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燕音一頭濕發,低著頭慢慢穿好衣服,低聲將這件事和他說了,從她在裘衣輕房中昏過去,之後她就神誌不清了,她隻昏昏沉沉的被一股濃烈的香味包裹著,渾身燥熱仿佛……中了春||藥,然後她神誌不清的像是在夢裡與一個男人發生了關係,她記不清那個人的樣貌和經過,隻記得他自稱“朕”。
再然後她昏了過去,等醒來已是在山洞裡和二皇子在一起。
顧朝聽的手指發顫,心徹底沉入了冰窟,盯著宋燕音一把拉過她的手臂,擼起袖子去確認她手臂上的守宮砂。
沒有了,她已經被人破了身。
“你……確定是聖上?”顧朝攥住她手臂的手指發僵發冷。
宋燕音被他抓的生疼掙紮了一下,低聲道:“我不記得了,我隻記得他一直在自稱朕……”
“你怎麼能不記得!”顧朝一把抓住了她的雙肩,“你好好想想,那個人是不是聖上。還有……你與二皇子在山洞中可有做出什麼事來?”
“什麼事?顧朝你是想問我有沒有和二皇子也發生關係是嗎?”宋燕音臉色蒼白的看著他,眼眶紅了一圈,又疲憊又難受,“顧朝你會在意我和其他男人發生沒發生關係嗎?你不是隻把我當棋子,一直期盼著我能爬上裘衣輕的床嗎?你還會在意我?”
顧朝看著她怒火一湧一湧,事到如今她腦子還在想著這些情愛之事,她以為這隻是一步計劃的失敗嗎?愚蠢至極!
“回答我的問題!”他咬著牙一字字道:“你知不知道如果那個人真是聖上,而你又和二皇子發生了關係,你這條命就沒了!你以為聖上會允許他與自己兒子享用一個女人這種事存在著?他會殺了你滅口!而我和顧朝甚至皇後全會被你拖累了!”
這件事擺明是裘衣輕將計就計擺了他一道!
太狠了,裘衣輕真真是將事做絕做陰毒了!倫常之事他也拿來做局!顧朝萬萬沒想到那個病秧子裘衣輕會有這樣的手段,這麼多年來裘衣輕像個活死人一樣,任皇帝揉捏,從未見過他反抗反擊,如今卻是突然出了手,而且一出手就是這樣絕,利用他的人,來將他們顧家和皇後一起拖下泥潭!
宋燕音被他的臉色和語氣嚇到了,可聽到他最後一句話,她的心也涼透了,“顧朝……我以為你是在意我的死活,原來……原來你隻是怕我連累你和你的好姐姐。”
“我們是在一條船上的宋燕音!”顧朝厭惡極了她死到臨頭還隻想著這些,卻又怕將她逼急了魚死網破,隻好壓著火氣,從肩膀捧住了她的臉,“音音,你怎麼到現在還犯糊塗?我們是綁在一起的,同生同死,我在意顧家和阿姐,也是為了能護住你,你出了事我怎麼可能不擔心,不在意你呢?”
他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裡,撫摸著她的脊背放柔了聲音道:“我什麼時候說讓你獻身給裘衣輕了?他是個廢人,根本無法行房,我隻是讓你哄騙著他,讓他認為與你行過房了……你是我的女人,我怎麼會想讓彆的男人碰你?”
宋燕音靠在他的懷裡發紅的眼眶一點一點湧出眼淚來,上一世他已經這麼騙過她一次了,這一世他還是拿這一套來哄騙她。
她恨透了,恨透了顧朝,也恨透了對她一點情麵不留,毀了她清白的裘衣輕!
“彆怕音音。”顧朝捧起了她的臉,低頭為她擦眼淚,柔聲問她:“我一定會護你周全,告訴我,你與二皇子可曾發生了什麼?”
宋燕音掉著眼淚搖了搖頭,她如今也不知該怎麼辦了,“沒有,他沒有碰過我。”那個傻子什麼也不懂,隻是被她兩句哄就乖乖的,多虧了他一直照顧著她,替她生火,為她找水找吃的,不然她早就昏過去了。
如今他還把她當成救命恩人,什麼仙子姐姐,好哄騙的很。
顧朝稍稍鬆了一口氣,她沒有和二皇子也發生關係就還有轉機。
外麵他的人敲了敲窗戶,提示他有人來了。
宋燕音忙抓住了他的衣襟流著淚道:“顧朝你不能撒手不管,如今我該怎麼辦?如果……如果你撒手不管我了,我就將真相全部說出去!聖上一定會問我,你也不想我直接承認說是聽了你的話去爬裘衣輕的床,被他抓住利用了才送去聖上房中吧?聖上會信嗎?他一定會生疑,到時候追根究底查起來,一定會查出你和皇後娘娘的計劃,我們就全完了!”
顧朝臉色難看至極,她竟然跟他說這樣的話,竟然用供出他來威脅他……宋燕音之前對他的一往情深,什麼都肯為他做是裝的嗎?
