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說的沒錯,五條拙古是無辜的。

在他們的視角下,五條拙古可能是帶著心腹去港口見了誰,意外被卷入了火拚。

特彆準二級咒術師,雖然弱小,但是畢竟是咒術師,且是禦二家的高層,這種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要賠償,我該得到賠償!”

“政府應該向我們道歉!”

不管是給錢,還是給特權,這就是一個咒術師的性命能得到的東西。

政府和咒術界的關係就像是禦主和從者,但從者並不是完全忠誠於禦主的,禦主給予從者金錢,權力,地位,從而驅使從者為自己效勞,而這段關係中,若是由哪一方做得不好,那麼條約便要進行相應的更改。

要麼政府給予更多的補助,要麼咒術界讓步。

比起五條家想要得到的“公正”,民眾最關心的是當晚發生的火拚。

網上關於此事的熱度很高,因為京都向來是治安得當的地方,即便當下暴走族橫行,最多發生的也就是聚眾鬥毆打出人命的暴力事件,在很多人眼裡他們自食惡果,普通人隻要不參與不圍觀就沒事,但現在的事件性質是黑惡勢力與正方的槍械對峙,是能鬨得人心惶惶的恐襲。

相比起冬陽曾經挑起的“離婚奪子”輿論,這一次事件的性質顯然上升了不止一個層級,不少人親自去警局問候,了解事情詳細經過,逐字

逐句的分析警方的通報。街上的行人明顯對不良少年更加提防,甚至有人會專挑落單的不良少年數落謾罵,將最近的恐慌煩悶等負麵情緒全都轉移給特定的對象,這個情況有些惡劣,但也是社會演變的必然結果。

不良少年會被淘汰,這盛行的暴走族文化將會遺失在時間的洪流中。

因為怕被人挑食打罵,不少中學生都把飛機頭剃掉,要麼便是和朋友結伴出行更為團結,但他們多少都開始思考——不良到底是什麼。

被人恐懼,被人唾棄,似乎不再是帥氣勇猛不羈的形象。

但不良到底會在眾人心中落下怎樣的印象隻是潛移默化的一部分,人們更為關心這次事件的結案,

警察是否死傷,黑手黨是否被捕。

“參與行動的警察都沒有事,但是聽說有一家人跳海失蹤了,打撈了兩天都沒有找到人。”

“攜帶非法槍支且製造過多起暴力事件的伊藤沼被捕了,其部分同夥還在潛逃,但漸漸能根據被捕人的供詞找出來。”

“乾得好,他拿的槍都從警察那裡奪的吧!那位在巡邏時被棒球棍敲到重症監護室如今還沒有醒來的警官先生!”

“聽說有無辜群眾死了……”

“什麼?!”

“警察失手了……!”

警察殺死了普通人。

這條新聞不知是誰透露出去的,總之是內部的人走露了風聲,這算是官方力量的失職和失信,是一個組織乃至國家的最看重的東西。

五條家借此向總監部邁出了一步。

他們想要更多的分權,雖然不能一下子將其他兩家壓下去,但也能……

也就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在政府發現對方騎驢上臉卻無理可辯時,他們收到了新的“證據。”

那是五條拙古密謀殺人,將其從受害者變為犯罪者的證據。

談話的錄音,以及遊走在各個夜總會的“萬事屋”提供的人證,定金,以及被捕的伊藤沼等人為了減輕罪行所上述的供詞。

所有一切都在指控五條拙古是殺人者。

外界的人看不出來,但是相關人員能一眼看出五條拙古的真正意圖——他在用粗暴的方式奪取星漿體。

政府即便擁有黑暗麵,但是它的表麵絕對不能有一絲汙點。

這封舉報信將他們藏匿的“齷齪”,心照不宣的潛規則捅破了。

明麵規勸天內祗交出星漿體,給予報酬,可以。

暗地裡殺死天內夫妻搶奪星漿體,隻要結果是好的,那麼政府便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即便懷疑有人用了陰險的手段,也不會去追究天內夫妻的死亡,這兩個人隻會成為星漿體的背景介紹。

但是,明說不可以。

總監部的形象不可撼動,因為它是所有咒術師的本部。

即便許多人都知道高層冷酷,但是高層是“對”的。

擺在明麵上的事情隻能有“公正”的裁決。

“解釋一下吧,五條先生。”

特彆委派處理這次事件的宮野麵色肅穆的看著五條家主,“你怎麼看待五條拙古買凶殺人的行為。”

家主麵無表情。

他也做不出什麼表情,不能憤怒,不能窘迫,像雕像般凝固。

“殺死人的會被判定為詛咒師,您覺得呢?”

“五條拙古的行為有五條茂先生的授意嗎?”

“還是說,這是您的意思?”

“我想,這是原則性問題了。”宮野拿出一份又一份的文件,在同事的官方見證下說道,“我們現在要開始商量‘賠償’問題了。”

賠償,也便是打壓,處罰,逼其讓步——

總監部借著這次事件剝去了五條茂在總監部的一票決策權,他之下的所有人都斷了路,就像脈絡被齊齊斬下了一般。

其外,“醜事”的影響並不隻是實際意義的權利,還有其他勢力的漠視,輕慢,排擠,也便是從當初的滿座皆是同僚變成“孤立無援”。

因為此事,自誕生了六眼起就氣頭越來越淩人的五條家頓時收斂起來,連內部都變得有些萎靡,行事明顯變得小心謹慎。

內部的問題是最嚴重的。

冬陽聽到她自衛隊的同事神色嚴肅的湊在一起談話,不動聲色的上前聽了一耳朵。

“竟然有這種事……怪惡心的。”

“茂大人乾的嗎?”

“茂大人說,這一切都是拙古大人私自密謀的。”

“家族好像賠了一大筆錢……雖然這可能不會影響到我們……”

“怎麼不影響了,必要情況下要無條件派出咒術師相助呢。”

咒術世家的咒術師,很多都隻服從自家的安排,他們在總監部的稱號是特彆x級咒術師。

這是權力的嚴明劃分,代表他們屬於誰的人。

冬陽紮起了馬尾。

她拍了拍手,“明天有考核,你們要和我練練嗎?”

臉色不太好的幾個人聽到她的聲音,稍微軟化的結冰的眼神,“蘭惠,你這怕不是在考核前把我們都揍得遍體鱗傷,好直接勝出吧。”

有人笑道,“成為隊長的時候要請我喝酒哦!”

冬陽大大咧咧的應好,轉頭發現一個人正盯著自己。

是家主。

男人沉著目光,說著彆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是你做的?”

“您真會說笑。”冬陽彎起眼眸,“這件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怎麼會那麼湊巧,拙古被人留了證據,舉報他的人能得到什麼好處?唯有不對付的敵人。”家主深深的看著冬陽,“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還不夠嗎?”

冬陽隨意的掃了下落在頸邊的馬尾,“家主,什麼是我想要的?”

女人睜著猩紅色的眼睛,含著冰涼的笑意。

她轉過身,幾個自衛隊的成員潦草的對家主行了禮,說自己有事要做,便跟上了她的腳步。

“蘭惠,你今天去看悟少爺嗎?”

“總監部是不是來人了,真不喜歡他們那副冠冕堂皇的做派,細胳膊細腿全靠我們從咒靈的嘴裡扒拉出條命來。”

“噓,乾嘛說這種話,和我們一起做任務的輔助監督兼赫先生就挺好的。”

“蘭惠,你負重有沒有加碼?”

他們的背影看上去很親密。

甚至……

在似有若無的圍繞著中間那個紅瞳的女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