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母忽視的孩子,其實更渴望父母的愛。
當初,張寒還是個正常的女大學生時,會輕易地落到曹博的陷阱裡……其實不是她蠢、又或是戀愛腦,而是她知道自己注定要嫁給父母看中的、能夠幫扶弟弟的人,所以她希望能在還保有自由的大學生涯期間談一場能讓自己年華不再後還能放在心中回味的甜蜜戀愛。
沒有拒絕她的有意親近、在一開始時對她回饋以溫柔的曹博,在那個時候……是她的精神支柱。
隻是她命不好,選錯了人——她想要的是純淨無暇的愛,而曹博需要的是解決生理需求,順帶幫他賺零花錢的肉雞。
當然,無論命運如何對她殘酷,張寒始終是個固執的、有韌性的堅強女孩,她生前沒有屈服曹博的威脅,死後,滿身戾氣的鬼張寒也沒有影響到她,讓她至今仍然保持著本心。
這也是鬼張寒選擇退讓一步、不再坐視她自行消散,而是主動幫她考慮起“後路”的主因。
想要得到彆人的憐憫,賣慘就行;想要得到彆人哪怕隻有一絲真心的幫助,卻必須先要自己立得起來。
換句話說,如果張寒生魂真被鬼張寒影響到、磨刀霍霍向自家爹媽,那沒準兒鬼張寒還不定能有現在這樣看得起她……
兩人從幽深的林中小道走出、走到通往西校區的大路上時,鬼張寒的手機響了起來。
接了楊珊的電話,鬼張寒整個兒麵無表情……
“楊珊那個小鬼說顧家橋鎮有現實任務,顧家橋鎮在哪?”
“在黔西公路那邊的郊區,有點遠。”張寒生魂忙道。
“沒車真是太不方便了,打個車吧。”鬼張寒一臉嫌棄,卻還是當即打開了打車軟件……
不是隻有活人任務者才追著現實任務跑,鬼物任務者其實也一樣——隻不過可供鬼物任務者的選擇要比前者少得多,畢竟鬼物任務者得不到官方機構的信息支持,也沒法像活人任務者那樣組成團體光明正大地活動。
兩個至少從外表看來青春靚麗的女大學生(張寒生魂的微胖在男性眼中應當算豐滿)站在路邊路燈下打車時,一輛緩緩開過這條馬路的寶馬車注意到了她們倆。
華西大學城並不是全封閉式,因為離城區近且西校區外麵就是高速公路的關係,不少提起女大學生就立馬聯想到少兒不宜的無聊人士,沒事兒時就會開著車到附近轉轉,指望著能發生點免費又乾淨的“豔遇”……
這輛坐著三名無聊男子的寶馬車立即開到兩個張寒附近,司機搖下車窗,興奮地朝站在路邊的兩人喊:“兩個美女,這是要到哪去啊?”
張寒生魂麵無表情,鬼張寒眼睛一亮。
十分鐘後。
這輛黔G開頭的寶馬車,行駛在黔西高速公路上。
合計吃了六下“鬼張寒式大巴掌”、兩側臉頰青中帶紫的三名無聊男子,兩個老老實實坐在前排,一個儘力縮在後排最右側座位上,瑟瑟發抖。
“彆催了,已經找到車了,上高速了!”鬼張寒不耐煩地掛掉楊珊的催促電話,把手機塞進小拎包裡,衝坐在她和後排男子中間的張寒生魂抱怨,“楊珊這個狗日的真尼瑪沒耐心,十分鐘來三個催促電話,她出生時催產藥吃多了吧!”
張寒生魂:“……”
她覺得要說沒耐心,鬼張寒是絕對沒資格說彆人……但老是被人噴也挺糟心的,所以還是不多嘴了。
鬼張寒抬腳踹司機椅背:“垃圾!車上有零食沒,老娘快他媽餓死了!”
臉頰腫脹、痛得口齒不清的司機連忙催促同伴:“拿、拿給她。”
坐副駕駛的男人連忙翻包,把他們準備下酒的牛肉乾啊魷魚乾啊啥的上貢給鬼張寒。
鬼張寒邊啃牛肉乾邊罵:“幾個廢物垃圾也他媽想泡女大學生,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肚子上的油刮下來都能把你們自個兒給烤了,真特嗎沒逼數!長得醜天生的沒辦法,健身會不會?貸款整容會不會?要臉沒臉要身材沒身材,誰給你們的勇氣泡妹?梁靜茹嗎?!”
三位倒黴男士:“……”
張寒生魂:“……”
“姐……我們其實隻是想找個妹兒聊聊天,真沒想乾什麼……”坐後排的倒黴鬼抽噎著小聲辯解。
之前發生“衝突”時,後排這個老哥為朋友兩肋插刀試圖抱住鬼張寒,結果他挨的那兩巴掌就特彆狠,牙齒都掉了倆,當場就吐了老大一口血出來。
“聊尼瑪臭嗨,自己長什麼逼樣沒逼數,妹兒看著你們那張醜臉嘔都要嘔死,是能跟你聊整容經驗還是化妝指導?!”
