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仁王說:“帶走我的人,我以為是日內瓦。”
“以為?”工藤優作重複了這個詞。
“我大概知道一點,組織裡也有各種利益鬥爭。”仁王說,“跟蹤我的人是誰我並不清楚,但如果我被人抓住,或者被控製,日內瓦也會受到影響。”
“因為知道得太多了嗎?”赤井秀一之前和仁王聊過幾次,算是說開了仁王和日內瓦之間有特彆的聯係,因此他和仁王聊組織的事時會更直白一些。
“大概。”仁王微低下頭,看著麵前的茶杯,“我並不認為我知道很多關於日內瓦的隱秘的事,但其他人可能不是這麼想的。”
知道自己可能是日內瓦的棋子,又試圖反向利用這個身份。赤井秀一用這種角度去解讀仁王的話。
“不過,赤井探員。”仁王抬起頭,有些諷刺地笑了笑,“兩個人會更安全……我覺得衝矢君戰鬥力應該比我要弱很多啊?”
他展現出了攻擊性,也表現出了對於“貿然將自己和真田鬨矛盾這件事告訴給赤井秀一”這件事的不滿。
衝矢昴就語氣溫和地又道歉了一次,強調了自己的擔心。
他表現出來的脾氣太好了,顯得仁王非常無理取鬨。
……雖然無理取鬨也是他人設的一部分,但是……
“你這樣的性格確實很適合做線人也說不定。”仁王說。用的不是讚揚的語氣。
他在赤井秀一麵前一直是坦率但又有些脾氣,性子有些古怪有些執拗的樣子。柯南也很熟悉他這一麵,類似“在某一領域做到極致的人擁有的自然的傲慢”。
於是在簡單發泄過情緒後,他又如前幾次見麵時表現出來的一樣,很直接道:“我和真田的矛盾和你們以為的不一樣。”
“不是因為仁王哥哥選擇了危險的方案嗎?”柯南抬頭問道。
他聽到的仁王和真田的爭吵是這樣的。
但仁王搖了搖頭:“那不是本質的矛盾。本質的矛盾在於,我希望日內瓦最後死無葬身之地,但真田希望日內瓦進監獄。”
他麵不改色說出了很恐怖的話:“真讓人心煩啊,日本的監獄,像日內瓦那樣陰險狡詐的人,很容易就可以減刑吧?”
隔壁房間聽到這句話的降穀零狠狠地皺了皺眉:日本的法律才沒有這麼容易被踐踏!
柯南嘴角抽了抽,眼神裡流露出不讚同來。然後他想,好像聽到過類似的話啊?等等……
他露出半月眼:“仁王哥哥,你之前好像說過類似的話?在……在那個,皮斯科也參加了的追憶會上!”
是酒卷導演的追憶會,被殺死的是吞口重彥,但顯然柯南認為皮斯科是最重要的那個人。
仁王便又一次垂眸看著麵前紅茶杯:“是啊,我記得每一個直接或者間接造成了我父親,母親和姐姐弟弟死亡的人的名字,他們的臉,他們的背景。那樣的人死無葬身之地最好,但痛苦地活在世界上也不錯。”
這麼說著的仁王,實際上卻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隻是花了很長時間搜集線索,借助案件和法律,再利用一些公眾輿論,聚集其餘受害者……總之是以完全合法合規的形式,將政客們,和投機取巧的人,送進了監獄。
如果將“痛苦地活在世界上”理解成在監獄裡生活,那仁王也確實在為了自己的目標而努力。
但理解成仁王隻是嘴上說得激烈,實際上並不會那麼做,也說得通。
到底是哪一種呢?
對日內瓦,沒有後麵那部分,隻希望日內瓦死掉……他在日內瓦身邊經曆過什麼呢?
“你們如果想要讓我和真田和好的話,給他打過電話了對吧?”仁王似乎不想提這件事,轉換了話題。他抬起頭,又露出一點嘲諷的神情:“他應該拒絕了吧?”
“真的很了解真田警官呢,仁王君。”諸伏景光感慨道。
“我來給他打電話吧。”仁王露出“滿足你們的心願”的表情,神色裡似乎又有隱藏著的期待,和一些焦躁和猶豫。
“而且,都是要對付組織,你們私下見麵開會不帶他一起,也不太合適吧?”
哪怕在吵架也說了這樣的話嗎?諸伏景光微笑,是和自己與Zero完全不同的相處方式嘛。但是感情同樣很深厚。
他這麼想著,一邊思考在隔壁房間的降穀零,對仁王有意無意貶低日本法律的話語會有什麼反應,一邊聽仁王撥通了真田的電話。
“不會軟弱到連和我見麵都不敢了吧?看來你是知道理虧的是你。”仁王說。
……等等,這應該是激將吧?