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衣服,是早春早就備好的,和那身竹葉蜻蜓紋很像,依然是冷色調。
但這次他穿的衣服上印著紅石竹。
這是什麼眼光?
禪院直哉下意識在心裡嘀咕,
是花就算了,就算要印花,也該是櫻花或者紫陽花。
這回他的身邊圍繞著好多侍衛,禪院直哉隻要一打眼就能看出,這裡麵沒有女人。
“你在找什麼?”
五條悟出聲問他。
禪院直哉也沒有掖著,“那個女人呢?”
五條悟壓了下眉宇,“你應該喚她蘭惠女士,親近些的便是五條阿姨,或者蘭惠阿姨。”
禪院直哉:“……啊?”
他不甚在意的點被五條悟單獨拎了出來,讓禪院直哉忽然產生了這有什麼區彆的思考,他並不蠢,也會察言觀色,所以立刻就能看出五條悟在不滿不悅。
……因為他叫那個女人為那個女人?
禪院直哉坐在了五條悟的身邊,仿佛他們已經成了朋友,他渾不在意的攤手,“這有什麼,難道你們五條不這樣嗎?還是說因為她是你的母親,所以我應該對她更尊敬些?”
說到這,禪院直哉真誠道,“那也不是不行,畢竟那是你的母親,生出了六眼,還那麼強,該受到不同的待遇。”、
五條悟咬了下牙。
他皺起眉,圓而大的眼睛也顯得狹長了些,眸光冷冷的,“道歉。”
禪院直哉:“…??”
五條悟提高音量,“道歉!”
禪院直哉後仰了下身體,“你生氣了?生氣什麼啊?!”
五條悟站起身,“給我媽媽道歉!”
站在他們身後的早春詫異的掩住唇,覺得悟少爺可能露出了至今為止最凶惡的表情。
神子怒視著一直在不自知的‘物化’著母親的同齡人,“我不管你平時都是怎麼對待其他人的,你可能本來就很爛吧,但是我不允許你這麼說我媽媽!”
禪院直哉也皺起了眉,他預感自己要和五條悟大吵一架,“我怎麼了?我難道不對嗎?!”
“不管她有沒有生出我,不管她是不是強者,都不該是你‘評判’她,‘評價’她的理由,你沒有資格。”五條悟說,“你們之間不是上下級,更沒有關係,那些話是‘無禮’,是‘冒犯’,所以,和她道歉。”
“我……”
禪院直哉瞪大眼。
無禮?冒犯?
他不是在誇她嗎?
“還說什麼‘斷掉和彆人的聯係’,你該不會以為自己很帥很霸道吧…?你的八點檔看多了?”五條悟吐槽道,“幼稚且無禮的小鬼。”
“什……?!”
禪院直哉大受震撼。
沒有人對他這麼說過。
因為從沒有人否定過他的做法,所以禪院直哉一直認為那是明麵上的規則。
即便他能看到被欺淩的弱者的眼淚,弱者的反抗,但
最後,弱者都會蜷縮起來,像個窩囊廢一樣任打任罵,像是也默認他們說的是對的一樣。
或許未來的禪院直哉會因為學習和閱曆漸漸明白過來那條社交的界限,知道有些話的性質惡劣且無禮,是高高在上的輕視,是否定一個人價值的詛咒,但那個時候的他早已經習慣了這種規則這種狀態,他會將侮辱之言當成最平常的,最沒有成本的攻擊武器。
而現在的直哉還不懂。
他分不清對錯,但他會模仿,本性中的傲慢因子也讓他很快將觀測到的行為付之到實踐中去,比如潦草的求婚,比如以古怪的口吻讚賞一個人的“優點”。
禪院直哉隱隱覺得有什麼認知開始動搖了。
但是他無法在這樣的五條悟麵前服軟,他說,“如果我要道歉,那我該對她說什麼?”
五條悟怔了一下。
隨後,他深吸了一口氣,第一次在溝通中感受到了無力。
完全……這個人完全意識不到自己錯了啊!
但是很快,五條悟眼神凝住,不再糾結這一點了。
因為禪院直哉是否意識到對錯和他無關,他要的是對方道歉的行為。
他不需要糾正禪院的想法,他隻需要實質的結果。
某些方麵上也如神淡漠的神子,向禪院直哉發起了戰書,“那就像求婚時那樣,當著所有人的麵,對她說對不起,否定你剛才說的所有話。”
“我們來比賽吧,不管是什麼內容,我會把你通殺的。”
那一刻五條悟想到,禪院直哉對強者弱者的認知及區彆待遇是堅固的,而他可以利用對方的強弱理論,以‘強者’的身份命令他這個‘弱者’做任何事。
朦朧之中,五條悟還想到……
強者難道真的有這麼大的權力嗎?
或許他該問問母親。
***
而另一邊,冬陽趁空和禪院直毘人提了一嘴那位稀缺的零咒力。
“你們好像都沒有在意他啊,那麼多人都無視了他。”
那個長滿雜草的庭院中,無數人看到了旁觀的禪院甚爾,但沒有一個人上前打招呼,全都漠視了他的存在。
過得可真不好。
冬陽想,
她從這幾秒的對待中便揣測出了對方的處境,一個比透明人還透明的,可有可無的家夥。
“把他交給我怎麼樣?”冬陽用隨意的語氣說,“我覺得那孩子適合幫我搬屋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器材。我幫了你這麼一個忙,給我一個你們禪院懶得理的透明人也沒什麼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