兩個各懷心思的人,誰也不敢信任對方。
他握著宋燕音的手溫柔至極的說:“我怎麼會丟下你不管?我永遠不會丟下你不管,你放心。”
“你打算怎麼做?”宋燕音不放手的問他。
他皺了皺眉,他方才是想先暗自送走宋燕音,將所有的事情推到她身上,聖上問起來他一概不知,隻讓聖上以為是宋燕音自己想要攀龍附鳳便是了,這是最好的法子,可是……宋燕音沒有他想象中那麼聽話,隻怕她會鬨。
“你沒有想好?”宋燕音發冷的手指和她的心一般,她在昏暗的室內發著抖忽然狠下心來道:“那就承認好了,我們也將計就計,我已經和聖上……乾脆就認下我是你送去的。”反正都是利用,利用裘衣輕來對付顧朝,還不如利用皇帝了,她不知道裘衣輕是什麼打算,但是如今已經如此,那她就豁出去了。
顧朝眉頭打成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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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裡,善德已經被宣了過去,他跪在殿中瑟瑟發抖。
顧朝匆忙進來時,看見李將軍也在殿中,李將軍的身側還擺著幾具屍體,那些屍體麵熟的很,他走進了看出來,是他的下屬和他府中的隨從。
善德指著屍體道:“聖上,就是這幾個人將宋姑娘送來的,老奴認得顧國舅府上的人,也認得那位宋姑娘確實是顧國舅的義妹,這才讓把人抬進房中的!”
而李將軍道:“這幾具屍體是從山澗裡抬上來的,和墜崖的馬車在一塊,看樣子是被泥沙給悶死和砸死的,而宋姑娘在馬車裡,被衝入河水裡僥幸保住了一條命。”
這擺明了是在告訴皇帝,這幾個人是在趕馬車送宋燕音下山時遇上滑坡墜崖死的。
顧朝在那裡聽著他們的話,心中愈發的吃驚,裘衣輕……計劃周密到不可思議,他是收買了這幾人嗎?不可能,這幾個人是他的心腹,那名屬下是連聖上也見過的,不可能被收買,隻可能是他命人假扮了這幾個人,而後又將這幾個人殺了一起推下山澗,偽造成了這般。
他攥緊了手指,這次栽在裘衣輕的手裡,是他太輕敵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後臉色慘白的問他。
如今他要否認不是他做的,沒有人證物證隻怕是很難令聖上相信,還會引起聖上的調查,最讓他擔心的是宋燕音根本禁不住什麼審問,隻要宋燕音被審問,她說不準立刻就會供出他。
大殿外,有太監稟報說,宋姑娘求見。
顧朝眉頭一皺,到了這一步,他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請聖上和娘娘恕罪。”顧朝撩袍跪下道:“宋姑娘確實是臣送去伺候聖上的,隻是臣未曾來得及稟明皇後,所以才鬨出這樣的事端來。”
皇後站在那裡頭重腳輕的看著顧朝,心頭血湧上了喉嚨口,“宋燕音……是你送去的?”
顧朝此刻沒法向她解釋,低著頭與聖上道:“是臣的錯,臣本想稟明皇後娘娘,可是之後二皇子就出了事故,一時之間也沒有顧得上這件事,這才將一件小事鬨成這樣的大事,臣有罪。”他拱手拜下請罪。
皇後眼前一陣陣發黑,站不穩的扶著桂月,她腦子裡一片亂,怎麼好好的計劃從給裘衣輕塞女人,變成了給聖上塞女人?
裘景元聽顧朝說完稍稍吐出一口氣,看了一眼皇後,“看來皇後是不知情的。”
他又看了一眼殿外,那殿門口跪著一襲白衣,他命她進來。
宋燕音披著黑發,脂粉未施的走進來跪在了殿中,淚盈盈的抬頭看了一眼皇帝,又拱手一頭叩下,哽聲道:“聖上殺了民女吧。”
她雙肩哽咽抽泣的樣子倒是可憐。
裘景元看著她問道:“朕問你,你與二皇子可有逾理之行?”
她忙抬起滿是淚痕的臉來,急切的道:“我與二皇子隻是在山洞中躲雨,不曾有半分逾理,我自知是獻給聖上的禮物……寧願墜崖而亡也不敢與二皇子做出半點逾理的行徑。”滿眶的眼淚順著臉龐流下,楚楚可憐,“若聖上不信……我隻有一死以證清白了。”
皇後氣的臉色一陣陣發青,宋燕音……好個宋燕音,真是她一手調|教|扶持出來的狐媚子!
窗外的九陰那叫一個心潮澎湃啊,女主動不動就去死的這一套不把皇後氣厥過去?
沒想到千挑萬選給自己相公塞了個狐狸精。
裘衣輕在一旁托腮看著她,輕聲問道:“夫人解氣了嗎?”
九陰詫異的回過頭來瞧著他,湊過去低聲問道:“啊?相公布這個局是為了給我出氣?”
裘衣輕一雙笑意盈盈的眼睛望著她不說話。
不然呢?
作者有話要說:九陰:你不是在為父報仇???
老太傅:難道不是嗎王爺???
裘衣輕:不為了夫人,宋燕音還值當我加進計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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