羞辱。
陳詩語麵帶恨意,等有機會,她一定要讓周順儀不得好死。
王立恩到來後,事情就變得簡單了,飛快地處理了周小媛,然後笑道:“恭喜柔嬪,皇上今晚要留宿延光閣。”
陳詩語聞言也是一喜,“有勞王總管了。”
王立恩瞥了眼陳詩語紅腫的臉蛋,淡笑不語,暗道你現在高興有點太早了。
王立恩不覺得麵對這麼一張臉,景泰帝能下得去嘴。
送走王立恩後,陳詩語才從喜悅中醒過來,感覺到了臉上的疼痛,又想起之前王立恩怪異的眼神,陳詩語心中有些不安。
“月影,去把銅鏡拿過來。”
從月影手中接過銅鏡,陳詩語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現在這副“尊榮”,心中怒火中燒。
“周小媛——”
陳詩語現在殺了周小媛的心思都有了,她好不容易等到侍寢的機會,就這麼被她破壞了,她不甘啊。
“月影,你去太醫院找太醫要雪肌膏,以我現在的位份,太醫應該不會為難你的。”
“是,奴婢這就去。”
雪肌膏是最好的消腫止痛的良藥,陳詩語不指望可以完全消除她臉上的紅腫,能消除一點也是好的。
就在陳詩語看著她的“大餅臉”發愁時,後宮已經因為“皇上要留宿延光閣”的消息直接炸了。
景泰帝半個多月沒有招幸嬪妃,結果時隔半個多月再進後宮,竟然會寵幸一個她們聽都沒聽過的小人物。
眾嬪妃才受到陳詩語連升五級的消息轟炸,還沒有完全消化,又得知她要侍寢,心裡那個羨慕嫉妒恨啊。
憑什麼,自己那麼努力都沒有得到皇上的青睞,那個柔嬪憑什麼?
現在大多數嬪妃心裡都是這樣的想法。
朝陽宮
張淑妃聽到陳詩語要侍寢的消息也愣住了,“消息可屬實?”
翠芹點頭,“是甘泉宮的王總管親自去的延光閣。”
張淑妃眉頭緊皺,“怎麼會突然冒出來一個柔嬪,她倒底是什麼人?”
翠芹已經調查過了,稟告道:“柔嬪早年父母雙亡,一直寄住在她叔父家,去年選秀被選進宮,封為從七品選侍。奴婢查到柔嬪在她叔父家過得並不好,經常被羞辱,這種情況下,柔嬪竟然可以說服她叔父讓她進宮,可見柔嬪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而且柔嬪自從進宮後,就一直頻繁前往禦花園,很明顯今日柔嬪能遇到皇上,絕非偶然。”
張淑妃聞言冷哼,“又一個狐媚子,這宮裡就沒有幾個簡單的,本宮可不會害怕她,皇上一直不寵幸嬪妃,柔嬪能讓皇上進後宮也算是幫了本宮。”
張淑妃這段時間一直想把景泰帝勾到朝陽宮,但沒有找到機會。
陳詩語能讓景泰帝重新寵幸嬪妃,張淑妃也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