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人是一起摘的,柳清棠左手被秦束牽著,右手捏著那支荷花花蕾放在鼻端,心情頗好的道:“秦束,其實結發,就是說不管什麼事,都不用一個人去做了的意思。就像,摘荷花一樣,你明白嗎?”
秦束驟然停下步子,怔然的看著柳清棠笑盈盈又透著股認真的眸子。
“我明白了。”他忽然低聲回答,向前落下一吻在柳清棠格外明亮的眼睛上。
沒有高堂在上,沒有賓客滿座,沒有絲竹繞耳,這是一個簡單至極的婚禮。隻有兩個穿著紅衣的人,牽著手在這靜謐的夜裡虔誠的拜過天地,祈求這輩子的廝守,將這段隻屬於兩個人的婚姻銘刻在心中。而見證這一切的,便隻有亙古不變的廣袤蒼穹以及拂過亭中紅色絲帳的清風。
清風明月,荷香竹濤,宮燈靜水,加上一對有情人,便湊了一個花好月圓美景良辰。
成了婚,自然便要入洞房。
“秦束,你……會嗎?”
秦束先是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隻是眼神凝在一邊始終都不敢看柳清棠,一副慌亂到坐立不安的模樣。
柳清棠前後雖說活了三十年,但是大部分心思幾乎都在朝政上,她又貴為太後,從未對誰動過心,自然沒想過去了解這回事,也沒人敢和她說這些,因此她在這方麵可當真是白紙一張了。因為沒有經曆過,所以柳清棠其實心中也很沒有底。
如果秦束敢看她的表情,就會發現以逗他為樂的太後娘娘,此刻臉上難得一見的出現了羞窘無措的神情,臉上為了排遣緊張特地掛上的笑都僵硬的不像話,顯得格外滑稽。
隻是,柳清棠沒有羞澀尷尬多久,她心裡再忐忑,看到秦束這明顯緊張的快不能呼吸的模樣,都幾乎立刻消失,然後就變成了蠢蠢欲動想要去逗他。為什麼喜歡這個人就是會忍不住想去逗他,想看他尷尬害羞無措呢?說來柳清棠已經想了許多次,每次都是不得其解,這回也不例外。
看秦束還在那裡眼神飄忽,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耳後紅起來的樣子,柳清棠立刻就把這個問題拋到了腦後,湊過去笑眯眯的道:“秦束你到底知不知道怎麼做,給我說說?”
“這……”秦束飛快的轉過頭瞥了一眼太後娘娘麵上看戲謔的神情,手有些緊張的握在一起。“不、不好說。”
這都緊張的結巴了?柳清棠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條線,故意挨著更緊,雙手握住他的手,在他耳邊輕聲道:“我聽說女子的第一次會很疼,還會流血,你知不知道?”
秦束胡亂的點點頭,尖削的下巴讓他顯得清俊,收緊的下頜使得麵部的線條有些淩厲。但是他眼裡藏不住的慌亂又衝淡了這種感覺,讓他看上去奇異的夾雜了少年的青澀和男人的滄桑。當真是,十分吸引人。
“那,我怕疼,秦束你說怎麼辦?”柳清棠將手指在他臉上滑動了一下,伸手勾起他垂落在頰邊的頭發,更湊近他的耳邊,用那種很是折磨人仿佛帶著鉤子的輕柔聲音道。說便說了,她還嫌秦束不夠慌,對著他的頸邊呼了一口氣。
果真,秦束還是那表情,耳朵卻已經紅的不像話,連在昏暗的燈下都能讓人看得一清二楚。這人臉上總是難看出些什麼,隻有一直看著他的眼睛以及耳朵,能尋得到他藏起來的心事。
如果隻看他木著一張臉說不定會誤會他無動於衷,但是柳清棠越發了解他,輕易就知道他這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便下意識擺出了這個樣子而已。就像,前世明明喜歡她卻每次在她麵前都木著臉一樣。彆扭也夠彆扭的,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愛屋及烏,他這樣她怎麼看都覺得喜歡。
柳清棠靠在秦束肩上,指腹故意緩慢的磨蹭他的臉頰,劃過嘴角一路到下巴再到頸脖。柳清棠能清楚的感覺到,靠著的這個身體已經僵住了。於是她又嬌聲催促,“秦束,你還沒回答我呢,我怕疼怎麼辦?”
秦束終於有了點反應,張張嘴說:“那我……輕一點,或許就不會疼?”他僵硬的動了動脖子似乎想要看她,但是一下子又硬生生的定住,改而垂眼看自己的膝蓋。
哪有輕一點就不會疼的道理?柳清棠算是明白了,原來秦束根本就是一知半解的,也許他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會流血,比她還不如呢。她忍住笑,拉拉他的頭發問道:“你是自己在書上看的?”
柳清棠沒有故意使壞的觸碰,秦束鬆了一口氣,說話也就不再一頓一頓的,能順暢的說完整一句話了。“圖冊是桃葉給的,她還給了一些說是用得上的工具。”
圖冊他好好翻過,但是隻要想到上麵的哪些要讓他對太後娘娘做,他就覺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剛才就是這樣,一被問起就不自覺的想起這回事,想起那些內容,總感覺自己玷汙了身邊這人,真巴不得離她遠遠的,好叫這滿腦子見不得人的心思消停些。可……他又舍不得退開,舍不得避開她的觸碰,隻好這樣煎熬的任她作為。
還有工具,那些東西也不知道桃葉是怎麼弄來的,裡麵有一些東西他清楚,但是還有一部分,卻怎麼也弄不明白用途,頗覺奇怪。
“圖冊,還有工具?在哪裡給我看看……”柳清棠感興趣的坐直身子,推著秦束去拿。說真的,她還沒見過傳說中的春宮圖冊呢,可得趁著機會好好見識一番……
然後,這個本該順著方才曖昧氣氛發展到脫衣和一些不能言說事情的時候,柳清棠拉著秦束好奇地瞻仰著傳說中的春宮圖,並翻動著那一盒子形狀奇異的工具探討起了其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