張寒生魂幽幽歎氣。
好吧,鬼張寒罵她的時候還是看在女同胞的份上比較嘴下留情了。
約十來分鐘後,黔G開頭的寶馬車開到了顧家橋鎮外的彆墅區山下。
罵了一路的鬼張寒拍拍手,扔掉牛肉乾包裝袋,忽然起身、雙手趴到前排駕駛位和副駕駛椅背上,一張臉驚悚地逼近司機:“在這裡等著,我不下來,不準走。”
司機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被罵了一路的憤怒在心底漸漸發酵。
鬼張寒伸出纖纖玉手,抓過擺在車窗前的玻璃熏香座,在司機和副駕駛驚恐萬狀的注視下單手捏成碎渣……
“從來沒有人敢放老娘鴿子,除非你們都想死。”鬼張寒獰笑著道。
司機副駕駛小臉刷白地拚命點頭。
鬼張寒這才放過這幾個倒黴蛋,施施然下車上山。
兩個張寒走遠後,車內的三個老哥頓時抱頭大哭……
因位於荒郊野外,彆墅區有門禁限製,過了晚上十二點、供車輛出入的正門就會封鎖,要到早上六點值班的物業才會開門。
當然,這麼道大門根本阻擋不住本來就是魂體的張寒生魂,更擋不住能用強大的精神力反哺乃至改變肉~體的鬼張寒。
讓馬鶴軒、倪平這幾個大男生叫苦不迭的上山路,對於兩個張寒而言更是跟大學城裡的散步道一樣輕鬆。
不到十分鐘,兩個張寒便趕到位於彆墅區深處的C區。
C2-7號彆墅周邊園林仍殘留著淡淡陰氣,但緊閉的大門內,空曠庭院竟空無一人,敞開的客廳大門更是安靜得落針可聞。
翻牆進來的兩人將彆墅找了一圈,除了到處都是的淡淡陰氣,連個鬼影都看不見。
張寒生魂臉色慘白,緩緩地彆過頭,驚恐地看向整個兒處於暴走邊緣的鬼張寒。
“從·來沒有人敢放老娘鴿子——”鬼張寒咬牙切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楊珊!我看你是想死!”
暴躁老姐鬼張寒,揮手朝旁邊大葉女貞樹上抽了一巴掌,水桶粗的樹身硬是被抽出一道誇張的凹痕來,碎裂的樹皮木渣子簌簌下落。
稍微發泄了下怒氣,鬼張寒一臉暴躁地掏出手機,哢哢按了楊珊的手機號。
默認鈴聲突兀地響起,且聲源離兩個張寒不遠。
張寒生魂連忙飄向手機鈴聲方向,扒開過膝高的草叢、撿起一部款式挺老的國產千元機,舉起朝鬼張寒招手:“楊珊手機掉在這了。”
“嗯?”鬼張寒掛掉電話跟過來,皺眉看了眼屏幕鋼化膜上的裂紋,“那個窮逼寶貝手機得很,膜都摔壞了,難道是出了事?”
“不知道。”張寒生魂搖頭,轉頭看向手機掉落的草叢周邊。
這個庭院似乎是長久無人打理,雜草叢生、植被漫長,草叢間還鋪了一層落葉。
山風忽來,風中夾雜著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兩個張寒齊齊轉頭看向同一方向,並同時抬腳奔過去——她兩個一個現在是鬼、一個曾經是鬼,對生人氣息都相當敏感,比對陰氣還敏感。
庭院深處、彆墅後方的小路儘頭,有個蹲在樹下、手臂染血的老年婦女,一臉驚恐地看著奔來的兩人。
沒有刻意嚇人的張寒生魂和沒有生氣時的鬼張寒,看起來還是挺無害的,老年婦女眼睛一亮,立即倉惶地對兩人招手:“救命啊,大閨女,救救我!”
兩個張寒跑到近前,卻……並沒有像老年婦女想象的一樣,蹲下來攙扶她、對她噓寒問暖,而是在離她一米遠處站定,用疑惑審視的眼神打量著她。
“救救我,幫幫我……”老年婦女求救語調更加無助,可憐巴巴地哀求道,“幫我打電話叫我兒子,我兒子會感謝你們的,幫幫我……”
“你手上的血不是你的血,味道不一樣。”鬼張寒目光冰冷地看著她,幽幽開口,“你沒有受傷,你身上沒有流血的氣味。”
老年婦女神色一呆。
“廢物,你有沒有覺得她手上的血味道好像很熟悉。”鬼張寒朝張寒生魂道。
“嗯……似乎是楊珊的味道。”張寒生魂不太確定地道,“比她生理期時的血氣味淡,但應該是她的氣味。”
鬼張寒蹲下來,粗暴地抓過老年婦女的手臂,查看她衣袖上的血量:“噴濺的血液的話,這個出血量也多了點……”
不顧老年婦女的反抗掙紮,捏了下對方的手腕、胳臂、肩膀,鬼張寒的神色當場冷了下來,危險地瞪著對方:“你這種身體強度不可能傷害得了楊珊,那個狗日的天天鍛煉,比一般男生都強壯……她為了保護你,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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