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裡很慌,特彆地慌。
她左手的傷口除了那個五條悟和後來幫忙包紮上藥的護士小姐姐之外就連編輯淺川早人都沒看見,更何況她和織田作是當場走了的,按理說隻要她能藏的好就不會暴露。
偏偏織田作說了要給自己換藥,這特麼一拆開紗布不就一下子都看出來了。
織田作之助已經出去買藥順便給淺川早人打電話了解事情的細節,而房間裡的千裡抱著能拖一陣是一陣的心態,宛若鹹魚一般癱在沙發裡。
總之,到晚上被發現之前就是自己最後的時間了。
“果然你一點都沒有緊張感嘛。”
陌生又帶著微妙順耳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千裡刷的一下扭過頭,隻看見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某個不久之前還救了自己的銀發眼罩男正不請自來的坐在那裡,姿態相當隨意。
千裡下意識看了眼門口,緊閉的房門讓她又重新轉回頭,欲言又止。
“你……”
“你是想說我既然留了電話號為什麼還會來?”
五條悟一條腿大爺一樣搭在另一條腿上,說出口的話裡滿是理所當然。
“我給你電話號和我來有什麼衝突嗎?沒有!所以我當然是想來就來~”
千裡:“……”
怎麼說呢,果然帶著一種熊孩子的即視感……呢。
“請問五條先生開這裡有什麼事情嗎?”
她同樣略過關於對方到底怎麼進來的,還有已經算是私闖民宅的事實,麵不改色的微笑詢問。
“如果是感激的話,我現在大概不能立刻買甜食給你道謝,能否過些日子?”
畢竟就之前“麻薯大福布丁安歌京果子”的論調來看,一個甜黨沒跑了。
“那個啊,沒問題,我也不是挾恩求報的人,隻是還有一點小小的事情。”
五條悟右手撐著臉,戴著眼罩的眼睛讓人無法從眼神裡看出對方的意思,然而那堪稱歡脫的聲音裡說出的內容卻直白的言明了目的。
“想必你自己也知道的吧?”
“嗯,我知道。”
千裡十分乾脆的點了點頭,沒有和對方打太極的意思,金色的眼眸裡一片平靜。
“五條先生您想做什麼?”
既然之前反駁了她“被帶走、實驗”的話,還就這麼讓她簡簡單單地回家了,那麼就說明這人大概率是“好人”陣營的。
“要說想要做的事情還真的有,說起來你現在是……”
五條悟的目光在千裡的身上轉了一圈。
“十二?十三?”
一提到年齡,千裡笑容勉強。
“是十四。”
“算了吧,最多十三,你的十四是你自己給自己加的吧。”
一口道破了千裡關於年齡最後的倔強,他無視千裡的怒視,嘖了一聲開始自誇。
“還太小了啊,而且身上一點咒力都沒有卻還能看得到咒靈,最重要的是能夠不被咒靈傷害,要不是遇到的是好為人師又成熟帥氣的我,你現在已經被抓起來了。”
這話他吹的可沒有一點水分,因為對方甚至能把他試探性使用咒術都夠免疫,這種體質要是被禦三家或者其他的一些人知道絕對是想要打包帶走一堆人上去研究的對象。
千裡:“……”
她看著自吹自擂的五條悟,忍住吐槽的衝動,乾巴巴的吐出幾個字。
“……哦,那還真是謝謝了。”
“你自己知道就好,但是我這次來主要是因為一件事。”
無視千裡充滿吐槽欲的神情,五條悟站起身,一個跨步來到千裡的麵前,說出了一句幾乎牛馬不相及的話。
“你跳樓時候的那個表情,再重新來一遍給我看看。”
千裡:???
啥玩意?啥表情?
完全沒想到這個人大費周章私闖民宅就是為了這個,千裡茫然的抬頭看著自己身前的青年,隻覺得自己有點轉不過來彎來。
“重現一遍我的……表情?”
她一字一句地重複了一遍,眼中帶著猶疑,下意識問了一句。
“我當時什麼表情?”
她又不能照鏡子,哪裡知道自己當時到底是什麼個表情?現在突然讓她表情重現,她上哪重現去?
“你自己回想一遍不就行了?”
五條悟彎下腰,右手直接撐在千裡背後的沙發靠背上,連聲催促。
“想想你跳樓的時候心裡怎麼想的,給我重現一下就行了,快點快點。”
他分外熟悉的,卻又好像許久不曾看到,那個相同又不同的眼神,他一定是在哪裡看過,並且十分了解才對。
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麼他會這麼想要知道呢?
“就算五條先生你這麼說,我……”
對方那高大的身體彎腰靠近所帶來的壓迫感讓千裡的話說到一半就直接定格,她看著已經把左手都按在自己耳邊的沙發後麵把自己整個人都禁錮在沙發上動彈不得的對方,明智地選擇順著說話。
“好吧,我試一下。”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的心情,然後……默默地瞪了個死魚眼。
“是這個嗎?”
五條悟:“……”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