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琴酒的聲音更冷了一些。
仁王並不打算真的在這個節點上惹琴酒生氣(否則一定會被丟上影響任務的鍋),聞言聳了聳肩。
炸彈精準控製了計量和位置,在第一次爆炸時隻炸了控製室和主機的位置,甚至是從內至外順序爆炸,以便還在房間裡的人能夠跑出房間。
伏特加做這種事真的非常熟練,他同樣拿著望遠鏡,一邊觀察一邊看著速度,卡在人員逃亡的極限將那兩層的炸彈炸完。
樓內斷電後,整個樓層暗了下來,隻剩下外部電梯和連接AB樓層的中部通道是亮著的。這方便了琴酒的觀察。
剛才樓內發生了凶殺案,原本守在樓下的警察都上了樓。這同樣也在琴酒的算計之內。之前仁王告訴給琴酒的情報中,就有如月峰水是殺死大木岩鬆的凶手這一條,同時還告訴了琴酒,如月峰水打算利用這次宴會對其他人動手。
在琴酒看來,仁王同樣對大木岩鬆有殺心,那麼關注殺死大木岩鬆的人,繼而得到這一條情報,是理所當然的。他和仁王合作過很多次任務。任務之外對所有人抱有懷疑態度,是他內部清道夫的職業要求,在任務中
,他對自己的隊友還是有基本限度以上的信任的。
組織和警方的鬥爭持續了很多很多年了,他們也很清楚警察們的行事規則。
有警察在,會維護秩序。外部電梯的容納分量有限,女人和孩子會先行進入電梯,其他人會通過消防通道走AB棟的連接層。他需要對付的雪莉最大概率會通過外部電梯下樓。
另外的可能性,他也做好了部署。
“伏特加,盯緊連接通道。”他沉聲道。
也有可能那個女人提前想到電梯行動不便而選擇下樓,那麼選擇就是通過AB樓的連接通道。
再有就是直行下樓。這麼高的樓,要從樓上完全步行爬下樓的可能性已經斷絕了。下層的控製室和信息主機區域全部被炸掉了,樓底通道完全封鎖。外部觀光電梯和步行下樓最後的終點也隻是連接層的那一層。
“日內瓦,你也盯著。”
伏特加更值得信任,但日內瓦的眼力更好一些。兩個人盯著也可以相互印證。琴酒認為這樣一來可以算是萬無一失了,便將注意力集中在了狙擊鏡裡。
仁王其實很想看經典一幕,但琴酒下了令,他也就無可無不可地轉移了視線。
一直到槍響後,琴酒移開槍口,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色。
仁王轉移望遠鏡,看到了被槍打到停下的電梯裡的場景。
“琴,那不是雪莉。”雪莉背叛的時候,組織代號成員都拿到了雪莉的照片,哪怕沒見過雪莉的代號成員遇到雪莉時也可以下手,但仁王承認,他今天義務幫忙琴酒,一路跟到樓上的原因,就是現在這一幕了。
忍著笑的仁王,音尾還是微妙地上揚了,是一個聽起來讓人不適的語氣:“那是鈴木集團的小姐。”
他假惺惺道:“你是臨時發現所以轉移了槍口嗎?組織內不少企業和鈴木集團都有合作,如果鈴木家的小姐出事,組織的產業也會出不少問題。變得考慮組織的經費問題了呢,琴。白蘭地和琴費士會為此感到欣慰的。”
琴酒:“……”
“閉嘴,我讓你看的連接通道呢?”琴酒臉色黑了幾分。
外部電梯停止運行,最後的逃生通道隻剩下連接層的連接通道。琴酒轉移了槍口,盯著通道盯了一會兒,沒發現疑似雪莉的人出現。但他也將仁王的話聽進去了。
鈴木集團的小姐。
不知道的情況下他當然可以毫無顧忌下手,但仁王已經用“避開鈴木集團小姐”來解釋他的狙擊不中,他也不好再眼見得鈴木集團小姐陷入危險。那樣一來,他的狙擊失敗就不是“為組織著想”而是技術問題了。隻有伏特加在旁邊當然沒問題,可日內瓦……他剛才還拒絕了日內瓦的觀察員服務。
嘖,麻煩,多帶一個人果然麻煩,和日內瓦一起更是麻煩中的麻煩。
琴酒目光陰沉地盯著通道,看到鈴木集團的小姐跑過了連接通道,才開口道:“伏特加,炸了通道。”
炸彈布置了三重,第三重是整棟樓。但最後一重不是控製炸彈,而是定時炸彈,因為量太大了。琴酒最後看了一眼雙子樓,臉色並不好看。
伏特加看看琴酒,又看看仁王:“大哥,或許……那個女人沒有來呢?或者躲在樓裡?”
琴酒一言不發,甩了披風就走。
如果雪莉還躲在樓裡,那麼她自然會死在最後一重爆炸當中。但琴酒的性格擺在這裡,他更願意相信今天雪莉沒有來。做了這麼多計劃,調了這麼多炸彈,結果無功而返,這筆賬被琴酒算在了雪莉頭上。他對雪莉的執著便來源於這一次次的賬。雪莉每一次的死裡逃生,都是琴酒完美任務單上的墨點,而琴酒是完美主義者,他不希望自己有“疏漏”。
仁王也跟著琴酒下了樓。
“我就不麻煩你送我一程了。”他相當自來熟地說,“我在日本沒什麼任務,有空一起出來喝酒。”
琴酒:“……伏特加,開車。”
啟動了車子的伏特加,看著後視鏡裡對著車子方向搖手的仁王,瞳孔地震的同時難免起了好奇心。
“大哥,日內瓦他……”到底是怎樣的交情才會讓大哥這麼縱容日內瓦啊!高級代號成員的地位嗎,還是實力呢?
而坐在後座上的琴酒,仿佛從伏特加的欲言又止中想到了什麼並不很愉快的記憶:“閉嘴,伏特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